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朽卻覺得,”獅豪鬼抬起巨大的手掌,拍了拍秦軒的后背:“帝子這幾日,已經進步了許多。”
“有嗎?”
“帝子謙虛了。”
獅豪鬼如此說,秦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來也是,自從來了這昆侖后,秦軒得到的只有肯定,比之先前,天差地別。
作為藍星人,秦軒與畫妖師脫軌了十七年,所以剛進入畫妖世界的時候,遇到事,幾乎都是被懟和被堵的慌的那個。
可在昆侖,卻是滿滿的贊譽、稱頌。
秦軒知道他們不是在奉承自己,也不是在拍馬屁,而是真的這么認為,覺得他無比尊貴。哪怕只是同秦軒說幾句話,都會倍感榮幸。
“我挺喜歡這的。”
秦軒隨意的坐在獅豪鬼身邊,此時夕陽漸落,可一老一少兩人,卻映著余輝,享受著詩輕夢親手泡來的古茶:“怎么說呢?就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之前我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么優秀。”
兔姐很強,可正如風姐所說,她太過耀眼,讓秦軒只能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現在,秦軒一路走來,直到昆侖,才發現,原來自己這么有價值,有那么多人喜歡自己,崇拜自己,看好自己。
從他離開藍星,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有點笨,不怎么樣,看起來傻乎乎的。
可昆侖人,卻截然相反。
就像今天,當秦軒拜訪他們的時候,他們希望秦軒能留下墨寶,或者什么東西,作為紀念。
但秦軒的字,不能說差。
他在咒業法鏈上的造詣頗深,寫出來的字,就像畫符,亂,卻頗有神韻。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算不得什么入木三分的墨寶。
而面對這份紀念品,昆侖人卻發自內心的喜愛、珍視,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認同感。
那一刻,仿佛內心中的某塊空洞被填補了一般,讓他真正的喜歡上了這片淳樸,卻又真誠的地方。
昆侖人很實在,你笑話我,我就打你。
你瞧不起我,可我一樣瞧不起你。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他們喜歡秦軒,所以在他們眼里,秦軒就是最好的。
哪怕如今的他,其實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厲害,可昆侖人依舊相信,他就是帝子,是他們未來的皇帝陛下。
“那是他們沒眼光。”
獅豪鬼笑了,秦軒也笑了:“也是,我秦軒,就是這么優秀!”
“哈哈哈哈……”
昆侖之路的第一步,是培養秦軒的自信,只有一個人相信自己會成功,他才能接受更多的挑戰。
如果一個人打從心眼里就覺得自己不行,那無論是讀書、考試、工作,乃至一切,他都只能碌碌無為,做一輩子的庸才。
兔姐對秦軒很好,但她并沒有真正的做好本命的工作。
本命的義務,是讓自己的畫妖師成長、成熟,能夠獨當一面。
本命很強,可如果什么事都由本命做了,那對畫妖師而言,卻極大的阻礙了這一職業、民族、種族的創造力和進取心。
當然,這也不能怪兔姐,她的性格如此。
秦軒的三大本命,兔姐極為溫柔,如同心靈的港灣,永遠庇佑著他。當秦軒累了,傷心了,兔姐的懷抱,永遠向他敞開。
想哭,就在她懷里哭,這便是兔姐。
相比之下,秦夕瑤則過分的外向和強勢,她主張的是永遠擋在秦軒面前。
她直接否定了秦軒的能動性,不是因為秦夕瑤對秦軒不好,而是在秦夕瑤看來,畫妖師的創造力和進取心,完全可以由本命代替。
如此一來,為什么還要讓畫妖師冒險?
你說這會讓畫妖師一族,從此變成孩子,永遠不會進步?
為什么?
若是本命更加優秀,為什么畫妖師文明不會發展?
本命完全可以做到畫妖師能做的任何事情,她們完全可以撐起畫妖師文明的天,就像秦夕瑤,她便覺得自己能承受住一切壓力,為秦軒創造美好的未來。
那些說本命妨礙畫妖師的人,只是因為本命太垃圾而已!
如果本命足夠牛逼,足夠強,一切都不是問題。
問題只在于,你們的本命,做的不夠好!
是的,這就是秦夕瑤。
一切過錯,不足,她都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并加以改正,直到成為那個完美的本命。
最后,風兮然……
她的態度、思想、決策和方略,已經無需多說。
作為本命,風兮然非常的合格,她從不幫秦軒決定什么,卻在暗中引導他。每當需要做決定的時候,秦軒才是那個做出選擇的人。而風兮然,她只是在秦軒做決定前,為他做足準備,讓他有足夠的實力,去承受決定后的代價。
“早點休息吧,帝子。”
獅豪鬼年紀大了,雖然不服老,可看著秦軒一點點進步,認真好學,他莫名的,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找到了托付的地方。
“老爺子?”
秦軒回過頭,看著獅豪鬼離去的背影。
有些落寞,可更多的,卻是安心和愉悅,就像多年來肩膀上扛著的擔子,終于被放下了一樣。
“那我也,睡覺去了?”
老爺子沒回他,秦軒卻是有些無奈:“可這么早,怎么睡得著啊。”
昆侖夜生活,那自然是有的,但秦軒的時間還有很多,昆侖之行,預定的是整整三個月,現在才剛開始,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不過,秦軒畢竟是個藍星人,并不習慣早睡。
試著玩了會兒手機,可以往空閑時喜歡的吃雞、農藥,今天只是打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越發的厭倦和別扭。
“怎么回事?”
前幾天,因為弒天骨器的傷勢,秦軒雙手殘廢,根本動彈不得,更別說玩游戲了。
可今天的傷好了一些,按理說,這么多天沒玩,他不至于這么快疲憊才對。
秦軒想了想,覺得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出在自己身上。
“弒天骨器造成的傷勢,還有不少都沒好,只靠著兔姐賦予的可怕體質,我才能勉強活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