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說,那人只出了一招,而你就敗了?”
福田岡十郎來之前不是沒想過徐馨雅手上的可能性,但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你在逗我嗎?”
徐馨雅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了。
兩人同為逐日司,可在性格和理念上卻有著極大的差異,徐馨雅奉行正義,想要做個公正的警察,而岡十郎則是命令主義,認為屁股決定腦袋,身為逐日司的領導人之一,岡十郎要給每一個加入其中的新人,開拓出通途大道。
‘應該是民眾敬畏逐日司,而不是像你一樣,低聲下氣的去多管閑事,你太丟人現眼了!’
這就是徐馨雅和岡十郎之間的矛盾,以及之前的各種摩擦。
“我騙你干什么?”徐馨雅:“就算我已經被開了,可以我和阿道夫姐姐的關系,我可能會騙你們嗎?”
徐馨雅所說的阿道夫姐姐,全名賽莉雅阿道夫,是逐日司如今的部長,另外,聽名字也知道,這人什么來路了。。。
“嘖。。。”
岡十郎狠狠的咬著披薩,他雖然不認同徐馨雅,但也知道她不會在關鍵時刻意氣用事,同樣的,他也是如此:“可你說,對方能夠吸收你的妖力,還憑空?”
“對啊,”徐馨雅也是一頭霧水:“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體內的妖力就沒了。”
否則的話,徐馨雅至少能夠使用空間妖術逃跑,可沒了妖力,她就只能依靠山海獸了。
“所以我當時就讓眷屬神具化,準備借用神具的力量戰斗。”
“但他把你的神具,又變回了眷屬,并將她們彈回了畫中天,”岡十郎:“同時,你的畫中天被神秘的力量所封印,與自身的眷屬們的聯系,直接被切斷。”
這怎么聽,怎么像是在講神話故事啊。
“按照你的說法,畫妖師四大能力體系,御字略造,全廢了?”
畫妖師的能力一共四項,御、字、略、造,其中御就是統御山海獸,但人家卻把你的山海獸都封印了,字,即字印,也就是妖術,可畫妖師妖力都沒了,好搞毛線的妖術,略決孫無塵和云亦縱都使用過,類似于變相的煉體,但依舊需要妖力催動,沒有妖力,略決就是個屁,造化類神具,但炁先帝卻能強行讓她們解除神具化,并將她們彈回畫中天。
“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人?!”岡十郎:“如果真的有,豈非天下無敵了?”
所有畫妖師都要依靠這四大能力體系,而炁先帝卻能全部克制,甚至讓畫妖師失去力量,這簡直就是畫妖師的克星啊。
“不僅如此,”徐馨雅:“就連我的本命也。。。”
“你的本命怎么了?”
“你是知道,我本命的力量的,”徐馨雅:“可即便是她,面對那個人的時候,也只是一個照面,甚至連使用能力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封印了。”
“本命與眷屬,”徐馨雅搖頭嘆息道:“結果,好不到哪里去。”
“嘶”
岡十郎放下了披薩,他苦思了一會兒,說道:“這人,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
“那。。。”
“他的實力,恐怕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的畫妖師,也許只有部長那樣的存在,才能跟他匹敵了吧。”岡十郎:“而且,你所遇到的這個人,疑似跟我最近接觸的一個事件,有關。”
“什么事件?”
“你知道秦家吧。”
岡十郎不知道秦道雪還有后裔,所以他的秦家,就是上京城的老秦家。
“知道,”徐馨雅:“怎么了?”
“別滅門了。”
“啊?”徐馨雅驚呼道:“怎么可能?!那可是老秦家啊,我要不是有部長姐護著。。。”
徐馨雅殺了上京城老秦家的嫡子,也是唯一血脈繼承者,犯了眾怒,幾乎所有血脈畫妖師都想要她的命,而由于逐日司部長是最老牌的部長之一,她靠著自己的能量,保下了徐馨雅的性命,而代價,就是讓她永遠遠離欽天監的高層。
而現在,這種可以凌駕于法律之上的古老貴族,竟然,說滅就滅了?
“這件事是金烈言,我,還有妮薩雅,一起調查的。”
“呵,”徐馨雅:“除了我,逐日司三大司長都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圍剿世界級通緝犯呢。”
“秦家的地位,你應該很清楚。”
“然后呢,”徐馨雅:“你們查到了什么?”
“什么也沒查到。”
“開玩笑的吧,”徐馨雅嘲笑道:“你可是把妮薩雅都帶上了,那個超級S,有人能在她的拷問下藏得住秘密?”
岡十郎說:“妮薩雅讓人開口的本事是不小,但對方是誰啊,是秦三公,如今上京總席,對他嚴刑拷打,站著說話不腰疼!”
見徐馨雅有些不快,岡十郎不再廢話:“秦三公,不肯說實話。”
“什么意思?”
“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那個人的能力,與襲擊你的人,十分相似,”岡十郎:“我本以為那些人瘋了,但你也遇到了,這讓我不得不信。”
“你是說,”徐馨雅:“秦三公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他不可能說?”
“對。”
逐日司都是很專業的刑警,有著自己的手段,但秦三公不肯開口,而他的身份,本身就不是罪犯,他們又沒辦法對他上刑,而且。。。
“最奇怪的是,”岡十郎:“秦三公竟然要銷案。”
“銷案?!”
“是啊,銷案,家族宗祠被人端了,傳承萬年的案牘也被一把火燒光,”岡十郎:“如果不是我們的人去的及時,恐怕那老家伙都要在塔上自焚了。”
“被人打上門了,不想著報仇,反而要自殺?”徐馨雅先是不屑的說了句,但她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不對,太不對了,以秦家的脾氣,怎么可能算了,不奏上欽天監,讓官方派人來解決,也至少要去找貴族世家幫忙才對啊。”
“所以,情報局的人分析,認為這個人,必定與秦家有著很深的淵源。”
這句話,著實說到了徐馨雅的心坎上,炁先帝來找她報仇,理由是‘太多管閑事’,這里用了一個‘太’字,說明徐馨雅已經不止一次招惹他們了,徐馨雅自己分析后,認為炁先帝一定與秦軒有關,而秦軒,說白了就是秦家人。
‘這水,是越來越深了啊。。。’
徐馨雅感慨了一句,岡十郎問道:“你知道些什么嗎?”
“嗯?”徐馨雅聳了下肩:“我一個被開了的逐日司,我能知道什么?”
“那個人為什么要殺你?”
“我怎么知道啊!”徐馨雅:“難道你覺得,我跟他有關系?喂,福田胖,我可是差點就死了,我要是有內部消息,早就告訴你了。”
徐馨雅發過誓,不背叛秦軒,如今老秦家已經覆滅,秦家血脈只留了兩支,秦軒和他姐姐,而對于秦夕瑤那個女人,徐馨雅其實是有些畏懼的,相反,秦軒還是個傻白甜,一心想要天下太平,每個人都能安居樂業的徐馨雅,自然是要站在秦軒這邊,不管秦家人在準備著什么,恐怕秦軒都是被放棄了的那個。
既然如此,徐馨雅可就更要抱牢秦軒這條大腿了,沒準通過秦軒,她真能實現心愿也不一定。
岡十郎怎么可能輕信徐馨雅的話,但徐馨雅不肯說,岡十郎也沒辦法,他拿出了一疊照片,這是根據搜魂類妖術,投影出來的關于炁先帝的模樣投影:“這是,我們問出來的關于那個人的模樣,你對比一下看看。”
他本來只是前來慰問徐馨雅的,順便調查一下重傷了徐馨雅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卻沒想到,竟然能把老秦家的事情給聯系到一起,這真是讓人驚喜的展開啊。
“咦?”
“怎么了?”岡十郎咀嚼著披薩,甕聲問道。
“這里,”徐馨雅拿出了自己的記憶投影,然后點著斗笠僧手中握著的暗金色古怪錫杖:“這個東西。”
“嗯?”
“這的確就是傷我的那個人,但有一點,跟你搜集到的那些記憶不同,”徐馨雅說:“這根錫杖,本來就是他的,還是。。。”
徐馨雅剛聽福田說了,這個人似乎是去老秦家搶什么東西的,可秦三公卻死活不肯說,到底被他搶走了什么。
“這的確是個線索。”
岡十郎不是秋老爺子那種搞學問的,他雖然也很博學,但更多的是心理和犯罪方面的專業知識:“這根怪異的錫杖,看起來不像是神具化的產物,那就是實物了。”
畫妖師有神具化的能力,所以幾乎不會帶真正的物品,可如果帶著。。。
那一定是寶貝!
“你說,”徐馨雅腦洞大開:“這根奇怪的錫杖,會不會就是老秦家被搶的寶物?”
“咳咳咳咳。。。”
福田岡十郎好險沒被嗆死:“你沒當逐日司,腦子也壞了?”
這根破錫杖,像是什么了不起的寶貝嗎?
秦三公會為了這么個東西,不敢讓欽天監負責?
“沒準還就是呢!”
當然,徐馨雅也是猜的,她跟岡十郎性格天生不和,又因為后者長得那滿身肥漂肉,此時就是專門給他添堵:“我覺得,你還是去問問阿道夫姐姐吧,她從欽天監成立就當部長到現在,肯定比你我知道的多。”
“嘖。”
岡十郎不爽的咬著披薩,然后看了眼炁先帝手中的錫杖,將這投影收了起來:“行了,我去問問。。。”
話是這么說,但這么根黑不溜秋的錫杖,能是什么寶貝,反正岡十郎可不信,然而,徐馨雅并沒有意識到,她對案件的敏感程度,顯然比她想象中的要強的多,這根錫杖,就是一件值得秦三公閉口不談的寶物,而且,涉及到了天監創始人之一,也是老秦家先祖,秦規玄的傳說。
當然,這一切,秦軒是什么都不知道,此時的秦軒,正跟紅寒衣一起,前往活動舉辦的地點。。。
時間為凌晨,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
但因為活動,這里卻是人山人海,而且每一人都興致高漲,按照通知里說的,還有半小時便是活動開始時間,而到時候,封添仙的代表就會到來。
封添仙,哪怕是在如今欽天監三十六部門,以及傳說中的幾十種山海官里,都是格外神秘和強大的一種,甚至有傳言,說封添仙是欽天監最強山海官,只是因為每一位封添仙都深居簡出,所以這樣的傳言,終究也只是傳言,得不到任何人的證實。
不過,這依舊無法掩飾活動參加者的好奇。
畢竟封添仙,已經至少五十年,沒有出現在人們眼前了。
“紅寒衣,”秦軒:“封添仙到底是什么人啊,聽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封添仙,”原本正想解釋一下的紅寒衣,可就在她即將開口之時,一股極為特殊的力量,卻是出現在了竹林村的村口,紅寒衣猛地轉過頭,沉聲道:“那群怪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