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不小心觸發了咒文的警報,但是幸好結界被云河同化了,結界依然能為他們的行蹤作掩護,因此他們幾乎是堂而皇之地在一個個沖向事發的石洞的侍衛擦身而過,而沒有一個侍衛能覺察到他們的存在。
當趙英彥抱著云河退回休息的石洞時,云河已經昏迷過去了。
秋雁依然守在石洞門口,全然不知道云河他們出去了,又返回了。
趙英彥小心翼翼地把云河放入帷幕里。
直到這時,趙英彥才發現自己抱云河的左手粘粘的,全是血跡,這是云河的血!
果然受傷了……
趙英彥抓狂了,傷口在哪里?他紅著眼睛盯著云河看。但見云河身下的被褥漸漸浸出一片駭目的黑色血跡。
難道傷在后背?
趙英彥輕輕把云河的身軀翻過去……
后面的衣服已經染了一片血色,鮮血仍源源不斷地從后腰偏右側滲出來了。
那血的顏色紅得發黑!
“不好!有毒!”趙英彥大驚,不敢遲疑,“離啦”一聲把云河的衣服由背部往兩側撕掉。
頓時一片白燦燦的雪景出現在眼前……
那肌膚如滑雪凝脂的后背仿如一件完美的玉雕,懾人的脊柱幽幽地往下延伸,最后沒入殘留的衣物。那微妙的曲線仿佛有種無言的魔力,令人想把剩下的障礙物統統撕掉,尋根隱處,一探幽境。
不要說趙英彥,就連站在旁邊的千瞳都臉紅了。
可是這么白,這么完美的玉脊,卻有致命傷。右腰處有一個圓形的小傷口,傷口看起來雖小,但是極深,因此血涌不止。這是被一束形狀極小,但極具沖擊的力量在極近的距離內造成的傷口。力量等級不在歸空境九重之下。
這就是楚夢白身上那道金色咒文的攻擊。由于這咒文有毒,傷口已經被侵蝕成黑色,而且正向四周擴散。
若果云河不是擁有耐毒體質,又有紫蓮和吊墜護體,他早就氣絕了,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看到云河傷得這么重,千瞳急得眼睛都閃著淚花了,不安地問:“小彥,現在怎么辦?”
“必須盡快把毒清除,否則后患無窮。”趙英彥凝重地說。
獅虎獸和小金龍同樣很焦急,尤其是獅虎獸。
“出發的時候小狐貍保證會照顧好自己,才沒一會,就傷成這樣……”獅虎獸急得直跺腳,開始喋喋不休地埋怨:
“依我看,別救那個楚夢白了!讓他自生自滅算了!真是沒見過如此晦氣的家伙,每次見到他都沒好事情,這次又連累小狐貍受傷。他的命哪有小狐貍的命重要,用小狐貍的命換他的命,不值!”
也難怪獅虎獸會不滿的。云河每次遇到楚夢白,楚夢白都是陷入困境。第一次,楚夢白因為被騙走了盤川,而被紫火山的工作人員打了一頓,拒之門外,多虧唐紫希丈義帶他進去。第二次,楚夢白被凌水月擄走,淪為玩物,云河在千鈞一發之際把他從凌水月的魔爪之下救出來,不過云河就因此與凌水月結下仇,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第三次,就是現在了……
說到晦氣,還不止連累云河,連天石長老都被人關進小黑屋了。
“楚夢白的確挺晦氣的!不過啊,阿天,你現在吼一吼就算了,等到主人醒了,你可別這樣說。你知道,主人一向有義氣,又把楚夢白當成朋友,他容不得別人說他朋友的壞話。”小金龍好心提醒獅虎獸。
“切!那我就趁小狐貍還沒醒,多罵那晦氣的小兔子幾句!可惡的小兔子,活著真是累人累物的!要是主人有什么損失,我保證會把他做成紅燒兔子!”獅虎獸罵得唾液橫飛的。
獅虎獸的聲音就像雷公似的,石洞里又有回聲,這聲音又疊加的效果是非一般的嘈。
無可否認,獅虎獸說出來大家的心聲,可是現在云河都受傷了,給他療傷要緊,哪里還有時間埋怨啊?
“你能不能給我靜一靜!主人重傷,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中療傷!”趙英彥忍無可忍地大吼。
生氣的趙英彥說話間帶著無形的威懾,獅虎獸難受極了,尾巴一垂,就乖乖地趴下服軟。
小金龍汗了汗,看來只有護主狂魔才能對付得了獅虎獸。
獅虎獸收聲了,世界終于清靜了。
趙英彥一臉深情地靠到云河身邊,千瞳和小金龍還以為,趙英彥打算用靈氣幫云河把毒逼出來,豈料下一秒,趙英彥的舉動讓他們驚掉下巴。
但見趙英彥彎下腰,把唇貼在云河后背的傷口,用嘴一口一口地把毒血吸出來吐掉再吸,如此不斷反復。就這樣,趙英彥幫云河放掉一口又一口的黑血。
趙英彥的表情是嚴肅的,甚至有些一絲不茍。照顧主人的事兒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還做過更深進的,這樣吸后背的毒血算什么?小菜一碟。
可是,小妖們就不一樣!
他們還真是第一次看見趙英彥對主人如此親近。就算以前趙英彥為了照顧主人,不得已碰了主人,那也只是用手,比如被紫蛇蟄了敷些丹泥,可這次完全就是用嘴啊!
因此,無論他趙英彥的表情有多么的嚴肅,這個畫面太讓人想入非非了。
千瞳的臉本來就紅了,現在像一個紅透的熟蘋果。她在想呀,幸好姑爺昏迷了,否則絕對是不肯如此任由護主狂魔“欺負”的。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比起輸入靈氣逼毒更有效。傷口周圍本來發黑的地方以眼睛可見的速度在慢慢變淡。
當吸出來的血由黑色變成鮮紅色,那意味著大部分毒被清除了。但少量由血脈運行擴散至全身的毒仍殘余在云河的身軀里,這些毒光靠吸是清除不掉的。
趙英彥迅速從空間戒指里變出龍紋八仙果和混元五葉參,搗碎成泥狀,敷在云河的傷口上,然后小心地用紗布包扎好,再給云河服下幾顆圣品補元丹。
還有最后一步,就是渡入靈氣,加速靈丹和草藥的發揮作用,以及凈化殘留在他血脈里的毒。
趙英彥的雙掌印在云河的后背,片刻可看到白色的煙霧裊裊地蒸起,這是云河身軀內殘余的毒被蒸熏出來了。
云河在昏迷中本來一直痛苦地皺著眉,也許是趙英彥的靈氣很溫暖很舒服地呵護著他,他的表情漸漸的就平靜下來,如同酣睡的孩子般。
“主人,很快就沒事了。”看到云河的情況穩定下來,趙英彥欣慰地笑了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維持著這個動作。
隨著時間的過去,可看到云河的臉色漸漸恢復了血色,小妖們都激動不已!這護主狂魔不愧是丹神宗最年輕有才的煉丹師,療傷的手段真的有一手。
與此同時,關禁楚夢白的石洞。
楚夢白眼神空洞,畏縮在籠子的一個角落里。這個籠子早就被破開,根本就關不住人,但楚夢白卻不會逃。
他這種魂不附體的狀態,是因為被人封印了。他或許還尚存意識,知道周圍正在發生什么事,可他的身軀不受自主意識的掌控,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石洞里還站著兩個男人。
一個男人是祭司打扮,穿著白長袍,流著及腰的黑色長發,他看起來十分年輕,最多也只有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俊秀,臉容十分英俊深刻,尤其是鼻子和眼睛,鼻子勾如懸膽,而雙目炯炯有神,帶著一股可怕而陰森的寒氣。
他的氣場極大,就是站著不動,周圍的空氣仿佛冷得凝固了,要是修為稍低的人站在他面前,絕對會嚇得雙腳都站不穩。
另一個中年男人,微胖的身材,穿金戴銀十分富態。他是長樂石窟的主人,名叫朱永。
朱永對那個祭司打扮的年輕男子道:“梵祭司,你有什么頭緒嗎?”
原來這名祭司單名就一個梵字,姓氏不詳,人稱梵祭司。梵祭司在赤炎國皇族里相當出名,他精通法陣、咒文、煉丹、煉器,經常為赤炎國烈帝主持各種重要的祭典,是烈帝身邊的大紅人。
這次拍賣的奴仆當中,就有歸空境的妖族,為了以防萬一,朱永便花重金請梵祭司來打造了一個結界保護大家的安全,又鑄造了鎖妖項圈來震懾妖族奴仆。
豈料正當朱永以為萬無一失之際,在距離拍賣會還不到兩天時就出了問題。
關著妖族奴仆的籠子被毀了,幸好鎖妖項圈及出發出警報,估計那個想把妖族奴仆擄走的人,是被驚走了!
雖然這次并無財物損失,但無疑是給朱永敲響了一個警鐘,長樂石窟的安全系統有漏洞。不然那個人又怎能悄無聲色地潛進來?需知道,工作區這邊,尤其是倉庫區域,那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除非你跟空氣一樣,否則又怎能穿過重重的防線?
梵祭司看了看籠子的斷口,又看了一下楚夢白脖子的鎖妖項圈,用深沉的聲音說:“潛入這里的人,能悄無聲色地突破我結界的防線,說明這個人就混在長樂石窟的人當中,可能是工作人員,也可能是客人,而且可能不止一個人。能同化結界,說明這個人精通陣法之道;這籠子是特殊煉制的七重道器,能一劍將籠子斬斷,說明這些人當中,有人擁有一把等級至于達到八重道器神兵利器。還有,鎖妖項圈的那道攻擊已經被觸發了,入侵者極有可能已經負傷。這么短的時間之內,他們應該還未逃出長樂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