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突然多了一抹白光,光亮由遠及近,瞬間斬斷無形之手。
“是倚天神邸。”
銀月驚叫著喊出來。
“你們退下,接下來是神邸的戰斗。”
倚天的聲音傳來,銀月聽了,上前拉住肥碩的周富貴,扭頭就跑。
肥碩的周富貴順著銀月的手,直接卷上她的身體,肥胖的身軀幾乎把銀月包裹住。
“下去。”
銀月怒斥。
“我受傷了。”
周富貴無賴的說道。
二人糾纏著離開,這邊的戰場如火如荼的展開。
先是倚天出擊,緊隨其后的是囚龍和定海,更遠處還有開山、昆吾等武器圖騰奔來。
精靈一方也出現更多賢者,雙方都是有預謀的。
二人回到月宮城,才發現自己出任務這一段時間,月宮城已經整肅完畢,準備撤退了。
“精靈大舉進攻,放棄所有城池,退守都城。”
迎接二人的張師兄說道。
“已經到這個程度了?”
銀月驚訝的問道。
張師兄伸手一指天空,二人望去,之間原本遙遠的生命之樹陰影,不知何時變得更加碩大,仿佛鋪天蓋地一般。
“已經有枝丫進入大氣層,距離最后的大戰,不遠了。”
張師兄用沉重的語氣說道。
周富貴終于從銀月身上下來,問道:“太初出關了么?”
張師兄搖搖頭,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恐。
可他們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跟著隊伍出發,開始向都城遷移。
這樣的隊伍很多,也有固守不退的,或被攻破,或被圍困,不一而足。
月宮城居民西歸的路走了半年多,等他們來到都城附近的時候,發現漫山遍野的族人。
“各自找好聚集地,確定人數,領取武器去南門,領取食物去東門,有從軍經驗或參與過正規軍訓的,去北門,老幼婦孺去西門。”
才停下來不久,便有人過來做出安排,月宮城居民又忙碌起來。
如他們一般的人不少,而新建的大軍已經超過千萬,如今大多在北城門外整頓。
糧食倒是不愁,有仙界廣袤的土地生產、儲存糧食,聚集多少人都不怕。
最大的問題還是居住環境,人太多容易引起瘟疫等問題,但也都被處理的井井有條。
“是韶巫,如今掌權的是韶巫。”
張師兄不復往日英俊模樣,胡子拉碴的回到隊伍中說道。
他妻子在西歸的路上被精靈殺了,這差點讓他一蹶不振。
“難怪這般有條理,這是都聚集在這里,不是等著被一鍋端么,高層到底想什么呢?”
周富貴啃著雞腿,一嘴油膩的抱怨道。
“游擊戰不能打,是四代祖巫的命令,敵人封鎖的太嚴,而且下手太狠,沒有游擊戰的空間。”
張師兄搖著頭,無奈的說道。
“接下來怎么辦?”
銀月有點六神無主的問道。
如今月宮一脈已經破敗,歸來的路上,據說月圖騰被敵人俘虜了,有小道消息說,不是俘虜,是祂投降了敵人。
消息真假參半,具體什么情況,誰也說不清楚,因此銀月非常迷茫。
“我準備找師傅去,你跟我走吧,總要最后再拼一拼。”
周富貴望向銀月說道。
“我……我想跟著張師兄。”
銀月望著張師兄,有些羞澀的說道。
周富貴呵呵的笑了笑,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過他啃完雞腿,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他拍了銀月屁股一下,不等銀月大怒,他卻說道:“早就想這么干了,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師父準備進入敢死營,要沖出去殺一波,哈哈,有緣再見。”
他說完,灑脫的把兩個金錘掛在脖子上離開。
銀月最終跟著張師兄去了首領那邊,暫時的脫離了戰斗編制,更多的月宮人,被混編入敢死隊,送死一般的走上了戰場。
后來,銀月聽說周富貴死了,也有說還活著的,消息依舊混亂的很。
嗚嗚機為了更好的調配戰場,已經拒絕私人使用了,所以她也得不到什么確切的消息。
張師兄在三年后,依舊有些走不出妻子離去的陰影,進了敢死隊,三天后尸體就被送了回來。
至此銀月覺得自己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日子過的了無生趣,半年后也進入了敢死隊。
又一年后,都城附近人滿為患,圍繞著都城的八鎮,也都擴建的更大了,可依舊擁擠。
為此,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倒是節省了居住空間。
此時,整個聯盟已經被包圍,外面很多城池失去消息。
理論上是被滅了,但也不排除精靈族使用了隔絕嗚嗚機的方法。
天空上的生命之樹之影越見龐大,最后整個都城都被陰影籠罩,終日不見陽光。
為了得到光亮,路燈一路向外蔓延,直至最新打造的壁壘旁,都是一片光明。
在這樣的環境下,族人的信心越發的匱乏,直至韶巫提議,重啟大祭,族人才重新拾起信心。
新的祭祀舞與之前有很大不同,太極的動作少了,反而加入很多狩獵、采摘的動作。
這是為了讓族人重拾部落當年歷史,在那個原始、荒蠻的時代,部落從十幾個人,到幾十人,上百人,直至如今擁有千萬人口。
這中間的艱辛,只要翻開傳貘圣殿中記載的歷史,一切便歷歷在目。
如果用那時候的火部落來看待現在,如今面臨的困難,真的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至少,在精靈大軍一次次沖擊中,壁壘尚且固若金湯,而當年,真是不知何時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許多關于過去的小冊子開始在聯盟流傳,那里面有一代巫時期立下圖騰的故事,有二代巫時期面對野獸的故事,也有三代巫時期關于瘟疫的故事。
所有故事,都是悲壯的,但最后,火部落都挺了過來,它們無疑都暗示著,這一次,聯盟同樣能挺過去。
“太初,您……真的準備這么做么?”
一眾人祖和第五玄坐在城頭,小個子巫猶豫著問道。
第五玄拿起一杯溫酒,緩緩喝下,隨后點點頭,并沒有說什么。
“就像您猜測的,結果可能……”
“不會比被攻破最后的壁壘更慘。”
第五玄望向小個子巫,笑著說道。
小個子巫沉默,其他人祖也都沉默著。
第五玄也沉默,祂做出了一個艱難的選擇,但祂必須那么做,因為他能找出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去做,卻找不到一個理由不去做。
一個不去做的理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