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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紫希扶著云河,警惕地盯著畫皮鬼,她可沒看過畫皮鬼的記憶,不知道這畫皮鬼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她的印象之中,畫皮鬼頂著云河的皮囊可恥地調侃小邪邪的壞人模樣猶歷歷在目。
老實說,她的體會是跟小邪邪一樣,真想一巴掌滅了這只畫皮鬼,省得他不識時務做電燈泡,占用自己跟小丈夫的重逢時刻。
可是,看小丈夫一臉同情的樣子,唐紫希就知道壞事情了,小丈夫剛剛死里逃生,爛好人的壞習慣又犯了,這如何使得?
就連小邪邪都沒眼看了,自己要是出言制止,難免又讓小丈夫難過,左右為難,唐紫希郁悶極了,除了把小丈夫摟得緊緊的,形影不腦地鎖在自己身邊,當“護夫使者”,就無可奈何。
被唐紫希這種虎視眈眈的眼神盯著,畫皮鬼嚇出一陣哆嗦。
他還沒忘記那些水晶鏈鎖在手腳上的痛楚。
這是他有生以來,也是當鬼以來見過的,最兇悍的一個女人。
他哪怕多望唐紫希一眼,老老實實地低著頭,跪在云河面前。
他能救助的,就只有云河了。
其他的人,都恨不得將他的殘魂一巴掌拍散的。
他生怕唐紫希和將邪等不及他將話說過多,就把他滅了,他眼淚漣漣地望著云河道:
“恩公,求你幫幫小梅。這些年,我的孤魂獨自飄蕩在這片樹林里,時刻受盡痛苦的煎熬,我受夠了,也累了。只要小梅能安息,就算恩公你要殺了我,我也愿意的。反正我的靈魂渙散了,沒有可依附的軀殼,就算你們不殺我,我也活不了多久的。”
畫皮鬼苦笑。
“你放心,我會幫你埋葬小梅。”云河道。
“謝謝恩公!”畫皮鬼高興得笑逐顏開。
畫皮鬼沒照鏡子,也許這是他這輩子最真摯的一聲道謝和一個笑容。
“其實你還可以搶救一下,你真的不想活了?”云河問。
什么?
軀殼化為泥土,靈魂渙散成飄煙,意識即將消失,都這樣了,還可以搶救?
畫皮鬼猥瑣地裂開嘴笑了笑,汗汗地問:
“恩公,請問這樣活過來需要作何種代價?除了侍候男人的功夫,我一無是處,恩公是需要我侍候你嗎?真沒想到恩公也是個男女通食的主兒呀!跟我是同道中人了!我不介意玩三飛,但你家那位兇女人同意嗎?”
這畫皮鬼,也是賤入魂骨,帥不過三秒就打回原形。
唐紫希的臉馬上就綠了!
果然,將邪前輩說得對,沒必要同情畫皮鬼,把他滅了就對了!
他這是當著自己的臉,赤果果地在勾當小丈夫!
“咳咳……阿玫!你再瘋言瘋語我就不救你了!”云河險點被這畫皮鬼的話嗆到,氣得臉都紅了。
不救!
這句話對畫皮鬼來說,是晴天大霹靂,他立即拼命道歉:“不,恩公,你別生氣!阿玖都怪心直口快,不會說話,以后我不敢了……呵呵!”
畫皮鬼心里想:
話說,恩公這又蠢又萌的性格真是好玩,隨便逗一逗就臉紅,像小動物似的,就差沒長著動物耳朵和尾巴,然后可愛地搖一搖什么的,害自己都想給他撫一撫腦門兒說聲乖乖別著急了。
唉!看來并不是男女通吃,是被男女通推的可能性更大了……
云河可不知道猥瑣的畫皮鬼如此評價他,只覺得畫皮鬼這道歉的表情都在偷笑,是在認真道歉的嗎?
總覺得被人忽悠了。
云河板著臉認真地說:“阿玖,好了,閑話休提。你要是答應我,待安葬好小梅之后,就放下過去從新開始,從此向善,我可以給你塑造一副義軀,寄存你的殘魂,如此可讓你留下來。等殘魂養潤至完整之時,我再設法讓你投胎,重入輪回,你可愿意?”
“當然愿意!”畫皮鬼笑嘻嘻地說:“螻蟻都尚且偷生,能活誰愿意死?而且我還有好多愿望沒有實現!”
唐紫希黑著板瞪著畫皮鬼,心里吐槽:這畫皮鬼的愿望還真多!
“慢著!”將邪道:“小狐貍,你單憑這畫皮鬼的一面之詞就信任他,萬一他出爾反爾,在靈魂修復之后就奪舍你的軀殼,你將無掙扎之力。這畫皮鬼,生前是無境。”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恩將仇報!”將邪的話讓畫皮鬼一陣戰兢,他趕緊達心意。
“我不相信誓言,來點實現的,你跟小狐貍認主吧!”將邪道。
“認主,你是說讓我將恩公視作新主人?沒問題?恩公可比那個心理扭曲的甄王好上千百倍,我跟著他,是攢大了,只要恩公愿意,我隨時都可以。”畫皮鬼一臉期待地望著云河,老老實實地跪著道:
“恩公,你就收了我吧!以后我會努力侍候你的,保證讓你滿意。”
“我不需要你侍候!”云河紅著臉扭側頭。
畫皮鬼所說的侍候,可不是指斟茶遞水,而是暖被……
“很好!既然小狐貍不需要畫皮鬼侍候,那這畫皮鬼就銷毀處理吧!”將邪雙指一合,指間就多了一道寒芒閃閃的銀針。
“好可怕!主人救我!”畫皮鬼害怕得化作一陣青煙躲在云河身邊。
見將邪隨時都在找機會消滅畫皮鬼,云河便對畫皮鬼道:“好了,我可以收留你,但是我必須聽我的話,不可亂為。”
“這當然,奴仆就該聽主人的命令,這點職業守則我還是知道的。”畫皮鬼道。
“既然這樣,你倆就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定一個主仆契約。”將邪的語氣有些焦急。
唐紫希雖然心里也不喜歡這畫皮鬼,但是覺得將邪的行為有些奇怪,從一開始,他就雷厲風行的,好像很趕時間似的。
唐紫希哪里知道,將邪每次出現,只能維持很短暫的時間,隨著靈力的消耗,他隨時都有可能變回小夜夜。
現在云河還沒恢復過來,甄王的追兵隨時都有可能殺到,要是在這種時候變回幻夜,那大家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將邪現在最渴望做的事情,就是把大家帶回船谷,只是他已經有心無力了。
“主仆契約?是畫押簽字嗎?我只是一個殘魂,也需要這樣?”畫皮鬼弱弱地問。
“不需要畫押,但是雖然用你一縷靈魂之力。”將邪說著,纖指一截,在畫皮鬼的身上勾了一點,畫皮鬼只覺得意識一滯,他的一縷靈魂之力就被將邪拿在手中。
那靈魂之力就像一縷虛弱的青焰,仿佛隨時都會油盡燈枯而熄滅。
“小狐貍,你還在發什么愣?”將邪又催促。
云河這才用神念煉化了畫皮鬼這縷靈魂之力,兩人正式成為主仆。
畫皮鬼覺得這種感覺好奇怪,云河的形象突然深深地印在他腦海之中,成了他一切信念的源動力,同時對云河,也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切的感覺,看待云河的目光,也由剛才那種輕浮變得虔誠起來。
看到畫皮鬼的神態變化,將邪知道,這主仆契約成了,他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氣。這惡靈的危險終于暫時解除了。
經歷了一場激戰,又用靈線給云河療傷,將邪覺得有些累,手腳都沉沉的,快使不動了。
為了不讓大家察覺自己的不適,他依然是眼神冷漠,只是語話突然少了很多,一個人獨自盤坐在角落,打起坐來,似是在閉目養神。
唐紫希和云河都不敢打擾他。
畫皮鬼被收服之后,云河便讓陸柴去告訴大家,不敢在外面躲,可以進來了。
游黎他們激動得哭了,因為他們的主人活過來了,大家圍著主人真誠地問候,都想把主人看得真切一些。
果然,活著的主人,是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美男兒,靈氣逼人的。
只是有一個人卻未能參與這個溫馨的重逢時刻,那就是受傷昏迷的小昂。
本來想拜托將邪幫小昂療傷,但看到將邪一個兒坐在角落閉目養神,云河不好意思開口。
即使將邪不說,云河也能猜到。
從前小夜夜說對他說過,將邪的出現必須以消耗非常大的靈力為代價,將邪的出現,就像曇花一現,而將邪消失之后,一切的傷累將由小夜夜來承受,虛弱的小夜夜未必會吃得消。
自己受的是不治之傷,自己心知肚明。如今全身的傷口基本愈合,連痛都不覺得痛,可想而知,將邪為了救自己消耗了多少靈力。
此刻的將邪,必定快到極限。
自己必須盡快恢復力量才行!
游黎手腳利落,很快就在寬敞的山洞的一角用鋪設了一處被窩,讓手腳不便的云河可以靠著石壁稍作休息。
重傷的小昂也被抬了進來,安置在另一個地方。
這個時候,云河才留意到游黎的眼皮上有一層很重的黑眼影。這并不是畫上去的!而是濃重的唳氣附著在游黎,并且在他眼睛上凝結成一層黑氣的標志。
云河驚訝地問:“游黎,你身上為什么會沾染了如此重的唳氣?”
“什么唳氣?”游黎一臉愣然。
坐在不遠處的將邪道:“他親眼目睹你慘死,心懷怨恨,紫蓮黑化的時候,他便受到影響,自主地吸收了黑蓮的唳氣,若然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魔族體質,可惜這個世界不能使用靈力,否則以這小子的天賦,絕對能成為一名出色的修士。”
“真沒想到游黎還有這種天賦,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云河感嘆。
游黎聽得云里霧里,不明白將邪前輩和主人在說什么。
現在,加上自己,山洞里一共有十四個人以及一只畫皮鬼。
用飛行術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