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想活了,好歹把記憶和秘密先交出來。你的女人背叛了你,你不惜性命所守護的人族不相信你,你的妖族奴仆也再沒來救你,你何苦守著那些秘密去保護人類和妖族?不如助陛下把妖族滅了,一統兩族,世界就能迎來真正的和平!”
“你真是愚蠢!”
然而,不管梵祭司在云河耳邊罵了什么,云河都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的氣息和脈搏在每一個瞬間都在消散。他的生命就像夕陽的霞光,即將被漆黑吞噬。
“還有什么辦法能令人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還有誰能救醒他?”
梵祭司心急地自言自語。
弈文用空洞的眼神注視著梵祭司和云河,一動不動地站著,他并不知道,即將發生的悲劇對從前的他來說會多悲慘。
突然,一個人的身影在梵祭司腦海中掠過。
慕雪逸!
慕雪逸不只是一個煉丹宗師,還是赤炎國第一神醫!
梵祭司雖然在陣法和煉器方面的造詣無人能及,但是說到醫術,他就遠不如慕雪逸了。
而且慕雪逸跟云河的關系又非比尋常,梵祭司在想,如果是慕雪逸的話,說不定能救活云河。
“弈文,用最快的速度叫顧恒把慕雪逸帶來這里!”梵祭司著急地吩咐。
“好的。”弈文立即轉身出去。
由于梵祭司本想留著慕雪逸在云河面前才“處理”,因此被劫回皇宮幽禁這段時間,慕雪逸并沒有受到絲毫傷害,只是被顧恒封印了氣海而已。
他跟云河一樣被幽禁在一個暗不見光的牢室里。
他蜷縮在角落,衣服沾了些泥灰,臉頰也有些臟,眼神十分落寞。
在幽禁的這兩天,他終于知道了捉自己來這里的那個表情空洞的怪人叫做顧恒,是梵祭司的奴仆。而梵祭司的大名慕雪逸是聽過的,是侍候當今天子烈帝的大祭司。
他很后悔!早知道自己會被捉來這里,就不意氣用事,急著回赤炎國里。待在。
果然,連云河也被捉到皇宮了……
此刻,美麗的長眼睫下,映著舉世無雙的精致臉容,只不過那臉頰憔悴不堪,已經蒼白得發青了。
一只傷痕累累、瘦骨嶙峋的手撂在一側。手腕被劃開很多道傷口。傷口非但沒有半點愈合的跡象,還蒼白地裂著。
慕雪逸看得心都涼透了啊!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云河又被人放血了。臉色蒼白發青,正是失血過多所致。這些人是為了用狐血治病,才把云河耗成這樣嗎?
這幾道傷口,的確是為了給烈帝解蛇毒而取血割出來的。
慕雪逸不知道,這種程度的傷口,跟云河全身的其他傷口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殿下……”慕雪逸發瘋似乎爬過去,幾步就沖到云河身邊,輕輕執著云河的手,瞬間熱淚凝眶。
只覺得那只瘦瘦的手傳遞過來的只有冰涼。
這么近的距離,能清晰地看到云河臉色之慘白。讓慕雪逸感到氣憤的是,云河的指甲全被削去了!指尖血肉模糊,甚至開始潰爛。
除了手腕和手指的傷,脖子上還扣著一個銀色的項圈。那個項圈長滿尖刺。此刻,這些尖刺還扎進他脖子的皮肉里!
沒有血滲出來,因為他的血早就流盡了。
不要說手腕那些割口,光是脖子的傷就足以致命!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他折磨成這個遍體鱗傷的模樣?實在是多望一眼都不忍心……
“太過分了,你們怎能如此對待他?”
慕雪逸看得嗷嗷大哭。
光是表面看到的這些傷口,慕雪逸就能想象到,云河在被幽禁的這段時間里受了多少苦。
為了成全云河所托,慕雪逸遠赴火狼國。這是數月之前,跟云河在九重神殿分別之后,再次見到云河。
但此刻,云河往日那種令日月為之遜色,令人如沐春風的絕世風采不再,奄奄一息,枯萎得如同即將下沉的夕陽。
剛才按著云河的手腕的那一下,慕雪逸就已經知道了。
云河的心跳已經沒了,只剩下若有若無的脈搏。
他現在的狀態,已經跟死人差不多了。
如果換作其作大夫,就會直接說,可以準備埋了……
這是慕雪逸跟隨云河以來,親眼看到云河傷得最重的一次。
生命枯褪成這樣,幾乎沒有救活的可能!
慕雪逸邊落淚邊氣憤地猛回頭,瞪著梵祭司和弈文:“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這位身穿白袍,舉止十分優雅的長發男子就是罪魁禍首梵祭司。但是明顯感覺到這兩個人跟顧恒一樣,對云河和自己是沒有半點善意的。
這是慕雪逸被捉到皇宮后,跟梵祭司的每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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