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門第經歷數萬年的變革,遭受了無數次動蕩,到了如今,卻是分崩離析。
秦軒之前向秋祀言打聽過這個,他告訴秦軒,現在的二十四門第主要可以分為三個陣營。
其一,是從秦道雪時代起,同老秦家劃清界限,轉投秦道雪這一派的幾個家族,也就是效忠秦軒的門第,這批門第以秋家為首,又有師、湯、項、夏、云、孫、張、烈山,總計共九個家族,拱衛著秦家人的威儀。
相對的,還有一批有倒向了欽天監的務實派。
這些家族認為秦家血脈已經無法再庇護他們了,為了求生,他們不得不通過背叛自己人,來獲取敵人的信任,從而依附更強的力量以延續和發展自己的血脈。
這批人以洛家為首,又有唐、李、染、慕、季、屈、谷、常,八家附和!
在秦無涯倒臺后,洛家最先跳出來,爭奪秦家人留下的大蛋糕,與此同時,其余八家也沒閑著,當年做了不知多少落井下石的事,如果不是秦無涯將蛋糕提前拋出來,讓他們忽視了秦守岸的存在,恐怕秦家在秦守岸那一脈的時候,就已經滅了。
‘現在日子不好混了,’秋老爺子對那群墻頭草嗤之以鼻:‘他們就想著回來,哼,哪有那么好的事。’
欽天監不是省油的燈,平民勢力容不下貴族,更別說這些老掉牙的世家門第了。
而除了上面的那十八個家族外,二十四門第還有九黎、有熊、林、錢、輕、梅,六家中立。
這六個家族,以明哲保身為主要宗旨,既不參與權利斗爭,也不摻和站位問題,反正就是左右逢源,無論哪邊強,他們都不做選擇,同樣,無論哪邊弱,他們也不乘人之危。
‘這六個家族很聰明,’秋老爺子說:‘卻也愚不可及。’
他們在平衡的兩股力量中間生存,這沒錯,可問題是,一旦有一天,有一股力量擊敗了另一股力量,也就是大一統的時候,當權者,還容得下這群曾經給自己敵人送錢送糧送軍火的家伙嗎?
有道是,秦秋師湯項云張,夏孫洛季李染常,唐輕屈谷梅錢林,烈山有熊九黎風。
秋老爺子告訴秦軒,二十四門第在最初的時候,還有一個風家,相對的,當時并沒有季家人,只是因為三萬年前,大破滅劫難降臨,風家沒能承受住壓力,血脈徹底斷絕,最終被季家人所取代。
風家,是最古老的家族,其歷史甚至還在秦家之上。
如果說秦家是二十四門第的心臟,那這個風家,就是二十四門第的大腦,風家人每一個都十分聰慧,他們為二十四門第出謀劃策,并引導秦家人做出最正確的決策。秋老爺子也說,沒了風家的二十四門第,就像瞎了眼的人,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結果便是如今這樣,背叛的背叛,破敗的破敗。
谷家滅門,輕家隱遁,有熊氏下落不明,二十四門第早已不復當年輝煌。
再加上如今新晉貴族步步緊逼,平民勢力日漸崛起,二十四門第在時代的夾縫中苦苦掙扎,求取一線生機,他們是血脈畫妖師,擁有著極為強大的力量,可問題是,這有什么用呢?
二十四門第上上下下,所有人加起來,不超過100人,而欽天監只是逐日司一個部門,就數以億計。
你就算再厲害,打得過一億人嗎?
更何況人家不可能傻乎乎的跟你硬碰硬,人家會用陰謀詭計,會耍各種手段,會脅迫你,會斷你后路,會讓你站到全世界的對立面,為世人所唾棄。
二十四門第的強大,現在已經到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的地步。
大家都是畫妖師,憑什么你那么強,一個打幾萬個?
人都是有嫉妒之心的,二十四門第的血脈,太讓人眼紅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二十四門第遲早會滅亡。
所以,他們中的一部分,接受了秦守岸的邀請,共同策劃了二十四門第計劃,妄圖打破欽天監的壟斷和壓迫,再一次將這個世界,掌控在手中。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而現實,卻非常的殘酷。
二十四門第中的大部分家族,日子過的是一天不如一天,比如詩輕夢家,都搬到鄉下去了,詩輕夢從塾齡牧(教師)畢業后,連工作都找不到,能進白泉完全是托了白奶奶的關系,再加上秋老爺子在塾齡牧部門操作,否則,就算詩輕夢進了白泉學院,也就是個業余教師,入不了塾齡牧的師源庫,就算有學校要你,你也不能享受塾齡牧的種種福利。
不得不說,二十四門第內部互相袒護,開后門,走關系,這要是被平民知道了,鐵定是要曝光的節奏。
‘跟秋老爺子他們說的一樣,二十四門第生活水平詫異很大啊。’
秦軒放下了三份禮單,只見湯空玅搬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秦軒旁邊,這是怕秦軒不熟悉工作,來幫他的:“是不是覺得,我家很有錢,而輕夢老師的禮單,略微有些簡單了?”
“師家很窮嗎?”
“這要看跟誰比了,”湯空玅說:“項家在軍方有不小的影響力,所以他們什么都不缺,而且憑著軍方的人脈,他們也做一些。。。”說到這,湯空玅給了秦軒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秦軒也沒多問,暗道項家恐怕私底下不算什么好人。
“二十四門第,現在也就三種混法,憑本事吃飯,做生意,啃老本,像項家、秋家這樣的,就是憑本事吃飯,項家掌管山海官中的武禪王,秋家掌管塾齡牧,兩大部門的底氣擺在那里,說不上富甲天下,但也是人上人,不愁資源和開銷,”湯空玅說:“而如師家這樣的,就是啃著老本過日子,他們本事不小,但不知道進取,哦,不是說他們不想,而是真的沒那個天賦,所以到最后,只能守著家門,看著家族日漸破敗。”
“而像我湯家,在二十四門第中本來就是管后勤的,再加上能力比較適合做生意,所以在如今的門第里,應該算是最富裕的幾個家族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