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上的風雨總會來的更加兇猛一些。
先是遠處天空中有滾滾黑云壓來，然后伴隨著雷霆與閃電，豆子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落在草地之上。
霸下歡快的在雨水中奔跑、翱翔，祂喜歡這樣的天氣，尤其喜歡雨水。
沙漠中的炙熱、干燥早就讓祂厭煩透了。
“那是人部落？”
奔跑中的霸下突然停下來，遠遠的張望著一處城池。
那是一座不下于西安城的城池，城門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太初文字：
西涼。
西涼城，是太初聯盟幫著人部落締造的一座城市，可以說人部落都城的城池堅固程度都比不上西涼。
這是在韶與太第一次交談的時候，就定下來的需要大力建設的城市，因為西涼城是這片大陸的極西之地。
如果將來與眾神山發動戰爭，這座城池便是要沖之地。
“不要繞過去，進去看看吧。”
第五玄突然開口，倒是搞得霸下一愣。
這幾天陪祂聊天的都是太陽神三足金烏，有時候祂還會從仙界光球中飛出來。
太陽神可是說太初一直在仙界之基中不曾出來，霸下沒想到太初會突然出來。
“破開了？”
霸下驚訝的問道。
“沒有，還需要耗著。”
第五玄的聲音中帶著無奈。
如今神性信仰之力幾乎耗光了，那光膜倒是暗淡的多了，但距離破開，不知道還要多久。
祂如今急需神性信仰之力，便把主意打到了西涼城中。
“在這里等幾天，人圖騰正好要過來，我跟他有事商量。”
第五玄說道。
所謂商量，自然是對外的說法，事實上只是祂需要等人圖騰過來，收取神性信仰之力后交付祂而已。
“好吧，我去找找附近的大湖。”
霸下說著，便繞著西涼城奔跑起來。
這座城池既然是太初聯盟幫助建設的，那就一定會遵守太初聯盟建城的一些基本標準。
比如旁邊要有水，要有樹林，甚至于有巖石山脈。
果然繞過西涼城不遠，便看到一個湖，還看到不遠處的一處溪水。
溪水太淺，霸下不喜歡，因此直接沖到湖邊，一個猛子扎了進去。
“轟……”
湖水四溢，搞得很多人部落族人驚恐的四散開。
“怪物？”
“大王八？”
“什么東西？”
人們在驚呼，膽小的已經四散跑開，膽大的也不敢靠近湖水。
他們說的話都是太初語言，如今整個大陸，即便是沒有融入太初聯盟圈子的冰熊部落，也有很多人會說太初語言。
而人部落和南疆部落，更是以太初語言為主要語言。
“誰說我是大王八？”
扎入水下的霸下一下子又懸浮出來，怒聲質問道。
這又嚇得一些人慌亂的逃跑，留下的即便是觀看，也跑到不遠處的樹林中。
“霸下，別鬧。”
第五玄幻化出一只靈氣手臂，撫摸著霸下的額頭安撫道。
其實霸下也沒有太過生氣，祂自己長得像王八祂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呼喊和擊打水面，也只是在胡鬧。
這家伙，即便進入偽神級依舊童心不泯，在第五玄看來確是好事情。
神級依舊童心不泯，多說明這還不是祂的極限。
“這里的人真膽小。”
霸下有些不滿的說道。
第五玄無奈搖頭道：“聯盟人不怕你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你的脾氣，人部落人又沒見過你，加之他們被兇獸摧殘的經歷較多，當然恐懼你了。”
霸下又抱怨一句，表達了對第五玄說教的不滿，扭身再次鉆入水中。
霸下一直認為，第五玄和祂是一起成長起來的，所以祂對第五玄總是說教般的語氣非常不滿。
但習慣也成自然了，祂最多抱怨一句，自己習慣了。
霸下恣意的在水中暢游，第五玄又去混沌太極中看了一眼巨人王廷。
如今混沌潮汐非常的緩慢，因為神性信仰之力著實不多，第五玄在節省使用。
這種情況下，對巨人王廷上的壁壘洗滌速度就差了太多。
確定這里沒有問題，第五玄再次回到仙界之中，向外張望，正看到一隊甲胄騎兵奔過來。
騎兵約有三百余人，但更遠處的西涼城下有大軍調動模樣，估計有更多兵力在后面吧。
這三百余騎兵，只是先鋒，既負責打探，也會嘗試殲敵。
“反應倒是夠快。”
第五玄輕聲呢喃道。
“我們對這里用間最多，軍制都是按照聯盟來的，反應當然不慢。”
第五玄扭頭，便看到是四代祖巫來到自己身旁，他的身后韶躬身向第五玄行禮。
微微點頭回應，第五玄與韶的感情一向很好，但二者間總像是有些隔膜，不似四代祖巫這樣與自己親近。
或許這與太初聯盟的等級制度越加森嚴有關。
前幾代巫的時候大家都很平等，越到后來部落越大，為了便于管理階級就難免出現。
這種情況下，階級深入人心也就在所難免了。
第五玄倒是想與韶多親近一些，可這小子太過守禮，第五玄也是想親近而不得。
“西涼城的軍隊戰斗力如何？”
第五玄望著那三百騎兵下馬列陣，拿出弓箭準備進攻霸下的戰士問道。
“渣渣。”
四代祖巫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這邊的人荒蠻的很，腦子里都是肌肉，列隊也就到這個程度，打起來就亂。”
第五玄點點頭，他也覺得這些人腦子不怎么樣。
霸下都明顯的說出太初語言了，這邊人不溝通，上來就準備開戰，肯定是腦子不夠了。
“這隊人里沒有用間？”
第五玄疑惑的問道。
如果這三百戰士中有用間，沒道理他們不認識霸下啊。
“那隊長就是，還是韶親點的。”
四代祖巫伸手指了指正在布局的三百騎兵首領說道。
第五玄看過去，卻見這人臉上表情頗為不忿，還帶著同仇敵愾的神色，只是偶爾望向霸下的時候，會不自覺的低頭。
“你們對奸細的訓練很不錯啊。”
第五玄忍不住贊揚道。
若不是四代祖巫提醒，祂還真看不出這隊長有什么問題。
“都是韶調教的好。”
四代祖巫扭頭望著韶說道。
第五玄也望過去，正見到韶禮貌的躬身。
見兩人都打量他，他只能無奈開口解釋：“是灌輸了他們利用一切機會向上爬的理念，估計這小子想用這一戰撈取功勛，太初不覺得他冒犯才好。”
第五玄搖搖頭，道：“做間已經很難了，我們就不要給他們增加壓力了，冒犯不冒犯的更不要談。”
按照第五玄的理解，做間確實是極其艱難的。
不用心，很容易被發現，或是很難在敵人的陣營中得到晉級。
而一用心，便又難免與一些人產生瓜葛，心中生出羈絆，偏偏將來又要自己親手斬斷，這對心性的考驗和磨煉，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第五玄自認不行，祂初來這世界的時候對火部落十幾個人沒什么感情，但后來感情越來越深，就越發的不能割舍了。
若是他做間，弄不好就成了叛徒。
“那我殺，還是不殺？”
霸下突然開口詢問道。
祂也聽到了第五玄等人的對話，因此一時間有些躊躇。
四代祖巫和韶都看向第五玄，第五玄則對韶道：“你定。”
韶立刻躬身行禮，略作思索才開口道：“三百人殺死四成，可著小兵殺，隊長……讓他重傷，但能恢復的那種。”
“麻煩。”
霸下嘟囔了一句，不等對面做好準備，率先沖鋒上去。
“嗖嗖嗖嗖……”
箭矢劃破雨滴，向著沖鋒的霸下而來。
“鞥……”
霸下略一停頓昂天怒吼，聲波直接震得箭矢凌空一頓，隨后都掉落下去。
“普通箭矢在將來的戰斗中意義不大啊。”
四代祖巫感嘆道。
第五玄點點頭。
這種情況，若是用青銅箭矢附上圖騰之力才能好些，可青銅箭矢沉重，射擊距離又減弱了很多。
對于將來戰爭究竟要發展到什么程度，第五玄并沒有明確的預判。
而祂記憶中的一些陣法，如鴛鴦陣、龜甲陣等，很可能并不適合如今的戰場。
思索間，霸下已經沖入敵陣之中，四肢并用，抓、踩、蹬、踹，一頓王八拳下去，三百多人的戰陣已經徹底的亂了。
但對面這個隊長顯然還是有點能力的，雖然隊伍被打的不成樣子，但并沒有出現逃跑人員，這對一隊戰士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當然，這與這個時代也有關，愚昧和蠻荒主導著這個世界。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大體上就是這個世界人們根源思想之一。
“差不多了。”
韶看霸下打的有點興奮，便開口提醒道。
“鞥”
霸下再次怒吼一聲，一爪子扇過那個隊長，祂明顯的收了爪子，但那個隊長還是被打出很遠。
“回湖里呆著吧，估計一會兒應該有人來了。”
第五玄說道。
這些年人部落可沒少派人去太初聯盟學習，那些在西安城學習的可能認不出霸下，可那些去都城學習的，還是有很多能認出霸下的。
霸下的身份曝光后，對面也就不會再打過來了，想來西涼城的諸侯，也是能明白深淺的。
“鞥”
霸下再次昂頭叫了一聲，碩大的腦袋左右搖擺，嚇得身旁的人連連后退，才滿意的扭頭走入湖中。
莫名的，第五玄腦中閃過尼斯湖水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