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萬峰的傳呼機又響了，拿起一看頭上開始冒冷汗。
這回他是記住這是張璇傳呼臺的電話號了。
他有時很怕張璇的電話。
他不想回，如果張璇質問他就說人在外面沒有電話。
但是想想這不是理由，你能老在外面趴著嗎？
張璇如果質問你回家的時候不給我回傳呼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回答？
猶豫再三還是拿起了電話。
“喂！誰傳我？”萬峰裝瘋賣傻。
“混蛋！我又嫉妒了！”電話那邊響起了張璇的聲音。
不過今天這聲音并不凌厲，好像還有玩笑的成分。
萬峰這個郁悶呀，你能不能不嫉妒呀。
“我說你在我身邊安插了間諜還是在我身上裝了竊聽器呀？怎么我什么事兒你都知道？你行不行呀？”
電話那頭想起了張璇咯咯的笑聲。
“我就是提醒你，那什么的時候不許忘了我！人家過生日你都不能給我過，要是忘了我你就壞了良心。”
這是扯啥呢？他那啥的時候心里想著她，這讓欒鳳怎么想？
“沒忘！你過生日不還好幾個月嗎？你現在提醒我有啥用呀。”
“我就是想和你說幾句話，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心里老悶悶的。”
這可不是好現象，這女人不會得抑郁癥了吧？
“張璇！我沒忘你，真的！可是我現在也不知道怎么辦好。”
“我知道你為難！好了，不煩你了。”
張璇掛了電話后輕輕嘆息一聲。
她何嘗不理解萬峰的心情，亦如她自己現在一樣。
一些事情她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現在唯有用工作忘記一切。
但思維的個奇怪的東西，她越是不想觸及的東西大腦就自動把某個人浮現出來，讓她心煩意亂的。
她對斬不斷理還亂這句詩有了深刻的體會。
有時她也不想這樣下去，她想離開這里到別的地方去忘記一段過去。
她感覺對不起欒鳳，在欒鳳家住的時候，欒鳳父母對她像親生女兒一樣。
欒鳳對她更是沒得說。
本來就是她介入萬峰和欒鳳之間，她覺得自己應該離開。
起碼現在離開人不知鬼不覺的還體面，將來離開說不定就身敗名裂了。
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么呢？
去年底她要去拍電影就是出于這么一種心思，如果當時萬峰不反對她就義無反顧地去了，出去了說不定就再也不回來了。
那時她都想好了，就算出去再不回來，她的生命里也不會出現第二個男人。
她準備在外面闖蕩幾年，如果闖蕩不下去了，她就回吳縣，自己開個小買賣，一個人過完余生。
當她向萬峰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是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心情說的。
可是萬峰一挽留她感覺自己堅如磐石的決心頃刻間就全部煙消云散了。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這輩子真的離不開他了。
可是離不開又怎么辦？自己到底該如何處理？
張璇呆呆地望著窗外，一時心亂如麻。
張璇心亂如麻的時候萬峰卻心情愉悅。
因為萬首吾來了，這不都七月份了嗎，不盧塞爾之行要出發了。
這是一場交易。
萬峰提供參觀團機票和在不盧塞爾不少于七天的食宿，參觀團給萬峰兩個去不盧塞爾參觀的名額，并幫助萬峰解決簽證問題。
萬峰這邊報上去的人是他和韓廣家。
歐洲社會絕對不像西方媒體宣傳的那樣平安無事，遍地小偷黑社會。
比離石這個國家向來不是一個團結的國家，而是一個有著極強種族歧視的國家。
北邊的佛拉芒人和南部的瓦壟人向來尿不到一個壺里去，用勢同水火來形容都不為過。
再加上來自黑色大陸的移民，這個國家表面上看著一派祥和，背后不定混亂到什么樣子呢。
最能顯示出這個國家這種矛盾的就是它們的足球隊。
如果你仔細這個國家球隊的比賽，是能開始很多端倪的。
萬峰覺得到這樣一個國家還是帶上韓廣家比較準成。
韓廣家兒子現在已經四五個月了，已經回滿炕趴了，趴得比受驚的小強還快。
按理說韓廣家是要在看著他兒子的，但這次出國尤其是去西歐，他必須得跟著。
萬首吾來就是帶萬峰啟程的。
萬峰和韓廣家收拾收拾和家人告別后就跟著萬首吾來到了首都。
在首都萬峰最先做的事情就換米元。
歐元要到九九年才發行，現在在西方世界通用的也就只能是米元了。
這一次去不盧塞爾，萬峰預計最少不能帶少于十萬的米元。
但是在銀行他只兌換了不到六萬米元，只好在黑市又兌換了六萬。
這樣他十二萬米元花了六十萬華國幣。
在啟程的前一天，萬峰把米廣南和萬首吾帶到一個飯店吃晚飯，期間萬峰就提出關于尚海市半導體市場的問題。
“程功告訴我尚海半導體市場現狀陷于停頓狀態，我想知道這個情報有多少真實的成分？”
萬峰一提起這個問題，本來有說有笑的米廣南和萬首吾不約而同神色凝重起來。
“這是真的，沒辦法，國家的政策現在就是這樣，在外國很多國家都在大力發展半導體的時候，我們卻反其道而行之在縮減這方面的開支。現在別說尚海，就是北晶這里除了要保留一部分企業外，其余的大概都得自謀出路，如果沒有出路就得下馬，時間不會超過明年年底，唉！”
萬首吾嘆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雖然這是一個飲鴆止渴的決定，但是大勢之下他們這些小人物又能如何。
“我想到尚海去招聘半導體方面的人才，不知道政策方面允不允許？”
萬峰的建議讓米廣南和萬首吾眼睛發光。
這些企業一旦倒閉關門，那些科研人才只能自謀出路了。
弄不好又會出現科學家擺地攤的事情，但是如果有萬峰這樣的民營企業家收留，不但能保留火種，說不定還能發出耀眼的火光。
但隨后兩人的目光就暗淡了。
“如果光是招聘那些高級人才，這夠嗆？除非你能把那些廠子也盤下來，這個說不定還可以。”
萬峰搖頭：“我們只是一家民營企業，現在民營去兼并國營，我可不想去趟這個渾水，那么有沒有一個折中的辦法呢？”
米廣南和萬首吾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