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炎長老揚了揚眉,笑道:“你說得沒錯,不過按照丹神宗的慣例規定,投票一旦開始,就必須在兩個時辰內結束。也就是說,兩個時辰內,如果沒有再沒有人參加投票,沒來的人就被視作棄權。在投票的人當中,如果有超過五成的人支持我,我就能坐實掌門之位。”
趙英彥瞇起冷冷的眼眸道:“既然這樣,我們不妨靜待兩個時辰,看看最后的結果如何?”
“等就等!”天炎長老冷哼一聲。沒想到這個趙英彥腦袋轉得挺快,懂得緩兵之計。不過沒用的,剩下的人全部被他關在陣法里。
那個陣法是他請來帝都朱家的人打造的,可不是汪為仁布置的那種簡單的陣法,沒有歸空境七重或以上的力量,別想輕易化解。
所以說,別說等兩個時辰,就算等兩天結果都是一樣。
天炎長老為了今天這一步棋已經暗中準備很久了,可以說他對今天的掌門之爭志在必得,又有必勝的信心。
他覺得像趙英彥這種小輩敢跟他斗,實在太不自量力了!連掌門岳峰、天石和天鑫都被自己一一巧妙地除掉了,趙英彥又算什么呢?
天炎長老根本不把趙英彥放在眼內,趾高氣揚的。
就在這時,一把聲音從廳外傳入來。
“我不同意天炎長老繼任掌門!”
女人的聲音,而且非常悅耳。
緊接著,一個身穿青裙,打扮樸素,不施脂粉的美貌女子從門外緩緩走進來。
這個人竟然是凌水月。
現在她這身清新而簡單的打扮使她顯得更美麗年輕而有魅力。她之所以放棄了一以前的衣著風格完全是受云河的影響。
她今天穿的裙子色系也跟云河一樣。這是她對云河的一片癡心,雖然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跟云河有結果,那至少衣著的風格盡可能接近他,心里就會覺得跟云河的距離近一些。
趙英彥看到凌水月突然出現不由皺了皺眉頭,心里道:主人不是讓這個女人躲遠點避一避風頭的嗎?她跑來這里湊什么熱鬧?
與趙英彥那種冰冷如刀的眼神相會,凌水月心里怯了一下,她畢恭畢敬地向趙英彥行了一禮,道:“拜見掌門,請掌門放心,我今天來是參與投票的,絕不會給掌門添麻煩。”
原來凌水月不眠不休地守在梨河園外幾天,終于偷偷看到云河沒事了,她這才放心離開。不過她并沒有離開丹神宗,只是在梨河園附近躲起來。
幾天后,岳峰就退讓掌門之位由趙英彥繼承。今天是趙英彥第一天當掌門在議事廳召集了全丹神宗的人,凌水月一時好奇便跑過去看。她不敢踏入議事廳,只是悄悄躲在外面的樹叢里。
沒想到卑鄙的汪為仁借提議之機,要用票選新掌門為由,意圖把趙英彥從掌門之位拉下來。
現場來了五百個丹神宗子弟,五百人全部支持了天炎長老,連一個支持趙英彥的人都沒有,趙英彥勢單力薄,完全被孤立了!
想到趙英彥的主人是云河,趙英彥當掌門,肯定是云河的意思,而云河又三番四次地救了自己,如果今云河的人遇到困難,自己又豈能袖手旁觀?
于是一心為了云河的凌水月便想也不想就沖出來支持趙英彥。
雖然凌水月跟以往的打扮很不一樣,但是在場的人很快就把她認出來。
“大家看,這個女人不正是跟天鑫長老勾搭在一起的凌水月?”
“她名聲這么臭,還好意思跑出來丟人現眼?”
“凌水月,你嚴重敗壞丹神宗的風氣,沒有資格參加這次投票!”
“大家把他這個惡心的女人的趕出議事大廳吧!”
在場的丹神宗子弟齊齊起哄,有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還挽起袖子向凌水月逼近。意思很明顯了,如果凌水月再不滾,他們就不客氣了!
凌水月凄涼地苦笑。人間冷暖啊!從前自己得勢的時候,這些男人就像眾星捧月一樣圍著自己轉,如今自己被小人所害名譽掃落,這些見風使陀的男人就一臉猙獰地對自己張牙舞爪。
凌水月厭惡地掃了那些男人一眼,堅定地說:“你們有種就一起來!這么多人欺負我一個弱勢女子算什么男子漢?不過,無論今天我的下場如何,我都會支持趙掌門到底。”
凌水月的表現趙英彥看在眼里。
這個女人雖然后從前真的很討厭,不過這一次趙英彥真的對她刮目相看了。
她現在已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可她奮不顧身顧身地跑出來支持自己,不是證明,她內心深處,有一顆正義的心。雖然這顆心曾經蒙塵,就像從前的自己,而此刻已經大徹大悟,決心重新做人。
趙英彥的心靈被震撼了。
他仿佛在凌水月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跟凌水月相比,自己曾經對主人做過的事更加過分,更加不可原諒。然而,主人卻選擇大度地饒恕了自己,還讓自己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既然主人連自己都可以原諒,自己又為何還要戴著有色的眼鏡看待凌水月呢?
雖然一向木訥冷漠的趙英彥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但他的內心感觸很大。
這一刻,趙英彥才真正的放下了對凌水月的恨意,把她當成自己人。
受慈悲為懷的主人影響,趙英彥也漸漸地學會了用一個顆寬容的心看待身邊的人和事。
眼看丹神宗的人就要對凌水月出手,趙英彥開口道:“停手!”
畢竟現在趙英彥還是掌門,掌門叫停,這點面子是要給的,于是那些人果真停下來,只不過仍是把凌水月團團圍住。
天炎長老又冷嘲熱諷了:“趙英彥,凌水月是一個品行不正的女人,你要出面幫她嗎?”
趙英彥道:“玉簡的影像只是一個很短暫的片段,并不能證明什么,說不定另有隱情,就以一個片段就妄下定論未免太多草率。再說,我師父并沒說要將凌水月逐出丹神宗,我也沒說過要這樣做。所以凌水月仍是丹神宗的一員,既然是丹神宗的一員,那就有參與這次議事,推舉新掌門的資格。”
天炎長老聽了哈哈大笑:“趙英彥,你是不是走投無路,四面楚歌,沒人支持就著急得慌了,一個沒有貞節的女子投你一票你就如此維護她?我真為你可悲,只有這個女人愿意支持你,可見你的素質也不乍樣。要是以后傳出去,咱們丹神宗堂堂的掌門,居然是由一個品行不端的女子推舉出來的,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這也許是趙英彥有史以來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不過趙英彥依然面不改容地說:“天炎長老,我的事就不用你勞心了。現在不是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嗎?你急什么?”
“哈哈!現在的票選是五百比一,我看你拿什么來贏我。”天炎長老自負地說。
趙英彥淡定地說:“還沒到最后一刻,都不知誰勝誰負。你就拭目以待吧!”
“我當然很拭目以待,你那個落敗的可憐樣子!哈哈哈!”天炎長老得意忘形地嘲笑。
既然趙英彥和天炎長老都說要“拭目以待”了,本來圍住凌水月的人都退下了。
凌水月感激地望了趙英彥一眼。
她沒想到趙英彥會為她說話。雖然趙英彥所說的話,并不能作為證據澄清那些謠言,但是他畢竟在維護自己的尊嚴。
“謝謝掌門。不過我似乎給掌門添麻煩了,對不起!”凌水月內疚地說。
本來她只是想投趙英彥一票,沒想到因為自己名聲不好的緣故,反而被那些小人借機用來攻擊趙英彥。
趙英彥滿不在乎地說:“沒事,既然你來了,就留在這里看好戲吧!”
趙英彥這番話讓凌水月心里一顫:難道恩公早就料到會有如此變故,這次議事另有玄機?她不由得對接下來的事情十分期待。
與此同時,正陽山下,一條偏僻的山路。
陽光從樹遮下撒落,在地面印出斑斑的樹影。山巒疊翠,芳野清新,鳥語蟲鳴。一輛馬車正緩緩地向下山的方向行駛,滾動的車輪輾碎地面厚厚的枯葉,發生滋滋的聲音。
駕車的兩個馬夫一個是身材魁梧、輪廓分明的中年人,另一個是打扮廝文的英俊青年。如果帝都燕家和端木家的人在這里,他們就會發現,這兩個馬夫正是他們的家主!
沒錯,中年馬夫正是燕家主燕剛捷,而青年馬夫則是端木家主端木晨。
是什么原因令到這兩位身份顯赫的大人物自愿甘為馬前卒呢?恐怕這世間只有一個人能使得動他們。
此刻在車廂里,云河懷著抱著兔子,清澈的眼眸正欣賞著窗外如畫的風景,還興致勃勃地對坐在他旁邊的一位正襟危坐、一臉拘謹的大叔搭話:“岳掌門,正陽山的風景真美呀!”
那位大叔的臉色有些蒼白,他輕輕咳了幾聲,擠出一絲蒼白的微笑。
如果丹神宗的子弟在此,就會發現,這位大叔正是他們失蹤的前掌門岳峰!
岳峰之所以會下山,正如他在退位書中所說的,健康欠恙,需要去靜養。
雖然有唐紫希給的靈物和靈丹配方,但是那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岳峰長年累月飲用毒茶,肺病日益嚴重,如果再得不到根治,他將不久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