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球當然不會和不會摔跤的人過招,贏了沒意思輸了更丟人。三寸人間
沒人和他摔了,方宏球也只得作罷,一點不見外地坐到萬峰身邊:“萬兄弟,別看你年紀小,你的跤摔得真不錯,要是你在渤海好了,天天咱們摔幾跤。”
天天摔?自己事情有的是哪有閑工夫天天陪你摔跤玩兒。
“要不以后我一個禮拜到紅崖咱們切磋一次?”方宏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嚇了萬峰一跳。
萬峰立刻郁悶了,一個禮拜坐車到紅崖為了摔跤?這貨這是多閑還是對摔跤有多迷呀?
來回一個人車票四五塊,還不能當天回來,加住店吃飯特么為了摔兩跤,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是干什么。
實在來癮了自己往地摔兩跤行不?
人家有迷喝酒的有迷女色的有迷收藏的有迷娘炮的,這迷摔跤的他還是頭一個看到。
甚至迷武術的他都見過,在洼前隊。
八四年當少林寺在農村映后,洼前隊安國的眼前仿佛開了一扇大門,這貨追著電影放映隊一連看了十幾場,然后立志要當一個武林高手,開始練武術。
那時候全國有他這種想法的人估計得有幾千萬甚至億,這沒什么怪的。
但那大多都是年輕人的想法,可他都結婚了而且孩子也都三四歲了。
自從他開始練武術后,家里的什么都不管了,我天天練武術,為這個和他老婆經常打仗。
八五年夏天,這貨神秘地失蹤了三四個月。
他老婆還以為他被謀害了,都報案了。
派出所也沒查出這貨去了哪里,都給他按失蹤人口算了,這貨卻在三個月以后回來了。
跑少林寺學武功去了。
因為這個他老婆差點和他離婚,打那以后他雖然沒再去過少林寺,但武術卻是一直在練,并且還給他掙了一個名號:安打俠!
萬峰覺得方宏球要是再過個五六年和安大俠湊付一起,他們喝一盅
但是人家安大俠是迷武術,起碼全國像他那樣的人還有很大一個群體,方宏球迷摔跤這算什么路子?
“要是你的貨不要錢白給,我天天陪你摔跤都行,怎么樣這個條件優厚吧?”
方宏球顯然還沒傻實惠:“這個不行吧,怎么我也是要吃飯的,不過我可以給你優惠。”
“我寧可不要優惠也不陪你摔跤,現在都九點半了,天要晌了,我要去看看你的貨。”
方宏球似乎在這里還沒待夠,猶猶豫豫的還不想走。
挨摔還癮,這貨一定是心里有問題,賤皮子。
和張家人告別,萬峰張閑加方宏球出了門,來到了電車站。
看著遠處駛來的有軌電車,萬峰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問題解決了?真的解決了嗎?
正在他山重水復疑無路的時候,稀里糊涂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不能不感嘆他的運氣,真是好到了極點。
萬峰再次走進方宏球租住的那個院子的時候,待遇和一次發生的天壤之別。
昨天來了連個座位都沒撈到,這回不但有座位了還有了煙和水。
而且昨天那張喪一樣的臉現在已經全是笑容了。
萬峰不是來喝水抽煙的直接讓方宏球領著自己進了他的放商品的倉庫。
張閑很識趣地沒有跟萬峰進倉庫,而是待在外面。
方宏球倉庫里的商品算不琳瑯滿目但貨物倒是十分充足。
電子表,電子表電池、錄音機機芯以及和錄音機有關的東西,還有一些玩具。
“你這電子表這兩種顏色嗎?沒有別的顏色?”
“有哇,前天來的貨,這回有粉色的黃色的和藍色的加原來的黑白,現在是五種顏色。”
方宏球邊說邊準確地找出三個小紙盒,打開一看果然是這三種顏色。
“你給我多少錢?”
“嘿嘿,師弟…我這回叫你師弟沒問題了吧?”
“那得看你算多少錢,錢多了照樣沒戲。”
“給你七塊五怎么樣?我可是從來沒開過這個價,你這可是第一個。”
“那是不是以后我在家里給你準備個牌位供起來?”
“嘿嘿,那倒不用,我還活著呢。”
你死了老子也不會供養你是了。
七塊五的價錢確實算是低價了,但萬峰認為還有緩和的余地。
“七塊!這價了。”
“喂喂,我說師弟,你總得讓師兄我弄口飯吃吧。”
“呵呵,這東西我懂,你從南方發到這里是批給我七塊你最低一塊還賺一塊五到兩塊,別那么大的胃口,我多給你賣點什么都有了,這么說定了,想但我的師兄以后我的貨七塊了,現在我要看看你的錄音機方面的東西了。”
“你還擺弄錄音機?”
“呵呵,告訴你我已經裝了三臺錄音機你信嗎?準備過幾天拿出來賣。”
這一回方宏球有點不淡定了。
錄音機機芯是今年才推出來的產品,像尚海和首都乃至廣周這些大城市的青年他們買不起整機買機芯自己攢機,雖然時間大概需要一年兩年但能省也好幾百塊,但沒聽說誰準備攢機賣的。
這個半道師弟竟然有這種想法?
“你覺得能賣出去嗎?”
“為什么賣不出去?”
“你準備賣多少錢?”
“那得看你這些東西給我多少錢,來,把你的報價給我聽聽,給我一個最實在的價錢省得我和你磨嘴皮子。”
方宏球眨著眼睛想了半天:“機芯給你四十三,電池盒兩塊,收音機給你二十八…”
“暫時我不要收音機,我只準備賣純錄音機,這樣成本會降低。”
“電源六塊,計數器一塊吧,磁帶六塊,高音喇叭一塊,四寸低音喇叭九塊,這是我能給你的最低價,你要要不要拉倒。”
麻痹的張三在喇叭還賺了他一塊錢。
萬峰算一下,這一套下來自己在家做出的那幾臺錄音機成本又降低了近十塊錢。
點點頭:“這個我不勒你了。”
至于那些花花綠綠的玩具汽車什么的不在萬峰的計劃內,他連看都沒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