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么?”
倏然慘白的臉上,滿是駭然的眼睛一點一點的睜大,微微顫抖的唇瓣中吐出無法連接的話語,震駭之意,已經僵硬了整個身體,幾乎所有音隱和砂隱的聯軍都是這般,定定的抬著頭,看著前方的龐然大物。
那一堵漫無邊際,上隱天蔽日,下扎根大地,左蔓延無際,右遮擋木葉的巨大泛著黑色金屬光澤和某種深沉厚重的色澤的高山懸崖一般的墻壁。
無形之中,一種壓抑的隆隆壓迫感隨著這巨大的墻壁沉甸甸的壓在他們的心頭。
濃濃的驚懼和恐怖,已然是占據了他們所有的思考余地。
這……
怎么……打啊?
最終,原本就已經開始渙散的軍心,在這一刻徹底的崩碎。
“咯拉拉……”
些許黑色的碎石從巨大墻壁和大地扎根的地方抖落下來,帶著幾分震顫的余波,咕嚕嚕的滾入了這濃密的樹林之中。
“噗!”
然后,輕輕的撞在了粗大的根系之上。
“什……”
與此同時,在這巨大根系之上,傳來了半聲驚愕,或者說,像是原本一聲驚呼被猛然掐住喉嚨一般掐住的斷音。
“一瞬間……就改變了整個木葉的地貌……這么一堵……”
爾后,又是一聲帶著微微的顫抖和滿聲音的驚恐,響了起來。
而這兩句話之后,就沒有了下文,整個濃密的森林就伴隨著著地面震顫引動的隱隱的空氣的震顫陷入了安靜之中。
只不過,雖然沒有了聲音,林子也陷入了安靜之中,但是前兩句話和這安靜加起來,卻是有一種“這還怎么打”的充滿絕望的感覺彌散了開來。
“馬基閣下……”
而好久好久之后,這根系之上,才傳來了一聲呼喚,卻是站在這棵巨樹之上的音隱的臨時指揮官,資深多面間諜,砂隱出生,木葉出身的大蛇丸的心腹,藥師兜。
此時此刻,這個喜怒不形于色的越來越難纏的家伙,臉上也是一片慘白,面無血色。
雖然說他是狡猾,他是多變,他是難纏,那也是針對常識來說的,但是,面對現在的情景,一瞬間就制造了一個將木葉村圍起來的幾如大山懸崖一般的墻壁,而且,他也看得出來,這個墻壁的硬度,恐怕,非S級威力以下的忍術或者手段,幾乎是沒有辦法造成損害的,甚至,用起爆符的話,恐怕聯軍所有的起爆符都綁在一起進行定點爆破,也未必能夠對這個墻壁造成多少傷害。
乃至,他都懷疑,就算是這樣的定點爆炸,這個墻壁估計都是連個痕跡都不會留下。
無疑,這個墻壁本身的存在就是超越常識的東西,而制造這個墻壁的人,自然也是超越常識的存在。
面對這種常識的噸存在,他的那些什么狡猾、什么多變、什么難纏在別人看來很厲害的東西,幾乎都是笑話。
開什么玩笑!
這樣的存在,不但在智慧能力上遠超自己,在純粹的力量上,更是已經是超越了整個忍界。
面對這樣的對手,就算是他的大蛇丸大人,也只能夠小心翼翼匍匐在地面之上,或是躲藏,或是遠避,而他現在能做的事情,其實也就是和周遭的所有人一樣,將心中的那份擊碎的最后一絲希望擠出自己的心內,然后,默默的接受失敗的事實。
或者,像他這樣,下意識的就要探查一下身邊人的意向,然后,一起想著撤退。
“嗯……我知道。”
而這個時候,同樣一臉慘白,面無血色的馬基瞪大的眼睛不斷的跳動著,咚咚狂跳的心臟在這一聲中終究是被巨大的自制力給壓制的跳緩了幾拍,多多少少的讓他冷靜下來幾分,能夠進行最簡單的思考和進行對話了。
相比于藥師兜,此時的馬基顯然是更加恐慌的,倒不是說他比藥師兜要沉不住氣,或是心理素質要差,這完全是因為他背負的東西,要遠比藥師兜要多。
所以,在見到這個陣仗之后,他感受到的壓力是幾倍計,不,甚至是十幾倍,幾十倍計的。
甚至,對于馬基來說,此情此景還讓他想起了一個噩夢。
一個,所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砂隱人都會做的噩夢。
畢竟,他們現在面對的這個人,就是制造了那場噩夢的存在,就是那個噩夢的始作俑者。
這第二次的面對,尤其是在這個人露出這么一手讓他們絕望的力量之后,那個早已深深的隱藏在心底的夢境,此時此刻,幾乎是彷如夢境即將重現一般。
是的,沒有錯。
此時此刻的馬基,除了背負著更多的東西之外,他還背負著那個夢魘,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砂隱村被木葉一波防守反擊打的精銳盡失,主力全無,然后,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一直都沒有抬起頭來,甚至都生活在戰戰兢兢之中的噩夢。
或許,眼前的藥師兜實在不行,直接撤退就可以了,他完全可以拋棄所有的音隱,畢竟,音隱只不過是大蛇丸和他的棋子罷了,扔幾百個都不為過。
而且,對于小國小忍村來說,在大蛇丸用音隱取代原本的田之國的田忍村的時候,本就是用了大量田忍村的原本的忍者,算是用音隱占領了田忍村罷了,到時候大蛇丸和藥師兜逃跑了,這田之國也有小國應付大國的那一套,也有小忍村應付大忍村的那一套,到時候,只要搬出個被大蛇丸控制之類的就可以蒙混過關了。
甚至,不但可以拿大蛇丸當擋箭牌,還能夠用大蛇丸是木葉出身這件事情反將木葉一軍,說不定偽善的木葉為了吸引人氣還會做出一些賠償讓步,甚至重建田忍村什么的。
但是,他卻不一樣,他身后代表的是砂隱村,是大國大忍村,他們的攻擊行為,不可能蒙混過關,而且他們還是木葉的盟友,這種公然背叛盟友的行為,也會讓砂隱村在外交上陷入絕對的劣勢。
甚至,這十幾年來,他們雖然和其他的忍村也維持了相當好的外交關系,但是,相對木葉來說,還是要生疏非常多的,如果這次不能從攻擊木葉中撈到好處,他們面臨的可能是全面斷交,整個忍界可能都會孤立削弱他們。
而他們也沒有霧隱村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到時候,真的有人悍然發動攻擊的話,那么,他們又是要進入絕對的劣勢了。
況且,如果現在不能全身而退的話,作為這次崩潰計劃出力最多的忍村,他們還要面對第三次忍界大戰一樣的噩夢,并且還是在同一個人的手中。
這樣的情況下,也由不得馬基不停止思考啊。
實在是太大了啊,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啊!
而且,到現在還不見四代風影的身影,就怕也是兇多吉少,如果四代風影出什么事了,那么,砂隱就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能夠形容的,恐怕,整個村子都要陷入震蕩之中。
再結合這些一看,恐怕,這場戰斗,如果他們不能全身而退的話,砂隱村可能就真的要進入滅頂之災之中了。
面對這樣的事情,兩人立場掉個個,怕是藥師兜的反應和馬基也差不多。
“撤退?”
而聽到馬基的這句話,藥師兜顫顫巍巍的說出了一句。
“嗯。”
對此,馬基回應的相當之快。
去他媽的宇智波信彥!
這簡直就是坑他們啊!
原本就知道這重返回來就是沒有任何希望的送死,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更是可以絕了本就沒有的希望了。
這墻壁壓根就不用突破,別說突破不了,就算是突破了,恐怕也沒有剩下幾個人了。
這墻壁一出,整個木葉就基本上是鐵板一塊的要塞了,恐怕整個忍界所有勢力都來進攻,才有可能攻破。
還有,去他媽的什么瀧千葉掌權的木葉所向無敵,現在有他的木葉難道不是所向無敵?
有什么意義嗎?
在你宇智波信彥沒有除掉瀧千葉的時候,忍界的格局就已經注定了,這還打個屁!
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總歸都是木葉的天下,還不如現在撤退,好好的認錯,不!認罪,還能多保全一些人,避免無謂的犧牲。
沒有錯,現在打上去,就是無謂的犧牲,管尼瑪宇智波信彥是誰,有種就真的把我們全軍覆沒了。
反正,這事,老子們不干了。
而這個時候,在心領神會的幾個字的交流之中,他們的內心深處,卻是很有默契閃過了一系列類似的念頭。
什么未來木葉的天下,什么宇智波信彥的威逼,他們就算是死也不能作為別人的棋子而死。
現在的情況,已經是現在這個時候送死,還是未來去死兩個選擇了。
那很明顯了。
現在送死的話,不但死得快,還給宇智波信彥當棋子,作為棋子而死,怎么說都不值當。
而未來去死,多少還有一線生機,再怎么說,以木葉的偽善,不至于做的太難看,屠村這種事情是不會干的。
況且,未來情形如何還不知道呢。
瀧千葉也不是嗜殺的人,說不定,到時候他們還有投降一條路能走。
至少,還是有機會能夠保全相當一部分人的。
這樣一對比,怎么做已經很明顯了啊!
“嘖!想要將我軍嗎?”
而這個時候,另外一邊,信步而來的宇智波信彥輕輕的敲了敲眼前的黑色墻壁,聽著咚咚的聲音,微微的蹙起了眉頭,如是說道。
此時,他所在的這一面墻,恰好是和這一處的濃密樹林貼合在一起,倒也沒有人發現他已經走到了這么前的位置。
應該是加入了某種至高之力才能夠施展的術……
求道玉?
而這個時候,宇智波信彥的心中,則是閃過了這么一個念頭。
對于同樣擁有至高之力的他來說,甚至,對和瀧千葉的至高之力還是同源的他來說,對于瀧千葉的術,他還是相當敏感的,至少,此時的黑色墻壁,他是明顯的感覺到至高之力的。
并且,從觸感和聲音上的感知上來看,這個黑色巨墻還不是普通的土遁術和土遁硬化術的結合,很有可能是加入了求道玉這個差不多至高之力級別的忍術。
從觸感上來說,和他的求道玉還是有本質的差別。
至少,觸碰是沒有關系的。
他應該是做了一定的加固,用類似求道玉的高密度各屬性糅合的方式。
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之前的推斷,做出了新的判斷。
這細想一下,這墻壁應該不是求道玉的產物,如果是純粹求道玉的產物的話,恐怕是這里的樹木都已經變成了虛無了。
應該是瀧千葉使用求道玉的手法,糅合了大量土屬性和土屬性變化的高密度的查克拉,然后再以控制大地一類的外來者手段,制造出了這面墻。
嗯……
無堅能摧的墻壁。
至少,這些炮灰是真的成為炮灰了。
炮灰都是抬舉。
然后,在這個念頭閃過之后,宇智波信彥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看到這面墻,他已經知道了,所謂的音隱和砂隱的聯軍,是連炮灰都做不成了。
也就是說,這些人已經沒有用了。
這一面墻,已經徹底擋住了他對瀧千葉的逼迫。
“嘖嘖嘖!”
然后,在想到這里之后,他忍不住的砸了砸舌,爾后,抬起頭來,朝著墻壁的某個方向看去。
不得不說……
他總是能夠將我的軍。
而他的心中,則是閃過了這么一個很不美的念頭。
“千葉大人……”
而這個時候,黑墻之上,幾乎下意識跟上來的當時在暗處的屬于指揮官聯絡網的忍者在千葉的背后半跪而下,帶著一種幾乎從窒息中逃脫,猛烈的呼吸感的聲線,開口道。
“退下吧,這里就交給我了。”
對此,黑袍千葉卻是并沒有讓他說出什么來,只是探頭往下看了一眼,如是說道。
“是!”
聞言,聯絡網忍者幾乎是帶著一點腦袋空白,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然后又是下意識的消失在了這墻壁之上。
“哼!”
待得身后之人離去,千葉卻是一聲重重的冷哼,隨著某種術,遠遠的散播了開去。
“我說過了,這場鬧劇,結束了!”
下一秒,這一句帶著濃重怒意和無盡威嚴的話語,在所有人的耳邊,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