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通道，七彎八拐的，張小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前面隱隱有人聲傳來。
張小羽心中一動，急忙仔細聽了起來。
殺了他。
干死他。
敲尼瑪，老子全部家當都壓你了，你個廢物。
……
各種各樣的叫喊聲，怒罵聲，此起彼伏，混雜在一起，聽得有些頭疼。
“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張小羽有些不好的預感，尤其是聽見對方喊著要干死另外一人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
“地下拳場，這種地方，賺錢比較快，只要你敢打，一天五六萬，很輕松的。”
周揚隨意解釋了一句，也沒有停留的意思，繼續向前走著。
“你還來這種地方？我以為你只去過武館的。”
張小羽有些愕然，怎么聽周揚這意思，也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
“去武館？”
周揚撇了撇嘴。
“你以為武館里面人人都是冤大頭？上次那種情況，畢竟是少數，我告訴你，越有錢的人，越扣。”
“有時候，我在武館打一個月，都頂不上這里打一場的費用。
上次之所以帶你去武館，我是覺得你實力不夠。
現在既然知道了你的身體素質，就沒什么怕的了。”
周揚說的快，張小羽還是從中聽出了點別的意思。
“你等等，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打？”
“廢話，要不帶你過來干嘛？看戲的？”
周揚翻了翻白眼，有些無語？
“那你呢？”
“我也打，我先打，你再打，對了，來這種地方，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否則你連怎么殘廢的都不知道。”
周揚說的輕松，張小羽卻有點猶豫了。
在學校打架，是一回事，大家都是同學，就算怒火再大，也不會下死手。
可是看周揚的樣子，這里可不是什么善地。
“小羽，你性子太懦弱了，這樣下去可不行，進入大學，也許比現在更加殘酷。
我認識一名高年級的學長，去年考上的華東武大，結果入校一年，斷了一臂。
當初他也是洛城一中的風云人物，現在呢？”
周揚冷笑一聲，接著開口道：：“今年五月份，自己退出了武大，終身沒什么希望了。”
“與其進入武大被別人虐，不如現在就讓自己變得狠辣點，你如果怕，那我自己打，你看著就行。”
周揚說的很隨意，可張小羽還是從周揚的眼中看出了一點別的東西。
憤怒嗎？似乎也不是，更多的，是不甘吧。
“走吧，你說的對。”
心中不知是各種感受，張小羽我不再多言，兩人穿過一道鐵門。
隨即，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汗臭味，猛地灌入張小羽的鼻孔。
咳咳……
張小羽劇烈的咳嗽著，胃里一片翻滾，差點就吐了。
旁邊幾名大漢見此，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對著周揚說道：“新來的雛兒？”
“管你鳥事？想挨揍了？”
周揚一改平時文質彬彬的樣子，一臉煞氣的盯著對方。
對方大概是認識周揚，也沒有多說什么，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然而，其剛轉身的一瞬間，讓張小羽驚訝的一幕再次發生。
周揚毫無征兆下，直接一記掃腿踹到對方的頭上。
嘭的一聲悶響過后，這名大漢脖子咔嚓一聲，整個人爬到在地，卻是再也沒有爬起來。
“死了？”
張小羽一臉懵逼。
這尼瑪一言不合就開干，這樣真的好嗎？
“沒死，就是昏過去了而已，小羽，記住我的話，在這里，不要相信別人善意的笑容。
你越狠辣，別人就越怕你，這里沒有規矩，拳頭就是最好的規矩，待會兒你也去找個人教訓一下。
看他們還敢不敢這樣看你？”
“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周揚說著，也不管張小羽怎么想，拉著張小羽，向前方走去。
兩人站在一個擂臺前。
說是擂臺，其實也不算，因為這擂臺周圍都被鐵網圍起來。
透過圓孔，到也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兩名赤裸上身的大漢，此刻正打的熱火朝天。
兩人身上都是血跡，擂臺地上也遍地是紅色的血液。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十幾個回合，其中一名大漢終于找準了機會，一拳砸到對方的胸口。
噗……
被砸中的大漢，口中鮮血狂噴，張小羽站在旁邊，甚至能聽見對方胸骨碎裂的聲音。
實際上，這名大漢胸骨真的全碎了，整個胸口都塌了一樣，向內凹進去。
生死未知。
狂獅。
狂獅。
狂獅。
……無論是擂臺下方的觀眾，還是坐在貴賓席上的觀眾，此刻皆是滿臉的興奮。
也有人罵罵咧咧，估計是押錯了寶，輸了錢。
“周揚，這里打擂，沒有規矩嗎？還有，打死人則么辦？”
強壓下胃里的不適，張小羽臉色有些蒼白，看了一眼周揚，開口問到。
周揚一臉的淡然，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氛圍。
輕笑一下，開口道：“這里打擂有兩種方式。
第一種，你自己設擂，接受別人的挑戰，當然，你可以拒絕，如果對方身體素質選超過你的話。
第二種，你去選擇合適的人挑戰，道理和第一種一樣，對方可以拒絕你的挑戰。
也可以接受。
這里，雖然叫黑市，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地下聯盟。
看起來混亂不堪，實際上，地下聯盟，和武大一樣，都是一個產業一樣的存在。
有錢人來這里尋找刺激，沒錢人來這里尋找機遇。
地下聯盟有誰管轄我不知道，不過，沒人在這里鬧事。
我說的是那種故意鬧事的，我剛才那個不算。
比如賴賬，你就不用擔心，當然，黑吃黑這種事，就看你自己的拳頭了。
總之一句話，只要你拳頭夠硬，夠狠辣，就能賺錢。”
“在這里，不要憐憫任何人，要不，把對方打殘，要不，對方把你打殘。”
張小羽點了點頭。
算是聽懂了周楊話里的意思，當然懂歸懂，真讓他出手把別人打殘，張小羽還是有點猶豫。
殺人，似乎并不適合他。
搖了搖頭，張小羽不再多問，正想著和周揚再聊點什么，周楊卻一個縱身，直接跳到了擂臺上。
張小羽有點無語。
周揚這種性格，和他倒是完全不同。
無懼無畏，敢打敢拼。
自己是不是太謹慎了？難道怕死？
呵呵，誰不怕死，人人都怕死，估計周揚也怕。
搖了搖頭，張小羽不再多想，一邊看著和周揚對陣的對手，心里則想著待會兒上了擂臺，到底要怎么打。
打死？還是打殘？
張小羽心里沒譜，殺人這種事，對他來說，總是有點沒法接受。
雖然這個世界不同了。
在張小羽胡思亂想的間隙，周揚這邊的戰斗，也拉開序幕。
和周揚對陣的，是一名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
看起來比周揚壯很多，兩人交戰幾個回合。
周揚忽然低吼一聲，接著，身形一個加速，同時一個膝頂，向對方喉嚨攻去。
這絡腮胡子見此，也不猶豫，兩手護住頭部，同時一腳踹了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
周揚眼中閃過一抹狠辣，變膝撞為鞭腿，狠狠抽到對方的側臉。
一聲痛呼，接著，絡腮胡子的身軀整個向右橫飛出去。
周揚步步緊逼，飛身上前，絲毫機會不給，再次一腳踹到了對方的胸口。
胸骨碎裂的聲音伴隨著鮮血，在擂臺上響起。
絡腮胡子氣若游絲，拍了拍擂臺，主動認輸。
然而，周揚并沒有停止攻擊的意思，踹碎了對方的胸骨之后，一腳踩到對方的胳膊上，狠狠轉了幾圈。
圍觀群眾再次高呼起來。
修羅。
修羅。
修羅。
……
張小羽一臉懵逼，到不是因為周揚的狠辣，而是周揚這名字，也太尼瑪中二了吧。
周揚跳下擂臺，張小羽看了一眼周揚，微微皺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此刻的周揚，和他以前認識的周揚，似乎不一樣了。
身體周圍有淡淡的殺氣，讓張小羽有點心悸。
“你打過多少次擂臺？”
“不多，十幾次吧。”
周揚聲音有些清冷，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打死過幾個？”
“額……”
周揚愣了一下，開口道：“五個左右吧。”
五個……
張小羽喃喃自語著，有些失神。
周揚才多大，十七歲，和他一樣大，準確來說，其實比他還小幾天。
十七歲的少年，卻已經參加了這種生死擂臺，并且擊殺數達到了五人。
“你也去打一場，隨便選個擂臺。”
張小羽有點猶豫，真的有必要嗎？萬一自己打死人怎么辦？
正在張小羽猶豫的間隙，旁邊卻忽然傳來一聲痛呼。
下意識的轉頭一看，張小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在他和周揚旁邊，站著一名個子不是很高的青年，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
此刻，這名青年兩手捂著脖子，口中努力吸著冷氣，而在其脖頸的地方，一柄尖刀將其頭顱和脖頸整個分開，只有中間一絲脊椎骨粘著。
嘔……
本來胃里就一直不舒服，此刻在看到這一幕，張小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彎腰狂吐起來。
他雖然兩世為人，不過這么惡心的一幕，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小羽，小心。”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張小羽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一陣風吹過頭頂，接著，一名手持尖刀的大漢，嗖的一下從其頭頂飛過，砸到了擂臺邊。
“殺人了，快跑呀。”
人群之中，寂靜了片刻，也不知是說喊了一聲，接著，場面瞬間變得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