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家的帶領下,祝覺和莉莎娜越過露天酒會所在的草坪,來到莊園內側的主屋。
比起爍金商會的旅館,眼前這棟別墅不論是精致的布局還是哥特式尖頂建筑風格顯然都稱得上是狄拉斯海港城市當中數一數二的居民建筑。
進了門是大理石鋪就的大廳,祝覺看了眼地板上映照出來的自己的模樣,背起雙手,左右打量著周圍的布局,莉莎娜則是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又往前走了段路,經過一條走廊,兵戈碰撞聲突兀響起。
下意識的扭頭望過去,祝覺看到的是幾個全身套著亮銀色盔甲,正擦拭著武器的守衛,身上隱約散發出來的氣勢證明他們都不是普通守衛。
管家自顧自的往前走,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到。
祝覺與莉莎娜對視一眼,前者豎起大拇指,不著痕跡的點了點廊道里的人,隨后收回來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在咽喉間輕劃。
寓意不言而喻。
棕黑色的皮膚讓人看不出莉莎娜現在的臉色,不過從她逐漸嚴肅的表情來看顯然也是察覺到了某些情況。
不再去看那些守衛,管家在前方的一處房間門口停步,站在門口等著兩人進去。
祝覺才走到門口,就看見了擺放在屋中間地上的箱子。
滿溢著金幣的箱子!
從箱子體積上判斷,這其中少說也有上千枚金幣,而幻夢境中金幣的購買力相當高,以現實世界的貨幣大抵是1:1000的程度,也就是說這些金幣的總價值可能會達到上百萬。
多嗎?
一百萬聯邦幣,聽上去不僅不多,甚至是有些少,但別忘了,那是因為現實世界的產品跟幻夢境中的產品可是完全不同的,后者的精加工水平有多高不言而喻,在這個世界,1金幣,足夠一個普通家庭舒舒服服的生活近半年。
當然,對于擁有爍金商會的祝覺而言,這筆錢雖說數量龐大,但也沒到多么夸張的程度,整個爍金商會的年收入并不會少多少。
“這是什么意思?”
祝覺!
覺看了眼金幣箱,扭頭看向管家問道,后者卻只是做了個請的姿勢,也不回話。
邁步走進屋子,莉莎娜緊隨在祝覺身后,兩人還沒有開始觀察這間屋子的情況,里側便傳來腳步聲。
走在最前頭的奧特蘭伯爵已經換上一套較為寬松的長袍,因為是莊園酒會,算是私人性質,他的地位又是最高的,所以可以隨意些,而在他身后則是跟著三個護衛。
兩男一女,各自都是全副武裝,相較于之前在走廊中看見的,這三人身上的裝備顯然要高出一個檔次,估計是奧特蘭伯爵貼身護衛。
“你就是爍金商會的會長?”
對于一個普通商會的會長,奧特蘭自然不需要多么禮貌,微昂著頭,倨傲的目光不加掩飾,
“我現在跟你有一筆交易要談。”
“是嗎?”
祝覺瞇起眼睛。
后邊的莉莎娜一眼便注意到祝覺背在身后的手掌,右手拇指壓著食指,發出輕微的咔噠響聲。
有穿堂風從屋外吹來,莉莎娜猛的打了個冷顫,視線在對面的幾人身上掃過,她覺察到了危險氣息,并非來自于對面,而是自己身前的男人。
“能夠與您交易實在是我們的榮幸非常抱歉,會長剛接任商會,對于這些事務還不太熟悉,如果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說。”
主動上前,越過祝覺站到奧特蘭伯爵及其護衛面前,說完便屏息凝氣,生怕背后的人二話不說就動手。
在紳士家門口的時候她就知道,祝覺實在算不上一個守規矩的人,而殺死一個伯爵容易,隨之而來的后果卻足以令人頭皮發麻,這個世界同樣有著國家,隱藏著的強者自是為數不少,他們總歸還是要在幻夢境發展的,在這動手,弊大于利!
“呵,原來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新手,那我就直說了,我聽人說你手里有灼熱之盒,而我對它很有興趣,所以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是兩個選擇,一是你把錢拿走,我的人會跟著你回去把東西拿來;二是你拒絕,那么這些錢不歸你,但我的人還是會跟你回去把東西拿回來,事實上我希望你做出第二個選擇,因為!
為那樣的話我不僅能省下錢,還可以接收一個經營的還算不錯的商會。”
祝覺和莉莎娜在打量奧特蘭伯爵的同時,后者同樣也在打量他們,他沒想到如今掌握著爍金商會的居然是這么兩個年輕人,下意識的就將他們當成了那種繼承祖輩余蔭的人,抿了口杯中酒,接著說道,
“但是在一般情況下我很樂意做一個守規矩的人,所以我建議你們選擇第一個條件,除開這些錢,可以算作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站在奧特蘭的立場上,他認為自己提出的條件無疑是相當豐厚的,在完全可以明搶的前提下選擇交易,甚至給出了一個人情的價位,要知道這可是一個伯爵的人情,其中的價值可不比這箱金幣少。
然而莉莎娜根本就沒有聽他的條件,實際上在知道奧特蘭伯爵打的是灼熱之盒的主意后,她就已經稍稍撤步。
剛才在爍金商會里的事情她在來的路上就聽祝覺說起過,灼熱之盒是他們招攬洛貝林的關鍵道具,更何況祝覺現在已經知道灼熱之盒中可能存在著有關于海神的寶物,讓他把東西交出來
說句不好聽的,這算是糞坑打燈籠找屎!
因此莉莎娜在奧特蘭伯爵說完后之后便沒有再接口,她知道這事兒并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悄悄的回頭,她希望能夠從祝覺的表情中得到些訊息,奈何后者此時就跟放空了似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于是屋內不出意外的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奧特蘭伯爵臉上的微笑逐漸消散,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嗤笑一聲,開口說道:“看來你似乎不太愿意接受第一個選擇。”
“我能問個問題嗎?”
祝覺收回視線,看向奧特蘭伯爵,自顧自的問,
“我想知道您又是從哪得來的消息,灼熱之盒在我們爍金商會存放了將近一年,最近卻不斷的有人上門討要我可不記得自己有對外發布過訊息。”
“一個奇怪的人,他自稱是某個教派的祭祀。”
奧特蘭伯爵簡直不要太實誠他根本就不認為祝覺能對他造成什么麻煩,而那個古怪的!的家伙他本就不喜歡。
替人保守秘密?
那家伙可不夠資格!
“灼熱之盒我可以給你,但我要親眼看到它被打開保存了這么久,我只是想看看里邊有什么東西,我就這一個要求,您所說的那個人情,我希望用在這里,否則前輩們費盡千辛萬苦才尋來的寶物,我就這么送出去,實在是無法安心。”
要是能掛落下兩滴“清淚”,那就更好了。
你這么想要。
總歸是掌握著打開灼熱之盒方法吧。
別讓我失望啊
自己的人情居然被人如此輕易的用掉,奧特蘭覺得好笑之余也是直接點頭表示沒問題,不過他同樣有著自己的條件,
“不過到時候只能你一個人過去,那位女士就算了,而且我只允許你在20米之外觀看,我可不想到時候打開了盒子,你突然想到為了自己的先輩拼上一把保持安全距離,對你我都好。”
沒有人是傻子,開盒子的時候讓你在近距離圍觀?
萬一這戒指是什么狗屁倒灶的滴血認主,自己難道還得費時間把你手指頭剁下來?
奧特蘭伯爵可不覺得自己是喜好血腥行為的變態。
“我沒意見,只要能看見它就好,那么您準備什么時候去拿?”
祝覺“松了口氣”,接著說道,
“那件寶物因為某些特性這一點您可以跟那位祭祀求證,它不能離開大海,所以我將它鎖在了海邊的某處礁石當中,所以我覺得您或許得安排一個時間,另外,鑰匙我留在了爍金商會,我得讓莉莎娜去給我取來,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帶她同去。”
嘴上說著,祝覺的目光卻是早早的鎖定了房間里側的小門。
門后有人。
他早就感知到了。
那股令人作嘔的精神力簡直就像是奶油蛋糕房中打開的鯡魚罐頭,以他現在的感知能力,不能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