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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蘇輕輕一拂衣袖,大殿上就出現了一塊黑色的水晶石。
這是穹蒼神晶。
這塊穹蒼神晶的直徑達一丈,表面十分平整,就像一張天然雕琢的水晶臺。
在靈山,穹蒼神晶礦脈上生長的晶石雖然一望無際,但是極少能生成如此大的一塊晶石。
大多數晶石的直徑都在一尺以下,多數是掌巴大的碎晶,極少達到一尺以上,一般都不超過兩尺的。
如今這一塊一丈長寬的晶石實在是十分罕有。
這是酈蘇在得到無上神力之后,從礦脈的深處發現的,他便收取了放在狐貍鉆戒的。
他手中那戴的那一枚鉆戒,正是屬于云河的,云河死后,被他據為己有。
他不知道唐紫希手中也有一只狐貍戒指,跟云河那只是一對的,而且里面的空間比云河那只還大十倍。
“看來寡人得要好好賞賜一下皇后娘娘了。”酈蘇笑瞇瞇地對旁邊的奴仆道:
“來人啊!把這塊穹蒼神晶雕琢加工成臥臺,送去皇后娘娘的永和宮。這塊靈石吸收日月精華所生,擁有無比精純的天地靈氣,要是皇后娘娘每天能在如此靈石上就寢,想必對她和腹中的胎兒都大有裨益。”
那塊穹蒼神晶未經過凈化,散發著沖天的黑色唳氣。
小荷被這股唳氣寒得直打冷顫。
她不會區別靈氣和唳氣。
只是覺得這塊靈石看起來極不簡單。
真沒想到皇后娘娘說了葉王的壞話,非但沒有受到責備,反而得到陛下的賞賜。
陛下真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皇帝,心思讓人難以猜測。
“奴婢替皇后娘娘謝過陛下的賞賜。”小荷恭恭敬敬地說著。
“行了,你繼續回去侍候皇后吧!記住每天來向寡人匯報皇后娘娘的情況。”酈蘇命令。
“陛下,奴婢遵命。”小荷向皇帝磕謝后才退下。
不久,一張由穹蒼神晶所雕琢的精致臥臺就送到了永和宮,唐紫希的寢室。
唐紫希一點兒也不驚訝。
酈蘇明知道自己懷的是云河的孩子,還對自己照顧有加,其居心不是昭然若揭嗎?
必然是想用胎中的孩兒代替云河成為供血體。
唐紫希十分氣憤,但她又不動聲色,裝作驚喜。
她一直擔心,要是自己偷偷跑到神書空間潛修,修為突破之后難以掩飾,如果酈蘇把最好的資源送到自己面前,不就是想自己突破,讓胎兒能在母體上吸收更好的營養,產生品質更好的狐血嗎?
從此以后,不必再克意隱藏修為了。
此后,連續幾天,酈蘇都沒有來永和宮看過唐紫希,其實唐紫希也不想見到酈蘇。每到深夜,她就留下一道虛像,遁入神書空間里潛修。
她每次只會在神書空間里逗留一個時辰就出來。
她的境界和實力每天都在突飛猛進……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酈蘇每天都會去墨宮臨幸葉王,而冷落皇后,后宮的妃嬪三千也淪為擺設的事情已經天下人盡皆知。
大家都以為,皇帝被葉王的美貌所蠱惑,染上了斷袖之癖。
酈蘇似乎毫不介意。
這一天,在上完早朝之后,他又來到墨宮探望云河。
自從上一次在墨宮里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之后,酈蘇再沒有派宮女來這里。
墨宮沒有窗戶,里面大部分東西都是用黑色的穹蒼神晶所雕琢,陰暗清寒。外面的陽光照不過來,死氣沉沉的。
看到云河每天如同木偶般躺在冰冷的墨宮里,一動也不動的,酈蘇有些于心不忍。
距離上一次取血已有數天,酈蘇覺得云河血脈的損傷也該差不多被穹蒼神晶修復了,是時候讓云河起來活動一下。
要是躺著太久,這具遺體的機能是會枯萎的。
想到這里,酈蘇便笑著道:“云河,不如我們出去散步吧!你也好久沒有呼吸過外面新鮮的空氣了,其實墨宮外面的風景也是不錯的。”
酈蘇把云河叫醒了,牽著他的手,走出了墨宮。
咸池城的氣候四季如春,酈蘇在墨宮外依照船谷的風格,種植了很多奇花異草,又有亭臺樓閣,小橋流水。
不遠處的湖畔,還停擱著一船古雅別致的客船。
湖邊有良田,草叢中躲著一些可愛的小動物。
陽光下,湖邊的花海一片姹紫嫣紅,清風送出陣陣花香。
這里的風景,跟船谷幾乎一模一樣。
云河赤著腳,走在花海中。
眼眸空洞地凝望著眼前這一幕熟悉的風景,嘴角漸漸彎起了如月兒般的微笑。
薄薄的青衣在微風中飄逸著,如飄渺的流云。
陽光撒照在他身上,蒼白而晶瑩的肌膚仿佛玉般白得剔透,閃閃發光。
由于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五彩繽紛的蝶兒被吸引過來,縈繞在他身邊翩翩起舞。
如此的云河,美得像花海中的精靈王子,看得酈蘇目瞠結舌,心跳加快。
跟冰冷的墨宮相比,果然這玩具還是更適合活在陽光之下啊!
沒有人留意到,此刻在一朵紫色的花上,盤著一條小小的紫蛇。由于它的身色跟花一樣,不易被人覺察。
小紫蛇用哀傷地眼神凝望著云河,小小的眼睛淚光閃閃。
“云河,你喜歡這里嗎?這一切都是我為了你而準備。”酈蘇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自言自語。
云河聽到了,回眸沖著他宛然而笑。
“蘇,謝謝。我很喜歡……”
那聲音美得像月夜下靜靜的溪水,再次在酈蘇的心湖中泛起了點點的漣漪。
沒有什么東西能比起云河這回眸一笑更讓酈蘇覺得珍貴。
這笑容,這聲音,這容顏,美得不可言喻,或許世間已經沒有詞語可以形容。
在心底,酈蘇對云河的定義再次模糊。
這到底是天使,是妖孽,是朋友,還是玩具呢?又或許,都兼而有之。
酈蘇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亭子里,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著云河在花海中流連的美景。
風景美,人更美。
醉翁之意不在酒,未飲,人已醉了……
帶云河出來散心,是酈蘇的計劃中事。
為了不讓任何人覷覦云河這份美麗,這次來墨宮之前,他已經將附近所有宮女和奴仆屏退了,還發下一道嚴令,從此往后,即使有再急的事情,沒有他的允許,也不得踏入墨宮半步,違命者斬。
如此,酈蘇終于可以皇宮中獨享這份清幽與美麗。
而云河也成為他的私有藏品。
回憶起在船谷初次邂逅云河的情景,那時候云河是神通廣大的谷主,而自己只是一個身患絕癥的落難皇帝,就連看中的人也不夠資格去擁有。
而現在,已經今時不同往日。
他得到了無上神力,可以去搶奪以前不敢去企圖的一切。
酈蘇得意地舉起酒杯,對著花海中的云河瞇起眼睛笑道:
“云河,我說過,總有一會,我會有資格擁有你的,如今我終于實現了這個諾言。”
酈蘇高杯一飲而盡,然后放聲哈哈大笑,仿佛在為自己的勝利而慶祝。
而云河,就是他大獲全勝的獎勵。
然而,酈蘇在高興之際,有一道黑影卻陰森森地在他身邊出現。
“皇帝啊!你怎么能隨便把這件玩具帶出來玩呢?你以為你在溜狗嗎?”
穹蒼的聲音永遠都是陰陽怪氣的,好像桑子被人捏著說話一樣。
這次穹蒼并沒用使用隱身術,而是以本體出現。
反正偌大的一座墨宮,就只有酈蘇一個活人,沒必要躲躲藏藏。
看到邪神穹蒼出現的一瞬間,盤在紫花上的小蛇瞳孔縮一下,又畏懼又氣憤地盯著邪神穹蒼。
穹蒼并未留意花叢中這條微不足道的小蛇,但他的出現,獨如在酈蘇頭頂澆一盤冷水,令酈蘇大好的賞玩興致沒了。
“這玩具是寡人的,寡人喜歡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管得著嗎?還有,麻煩你別在寡人享受的時候突然像鬼那樣陰森森地飄出來,很掃興的!”酈蘇埋怨道。
“皇帝,我只是切身處地替你著想。忠言逆耳,你不聽勸告,出了什么事情,可別后悔。”穹蒼陰惻惻地冷笑。
“哼!”酈蘇不以為然。
能出什么事情?無上神力是他的,天下是他的,就連云河也是他的,難道還有人能自己手中將云河搶走?
如果有人敢這樣做,他發誓,他一定會讓那個人像碧蓮和雪杏這兩個宮女那樣化為飛灰!
這個穹蒼之神真是的,老是在自己耳邊說風涼話。
酈蘇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可還沒送到嘴邊,花海中的云河突然像斷線的木偶,合起眼睛,仰面倒下,癱睡在花海之中。
“云河,你怎么了?”酈蘇驚得連忙放下酒杯。
云河是在他的意念之下動起來的,包括他在花海中那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身影。
然而,由始至終,酈蘇都沒有讓云河停下來。
“云河,起來!”酈蘇又下了一道命令。
然而,云河卻沒有反應,依然一動不動地躺著。
小蛇擔憂極了,它想爬過去云河那里,可又不敢輕易妄動。
穹蒼只是站著冷笑。
酈蘇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慌張地跑過去將云河抱起來。
懷中的人兒,臉色蒼白發青,緊緊閉著美麗的眼眸,用無上神力維持的心跳沒了,四肢也開始變得冰冷。
“不……不要睡……”酈蘇的心痛得像被掏空一樣,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穹蒼,不安地問:“穹蒼之神,他剛才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會這樣?”
穹蒼的身影像鬼魅般飄到酈蘇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