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里的空間早已被封鎖,東西南北,上下左右,都已經徹底混亂。
明明大門就在眼前,可迦樓羅卻很清楚,如果她敢帶著秦軒沖向自以為是安全的方向,那結果,很可能是徹底落入混沌的包圍圈,然后被狂暴的能量所湮滅。
“啊”
突然,秦軒眼前出現了迦樓羅,只見她將秦軒抱住,一聲低沉的悶哼后,從口中吐出了一口金色的鮮血。
“迦樓羅你”
秦軒注意到了她背后深可見骨的傷痕,就在剛才,數道混沌之觸鞭打過來,迦樓羅用身體為他擋住了攻擊。
如果這攻擊再強一點,恐怕她此時已經死了。
“沒事。”迦樓羅強忍著劇痛,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只是我沒想到,這次的攻擊竟然連我的能力都給克制住了。”
混沌會吞噬一切法則,自然也包括速度和力量這種概念性的東西。
迦樓羅是很快,是可以讓自己置身于神速立場之中,如同壓縮時間一般,快速進行戰斗。
但現在
這個神速立場,已經被混沌給徹底封鎖了。
“還沒好嗎”
秦軒是真的急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催促兔姐,所以并沒有用契約來統治,只是內心中默默呼喚兔姐,以希望兔姐能夠在冥冥之中有所感應。
“兔姐”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混沌之觸卻突然撲向了他面前的迦樓羅,纏住了她的腰部,仿佛要將她攔腰扯斷,只不過,就在秦軒下意識的想要用手去扯這條混沌之觸時,異變,出現了
客廳中,房梁斷裂,桌椅崩毀,地面上滿是廢屑。
不僅是地上,還有空中,只是所有的東西,包括那些狂暴的混沌,卻在這一刻,全部停了下來。
而一起停下的,還有除去秦軒外的,一切
“這是,”秦軒觸碰了下迦樓羅,卻什么都沒碰到,手,直接從她的臉上穿了過去“兔姐”
“這是你的力量嗎,兔姐”
秦軒下意識的詢問,可事實上他的內心無比的敞亮,沒錯,這就是兔姐做的,她,進化完畢了。
“咔擦”
庭院中央,那顆潔白如玉的蛋殼,出現了裂痕,秦軒只覺得一股無形的氣流撲面而來,與此同時,包裹住兔姐的蛋殼,也全部破碎。
當雪白的光芒刺破整個庭院,所有的混沌就像觸碰到了滾燙開水的冰雪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消散,而當秦軒重新睜開眼之后,看到的卻不是那熟悉的庭院,而是一片朦朧的迷霧。
“呼”
一縷風拂過秦軒的臉龐,帶來了一絲涼意。
秦軒行走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兩旁隱隱有蔥蘢的樹木閃過這里,是哪
他在向前,卻看不到前方的路,他不知道要去哪,可他,在前行
“轟隆隆。”
耳邊傳來了瀑布的沖刷聲,又有潺潺流水匯成悅耳的曲調,仿佛在對他輕語著什么。
走著走著,秦軒卻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又是誰”
就在秦軒迷茫之時,前方的迷霧漸漸散去,露出了一處潔白的平臺,平臺的三面都是流水,卻是孤懸于這瀑布之上,而在這平臺的中心,秦軒看到了一個身影。
那是個消瘦的人,個子不高,穿著雪白的布衣,用一條細繩束了長發。
他背對著秦軒,靜靜的盤坐在那里,而在他的面前,瀑布沖刷石床激起的水汽,卻是在遠方的半空中,隱隱凝聚出了一個嬌小的影子,那是一只兔子,她,好像在打拳。
那人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緩緩起身,然后十分別扭的模仿那虛影中的兔子的動作,她抬手,那人也抬手,她踢腿,那人也踢腿。
一遍,接著一遍,一次,又是一次,那人的動作從最初的雜亂無章,慢慢的井然有序了起來。
“呼”
他出拳了,或者說,是伸出手,那么的慢,可就是在這一拳里,秦軒卻感受到了一種獨特的韻味。
他不是胡亂出的這一拳,而是
這一拳,就該這么出。
是的,這一拳就該這么出,不只是兔子,不只是他,不只是這無窮的眾生,而是任何人,還有整個世界。
因為風動了,隨著他這一拳的輕輕伸出,所有的風都動了,接著是水,是那天空,是朦朧的大地,是日月星辰,是宇宙洪荒
秦軒覺得這不是在打拳,而是像在跳舞。
那個人在這平臺上舞著,而整個世界,每一點,每一滴,每一個組成部分都在歡呼雀躍,它們也在舞蹈,隨著那個人的節拍,調子,曲譜,一起活了過來。
這不是武,而是舞,舞道。
將天地法則,萬事萬物,融化在自己的一言一行中,然后舉手投足,道,便在其中。
身動,而萬法伴隨,拳出,而諸世皆傾
可是,就在秦軒著迷于那人的身影,沉醉在那一舉一動中的時候,忽然,一切都沒了,所有的畫面,那天地,那山水,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落滿了枯葉的小院子。
院子中央擺了一張石桌,桌上刻著棋盤,而在桌旁,有一個人正用手杵著頭,他似乎在睡覺。
“哈啊”
他醒了,眼里似乎有些迷茫,因為他做了個夢,夢見,一只兔子在迷霧中打拳
“武祖夢道,這個故事你以前跟我說過的,兔姐。”
秦軒清醒了過來,而隨著他開口,這一切就像幻境一般消失無蹤。
“海隙山。”
又一次的,秦軒來到了這里,而當他回過頭,看到的,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白發女子“兔姐”
“是我。”
白發女子點了下頭,她笑著說“武祖夢見了兔子一次,醒過來后,開創了武道,綿延流傳一千三百萬年,而你就與這只兔子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你會了嗎”
“額”
秦軒尷尬的摸了摸后腦勺“武祖真的只看了一遍兔姐你給他看的”
話說那武祖什么破眼神啊,兔姐這么個大美人,你偏偏看成了一只兔子,就是兔耳娘也比兔子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