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真根本不敢出昆侖古鎮,”菩薩女說:“當年她丈夫死的時候,她連個屁都不敢放,你說我今天要是殺了你,她敢出來跟我討說法嗎?”
“你與阿媽當年發生過什么,我不清楚。”
保家仙:“但這應該與我們現在是否戰斗,無關。”
“人貴在自知之明,你有多少本事,自己清楚,”菩薩女說:“你知我有多少本命,諸天幾何?”
“怕是,得有十來個吧。”
幾何?
意思就是說,菩薩女如之前派出的密跡金剛和月宮天子這樣的山海獸,有多少只。
保家仙說得有十來個,意思就是說,他覺得菩薩女至少還能派出十多個如剛才那樣,甚至更強的天界獸。
“你倒是心里有數。”
“自然,是有點數的。”保家仙說:“你的本事,怕是已經到了二十四門第掌門人的程度,而我,不過區區一介部長,我與你交手,必敗。”
菩薩女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保家仙說的是實話,可這就讓她更不明白了。
既然明知道會敗,何必死磕?
有意義嗎?
為了什么呢?
“但我不是為了欽天監,而是為了這里,”保家仙:“佛城是大家的佛城,是我那位前輩嘔心瀝血打造起來的樂園,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壞它,哪怕代價,是死!”
“哼!”
菩薩女態度不屑,可實際上,內心卻是極為佩服的。
真正的山海官,容不得任何人褻瀆和貶低,你可以不認同他的理念,但你不得不承認,他們,活出了自己。
“那如果我說,”菩薩女:“我有安全取走帝魃的辦法呢?”
“嗯?!”
事實上,保家仙和菩薩女其實并沒有戰斗的理由,菩薩女并不想傷及無辜,保家仙也無所謂倒山海是否要造反,他眼里只有人民,沒有那個高高在上的權利集團。
“你說的,”保家仙:“是真的?”
如果兩個人可以想出折中的法子,菩薩女要帝魃,保家仙無所謂,那么危險的兇獸,誰要誰哪去!
“我不需要騙你。”
“但帝魃很危險,”保家仙:“帝魃出世,你我便是聯手,怕也不是它的對手。”
帝魃是終焉帝,那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角色了。
“莫要小看倒山海的底蘊,既然我面譜眾敢來取帝魃,那自然有辦法,可以帶走它!”
聽著菩薩女的話,保家仙,有些心動了。
沒辦法啊,保家仙最在乎的,還是佛城的安危,如果帝魃這么危險的定時炸彈可以丟出去,對佛城的居民而言,再也不會被人覬覦,那自然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可惜了。”
“什么?”
“你要是早一點來,說不定我真的就隨你說的做了。”保家仙說:“可惜現在,我革舊兵已經效命于帝子!”
效命于帝子?!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你說什么?”
菩薩女眉頭一皺,質問道:“白袖真要出山了?昆侖一脈打算對峙欽天監,站位秦家?”
“帝子的事,當年阿媽就委派了我師妹紅寒衣去選擇,而不久前,她遇了帝子,一眼便相中他就是那個能夠重振我革舊兵的人物,而且獅老爺子也許了秦家承諾,我保家仙不才,卻還算得上那昆侖一脈,因此,不才必當當為帝子先!”
保家仙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撒謊,這里不是藍星,說話跟放屁。
畫妖師的每一句誓言,那都是蘊含著自己信念的,換言之,就是所謂的自己的道,沒人會拿自己所求的道開玩笑,所以這種誓言,比任何契約有要來的重!
“他也要帝魃?!”
帝魃的事,按理說應該很隱蔽才對,但仔細想想,秦軒也不是沒門路:“也是,也是啊,他是老秦家如今的嫡子,秦規玄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不出意外,將來得繼炁贏帝大統,那便是你山海八十一官之主,你們革舊兵提前攀上這棵大樹,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恕難從命了!”
保家仙說:“若是帝子沒要求,我可以讓你帶走帝魃,可帝子也要帝魃,在下為人臣子,必須拼上性命,便是斗不過,也會拖到帝子出來為止!”
“麻煩!”
菩薩女真是覺得自己跟秦軒犯沖,怎么上次她想要讓洛兮語不要接觸二十四門第,結果被秦軒打了一頓,這次,好不容易想為面譜眾做些事,還是秦軒,擋了她的路。
“你自己找死,就休怪我不給白袖真留情面了!”
好不容易兔子不在,菩薩女覺得自己只要擊敗了保家仙,那么在這帝魃塔中的秦軒,也必然不是她的對手:‘那小子雖然是秦家正統,秦道雪后裔,秘術手段不少,可畢竟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子,修為肯定高深不到哪里去,沒有那只不知什么來頭的兔子。。。’
不過,菩薩女卻是真的不敢打殺秦軒,最多也就是教訓一下。
沒辦法,炁贏帝大統牽連實在太大,哪怕是她面譜眾,也有參與,更別說欽天監、二十四門第和倒山海組織。
“誰都要,來分一杯羹啊。。。”
無邊無際的陰陽路上,蒼老的聲音在洛兮語耳邊回蕩。
“這哪?”
洛兮語環顧四周,卻是一頭霧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一直都在這里,自己明明是想通過陰陽路,趕到菩薩女身邊去的,怎么會出不去了呢:“是誰?”
“咚!咚!咚!”
寂靜、昏暗,死氣沉沉,陰森恐怖的黃泉路上,一個老人緩緩從迷霧中走來。
“你好啊。”
老人抬起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卻是朝洛兮語露出了一個隨和的笑容:“小姑娘。”
“你是誰?這里是哪?”
突然,洛兮語詫異的抬起頭,她明明沒有開口,可整片天空,乃至這個奇怪的地方,卻回蕩著她想說的話,她的心聲。
“小姑娘怕生,不愛說話,”老人:“沒事,我聽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