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程火青從睡夢中,緩緩的張開眼睛。她看了看頭頂的水晶吊燈,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房間里。
只是感覺,因為現在她是死是活,她根本都弄不清楚……
口干……
好想喝水……
她動了動身,想要起身,可是行動那么艱難。她剛一動身,便忍不住發出一句“嘶”的痛哼聲。
她的右腿好痛,下面好痛,總之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
“程小姐,你醒了!”這時候瓊媽驚喜的跑了進來,走到她的床邊,一臉微笑的關心她說,“你不要動,想干什么告訴我,是要喝水么?”
因為看見了瓊媽,所以程火青確實自己沒有死,并且已經回到了房間里。
她抿抿唇,再沖瓊媽點頭,聲音很虛弱說:“嗯。”
瓊媽又欣喜的笑了笑,迅速轉身倒了一杯水,然后喂她喝了下去。
“還要喝么?”瓊媽還問。
程火青又搖了下頭,聲音有氣無力說:“不要了,謝謝瓊媽……瓊媽,我睡幾天了?”
“兩天了,怎么了程小姐?”瓊媽說。
程火青一怔,暗忖才兩天。而她總覺得,她已經死過一次,感覺像是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
隨后,她又飛快的運轉大腦,回憶著那天方棣州說的話。一個月她要陪方棣州十次,去掉周期的五天,她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然而現在,她已經浪費了兩天。
“方棣州呢?”忽然她握住瓊媽的手問。
“兩天前,扁神醫走了,少帥便也走了。而他這一走,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瓊媽回答。
程火青聽此又凝蹙著柳葉眉,感覺有些怪異。他已經兩天沒有回來?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因為心中牽掛著許多事情,所以她咬了咬下唇,然后又艱難的開口,沖瓊媽說:“瓊媽,我的手機呢?我0想要給方棣州打電話……”
“程小姐,手機在這……”瓊媽立馬告訴她,再將手機遞給她,還柔聲勸慰道,“上一次我勸你,你不聽。這一次好了,你傷的這么重。還是聽瓊媽的話,女人要軟一點。這樣你少受罪,大家也都開心。”說實在的,程火青主動要給方棣州打電話,她挺高興的。
程火青又努力扯了扯嘴角,好聲應她,“哦,我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你喜歡吃的小米粥已經熬好,待會兒我給你端來,我再去弄兩個清爽可口的小菜。”瓊媽又對她說,說完起身離開……
程火青沒有再應她,待她出去了,一個人靠在床頭,靜坐了一會。然后,她慢慢翻出了那串熟悉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
待電話里頭“哆哆哆”響了好一陣,那端的人便不急不緩的接起了。隨之,方棣州低沉的嗓音傳來,“喂。”
聽到他的聲音,程火青忍不住害怕的顫了一下肩膀,同時雙腿也蜷縮了起來。她的小手,還緊緊的扯著一下被子,再說:“喂,是我……”
昏睡了兩天,她的聲音真的很嘶啞、很虛弱、很無力。
接下來,電話的那頭,直接沒聲了。
見方棣州不說話,程火青又有些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問,“喂,你……你在聽么?”
“有事?”方棣州簡潔的吐出兩個字,冷然詢問著她,仿佛很不耐煩。
程火青自然更加的緊張,又戰戰兢兢且吞吞吐吐說:“我……我想問一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電話那端再次沉靜兩秒,然后方棣州惡劣的冷笑聲又傳了過來,反問她,“干嘛?要我回去干嘛?”
如此一來,程火青的心頭又涌上一陣失落。她明白了,他這是故意羞辱她。
范東野需要醫藥費,她只能pei睡才能拿到錢。可是他……現在卻明知故問……
也罷,在他那里,她還有什么尊嚴?程火青木訥盯著身上的被子,又很是小聲說,“我想要你回來……睡我……”
“你身體好了?”方棣州又直接問。
提到這個話題,程火青的腦子里又浮現兩天前那些可怕的畫面。而那些記憶,也像魔鬼般,緊緊的揪著她。記得那一晚,她被迫穿上那些衣服,然后整張臉皮仿佛都被人扒了下來。
他好興奮好粗暴,就像狼豺虎豹一樣,壓在她身上。他好長時間,還將她的腿折成了羞恥的形狀。
她一直都在忍,可是忍著忍著就受不了了。她也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他卻怎么也不停止。后來下面一熱,血就出來了。
她從來都很怕血,可是那一刻她覺得流血真好。因為她流血了,所以她感覺不到疼了。兩眼一閉,便暈了過去。
隨之,她的世界恢復了平靜,絕對的平靜,死一般的平靜。
見她沒有回答,方棣州在那邊便加重了語氣,相當不悅反問,“怎么?啞巴了?說話!”
“沒……還沒………不過,很快就會好……”她回答說。
“呵,程火青,為了一個范東野,你賣的可真積極啊。”方棣州又忍不住在那里譏笑諷刺,現在他的心里確實很不是滋味。
程火青的心頭自然也是五味雜陳,一只小手還攥緊成拳頭,斂下了纖長的睫毛,但是沒有應聲。
“聽著,我不喜歡奸尸,更不喜歡干著干著就出血……想要我碰你,自己先弄出點水……如果以后再發生這種情況,范東野就等死吧……”方棣州又無情的說。
這一回,也不等程火青再應,他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很快,她的手機里頭,只傳來“哆哆哆”的聲響。
一時間,她拿著手機,然后緩緩抱住雙膝。她將自己的小臉埋進去,可是眼睛里已經沒有眼淚了。
她的淚水,仿佛早就流干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生命如流水,只有在它激烈奔流向前時,才更美麗,才有意義。
往后的兩周,方棣州都沒有回去海邊別墅。而程火青,她因此修養了兩周。
這一天她去醫院了,有專車接送她。如今的方棣州,也不再限制她的自由。無論她想去哪兒,都可以讓司機送她去那兒。
方棣州是多么聰明的人啊,他知道她跑不了了。
醫院里,走廊上的護士,遠遠便看見了程火青。她們還熱情的上前,跟她打招呼,“程火青,你來看你爸爸么?你已經很久沒有來看你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