蜂蜜色的寶石在祝覺的手中轉動,餐廳內的燈光映照在上邊,煞是好看。
“別在這里把寶石拿出來,沒看見旁邊的人都在看你么。”
注意到周圍匯聚過來的目光,奧莉薇壓低聲音對祝覺說道。
祝覺的行為怎么看都有些像是當著餐廳其他人的面......說的好聽點叫炫富,不好聽些就是臭顯擺,鴿子蛋那么大的寶石,即便是在曙光城市中心無疑也是極為稀罕的東西,哪有這么在人前晃悠的。
“我知道,但我不會收回去的,因為我就是想讓別人看到。”
祝覺將寶石放下,卻沒有將其收回,而是繼續放在靠窗的那一側。
一直窩在祝覺懷里的風鈴這時突然叫了聲。
剛要重新拿起筷子的祝覺驀然轉向紙巾盒,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嘴接著說道:“吃的差不多了,你明天還有事情,回去準備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就坐在祝覺對面的奧莉薇當然看得出來他動作的臨時轉變,直覺告訴她今天這頓飯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沒什么,碰見一個熟人,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在白鷺廣場留一會兒。”
祝覺并沒有跟奧莉薇提及蜂巢系統發現紳士來到白鷺廣場進行交易的事情,這是他的私事,更何況有關于幻夢境,他不準備告訴任何人。
“不需要幫忙?”
貼身戴著的舊印才捂熱不久,奧莉薇還是很想回報祝覺些東西的。
“用不著,只是說幾句話的事情而已,不是敵人。”
收回寶石,起身結完賬,祝覺帶著風鈴離開餐廳。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他并沒有離開白鷺廣場,而是在周圍兜轉一圈之后回到紳士之前與人交易的那棵大榕樹下。
這么做是為了確認紳士已經帶著黑天鵝離開,不會突然出現干擾自己的接下去的行動。
在榕樹底下站定,望著落雨的虛擬影像,祝覺能夠感知到身后跟著自己過來的人,頭也不回的抬手將寶石拋過去。
隨后很是干脆的往環繞著榕樹搭建的座椅上一靠,翹著二郎腿等接住他拋出去的寶石的人過來。
“你知道我在跟蹤你......還是說,你本就想讓我跟蹤你。”
戴著圓框墨鏡的人落座,揚了揚手里的寶石,語氣倒是坦然,稍作停頓后接著說道,
“這算是什么意思,見面禮?”
“你可以這么認為,它是我提前支付給你的報酬,至于原因么,我想請你幫個忙。”
祝覺并沒有轉頭仔細去看這人的面貌,后者也沒準備這么做,兩人分明并肩坐著,卻是各看各的,一個仿佛要從身前的虛擬雨幕中看出真實的雨滴,另一個則是盯著榕樹的樹干,像是上滿停著什么稀有的蟲子。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亂的話,今天應該是我們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不過男人也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選擇繼續聽下去。
“我跟紳士之間有點矛盾,他想干掉我,而我準備在那一天到來前先干掉他,不過在動手之前我需要確保一些原本的事情不被改變,免得到時候殺完人之后兩眼一抹黑,畢竟我對幻夢境很感興趣。”
祝覺的回答很直白,幾乎是將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不加任何掩飾,如此耿直的回答讓旁邊的男人看向祝覺的眼神當中堆滿了疑惑。
現在的人說話都這么直接嗎?
為什么不說謊?
不是祝覺編不出謊話,而是他覺得沒必要。
原本祝覺的計劃中并沒有這一環,只是因為蜂巢系統發現了這一次的交易他才會跟上來,而后者所包含的監視功能可不只是定點監控。
事實上在紳士離開家門之后,蜂巢系統的移動監視器就已經跟上他并且全程監控這一次的交易,他與身旁這個男人的對話祝覺也通過耳機聽的一清二楚,否則祝覺也不會主動暴露自己。
“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紳士手底下的臨時工,我說得對嗎?”
很顯然,墨鏡男也是個聰明人,只是結合祝覺言語間的幾個要素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沒錯,所以你應該明白我上面那段話的意思。”
祝覺依舊實話實說。
“我當然明白,真是少見啊,紳士雇傭臨時工的事情這幾年不是沒有暴露過,據我所知次數還不少,但能做到你這種地步的卻是從來都沒有,甚至反追蹤到我這邊......你就不怕我現在告訴紳士?講道理,違背契約的人下場都不怎么好。”
明確祝覺的身份后,墨鏡男言語間立刻就多了幾分調笑,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凝重,反而帶著一抹古怪的神色。
臨時工而已,又能如何呢,紳士的實力他不說一清二楚,卻也知道個大概。
紳士為什么敢以這種近似于“割韭菜”的方式招攬以及壓榨這些人?
他的計劃真有那么天衣無縫?
尋根究底,還不是因為他覺得不管事情最終發生什么意外,他都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將那株不怎么聽話的“韭菜”連根拔起么。
那些不過在幻夢境有過幾次冒險的人,怎么可能比得上在其中經營數年的他和黑天鵝。
只是祝覺這株“韭菜”長的特別壯實......特別,特別,特別壯實!
“我不是來跟你談什么交易,我只是來通知你,大概明天或是后天,總歸在3天內,紳士這個人應該就不在了......這話我說的,你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告訴紳士,讓他來找我,這樣的話,興許今晚就是你跟他的最后一面。”
墨鏡男什么都不會說,祝覺肯定這一點,所以才敢當面說這種話。
原因很簡單,在剛才偷聽到的談判內容當中,紳士提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你們不幫我,我就去跟食夢者合作,到時候失去我這里的通道,后悔的只會是你們!”
這句話是紳士親口說的,內容很好理解,紳士腳踩兩條船,而他的底牌就是空間門。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狂妄么?”
現在輪到墨鏡男摸不著頭腦了,在他看來,這個臨時工找自己的目的應該是想要聯合自己干掉紳士,而自己要做的只是在向紳士告密和幫后者的兩個選擇中二選一罷了。
誰能想到臨時工話沒說兩句,先宣告了紳士的必死結局......還能不能往下聊了?
“你們需要跟紳士的交易繼續進行不是么,我會是他的繼任者,紳士跟你們的交易條件我都可以給你們,而且我還可以給你們優惠,未來更深入的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先來跟你見一面,如果可以,還想問些問題,很過分嗎?”
沒等墨鏡男做出回應,祝覺第一次轉過身,點了點他手中的寶石又笑著補了一句,
“更何況我先給你送了禮物,而且在上一次的旅行中干掉了一個食夢者,怎么說都是誠意滿滿。”
“哈!紳士居然會反過來處于你的監視中,真是令人意外。”
話說到這份上,墨鏡男理所當然的意識到祝覺出現在白鷺廣場不是因為巧合,沉吟了一會兒,接著問道,
“你想知道什么?”
他決定聽聽這個臨時工的回答,或許能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根據我的調查,爍金銀行無疑只是紳士的一個謊言,他利用我們在幻夢境內替他收集寶物,并且去做些奇怪的任務......我想知道紳士究竟是做什么的,以這種方式收割著利益,我不信他沒有其他方面的業務。”
“你的想法沒錯,你們這些人只是他自身掌握的業務的一部分而已,紳士手里掌握著一個通往幻夢境的空間門,靠著這個能與現實連接的通路,這幾年可以說賺的盆滿缽滿......掮客與郵差,這是他在與我們這些人來往時常用的代稱,你應該明白這兩個稱呼的意思,光干掉紳士沒有任何意義,既然你是他的臨時工,應該進過空間門,現在想要動手,門的位置你應該已經找到了對吧?”
提及那扇空間門,墨鏡下的那雙眼眸中浮現出來的情緒便有些耐人尋味,刻意的將話題往這個最關鍵的問題上引導。
那扇門,他們這邊早已覬覦許久,奈何紳士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跟食夢者那邊也達成了合作協議,以致于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紳士倒向食夢者,如今眼前這人想要取代紳士,莫非他找到了空間門所在的位置?
“當然,沒找到那扇門,我怎么可能對紳士動手。”
今晚的祝覺,簡直不要太實誠,問什么答什么,而他的這個答案無疑是墨鏡男想要聽到的。
“只要你能真正的取代紳士,我們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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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我保證對你的問題知無不言。”
不管對方準備使用什么手段,相較于難纏的紳士,他認為這個“狂妄”的年輕人無疑更好對付,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不過這一切都基于你能成功取代紳士,在此之前,我不會向你透露任何關鍵信息,畢竟眼下紳士才是我的合作伙伴,你不是,我能做的只是在旁邊等著你們分出勝負而不插手。”
“這就足夠了,希望我們未來合作愉快。”
祝覺今天找到這個人,無非就是想達成這個目的,從剛才竊聽到的內容中,他知道這個墨鏡男來自于真正的旅者組織,手里似乎還掌握著某種對紳士很重要的資源。
正如祝覺上面說的那樣,他不希望自己干掉紳士后得到的只是一個干巴巴的空間門,如果可以,他自然希望接手的東西越多越好。
“未來合作愉快!”
這話怎么聽都有些別扭,兩人握手時臉上卻都帶著笑意。
誰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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