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喬晉驚訝地問。
魔尊悠然地說:“主人,你可真是錯怪了一尊下凡的神靈。”
“什么下凡的神靈?你到底想說什么?”喬晉疑惑地問。
“主人手中的靈花,真名叫做祭神花,只會生長在神靈出現的地方,就像迎接神靈的到來一樣,因而得名。主人所說的那個叫做云河的人,他并非普通人,他身上擁有神力,因此有他出現的地方,祭神花才會盛放。這就是為什么,主人在荒野之中看到祭神花的時候,云河也會在那里,主人將祭神花移植至喬家之后,祭神花會枯萎,而主人讓云河打理靈花田時,靈花田又枯木逢春。這靈花田,是吸收了云河身上的神力才會開花的。”魔尊道。
“什么?你說云河他是神靈?”喬晉驚得從王座上站起來。
腦海之中的往事不斷出現:
云河時弱時強。
弱起來的時候,如同弱不禁風的女子,可是強起來的時候,就連歸空境九重的高手也單憑氣息就能震懾住。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一次自己身中劇毒,本來是必死無疑,然后自己被云河灌以一口血,就得活。
還有一次,喬晉親眼看著云河跟燈澄山脈中的靈獸溝通,云河好像懂得獸語,那些小動物見到他,只只好像朝圣似的,虔誠得很。
“后來喬家的靈花田枯萎了,想必是發生在云河離開之后吧?”魔尊笑著問:“主人,我想知道,云河為什么要殺風家少主?”
被問及此事,喬晉臉一沉,惱火地說:“云河生得不錯,風家少主看中了他,我便將他送給風家少主。奴仆本來就應該要對主人的命令唯命是從,但是云河卻敢抗拒,我便費了些心機,對他下了藥,才將他送上風家少主的馬車。為了不讓靈花田的秘密被外人所知,我用的藥,不但會令云河失去聲音,同時也活不過一天。原本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沒想到風家少主的馬車在半路上遇到靈獸攻擊,全車隊的人包括風家少主在內都命喪靈獸爪下。我以為云河也隨車馬的人死了,直到我在燈澄看到云河非但沒有死,還身手了得,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云河設計坑喬家的,想必云河是想成為風家少主的附屬品,才把風家少主殺掉,還把現場偽裝成遭到猛獸攻擊,以誤導世人,自己則成功潛逃。而云河做得最絕的地方是,將培育靈花的技術藏捏著,整個喬家莊,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那技術的關鍵,結果他一走,靈花田就枯萎了,從此把我們喬家推入絕境!”
“那我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魔尊用陰森的聲音笑著道:
“當初云河想必是受了傷,才會暈倒在荒野,主人機緣巧合把他救回去,他顧念主人的救命之恩,便留在喬家,為主人打理靈花田,他只是純粹想報答主人,并非主人所想的另有所圖。無奈主人居然荒唐地要將他送給風家少主當玩物,令他心灰意冷,便棄喬家而去。別說是神靈,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會甘心當別人的玩物。而且神靈通常有守護者侍奉,主人如此對待他,就算云河本尊不跟你計較,那些守護者也不會善罷甘休,而風家少主還想沾染他,估計死相很難看吧?至于毀掉花田,云河也不需要親自動手。他可是神靈,他身上的力量是祭神花生長的源泉,當主人把他送出喬家大門那一刻,祭神花的生機就斷絕了,枯萎是必然的。”
喬晉越聽臉色就越黑,他聲顫顫地說:“魔尊,你的意思是說,我誤會了云河?還親手送走了一尊守護喬家的神靈,斷送了喬家?”
“是的,主人,真的很遺撼,這一切都是事實。”魔尊陰森森地說。
魔尊是他的奴仆,他們之間有血契,魔尊是絕對不會騙他的。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并不是云河,而是自己?這怎么可能?
喬晉無法面對這樣的事實!
他受到很大的打擊,覺得晴天霹靂,全身一癱,就坐在皇位之上。
往事又歷歷在目。
難怪,當初靈花田枯萎了兩次,都莫名其妙地枯木逢春了!
難怪在燈澄山脈里,他在云河的湯里下劇毒,卻毒不死他!
難怪他可以救活中毒瀕死的自己!
難怪他能直接跟各種各樣的生靈溝通!
如果云河是神靈的話,那么一切的解釋就可以說得通了。
一切都水落石出之后,喬晉非但沒有對云河有半點愧疚,反而更加痛恨云河了。
“誤會了他又怎樣?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喬晉猙獰地大吼大罵:
“既然他是神靈,就應該跟我坦白!要是我知道他有神力,還會讓他侍候風家少主嗎?還會送他出喬家嗎?可是他什么都不跟我說,還裝成一個楚楚可憐
的病弱少年,搏取我的同情!再退一步來說,如果他從來就不曾出現,我們喬家會被風家所滅嗎?”
“他既然想報恩,為什么不徹底一點,為了喬家獻出自己呢?他這樣半途而廢,棄喬家而去,害喬家落得滿門被滅的橫禍,這樣的行為叫做報恩嗎?我還是無法原諒他!”
喬晉越罵越兇,罵到最后,他身上唳氣狂飆:“是他把我逼得走投無路的!我不管他是神還是佛!只要我活著,我與他就不共戴天!就算他是神,我也要是弒神!”
比起風栩,喬晉更加痛恨云河。
看到喬晉都快罵瘋了,魔尊心里搖了搖頭。
喬家先祖是一個很有義氣,也不貪婪的人。他記掛著現實世界中的親人,即使自己愿意侍候他,他也歸心似箭。
卻不曾想到,千年過去,故人已化作黃土,而故人的后人,卻是如此陰險狡詐之輩。
“魔尊,我是你的主人,我命令你幫我殺了云河,你能做得到嗎?”喬晉恨恨地說。
魔尊回答:“主人,你的命令,我當然會執行。只不過,我被雷族的古神封印在古荒秘境,無法去現實世界,又如何幫你殺云河呢?”
喬晉陰險地笑道:“魔尊,你這就可以放心了。云河來燈澄的目的,就是古荒秘境。他現在正忙著處理風家和聚寶樓的事情呢!等他忙完這些事情,他一定會進來的!你只需要在這里守株待兔,很快就會有收獲。”
“好的,主人。一切都謹遵你的命令。只不過,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云河,你可有他的畫像?”尊魔又問。
“這還不容易?我給你畫一張。”喬晉從王座下來。
魔宮的奴仆們很殷勤地在案前備好筆墨紙硯,鋪開畫卷。
喬晉執起畫筆,在畫絕之上積極揮毫,不久,一幅美綸美煥的少年畫像就躍然于紙上。
喬晉雖然心腸是黑色的,但是才華還是有的。
從小就被喬家主集中資源精英培養,書法繪畫只是雕蟲小技。
畫中的少年擁有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比起姹紫嫣紅的鮮花都還要美麗不少,隔著厚厚的墨紙,似乎都能聞以少年身上的香氣。
當你恨一個人恨到入骨的時候,對這個人的容貌特征自然也會特別深刻,因此喬晉此畫可謂形神兼備。
魔尊看得嘖嘖稱奇,不愧是黯雷世界千萬載以來,第一個擁有神力的人,這皮囊長得真是太完美了,連魔尊都在考慮,自己要不要換張皮了。
看到魔尊看著云河的畫像在發呆,喬晉又不高興了:“魔尊,該不會連你也被此人迷惑了吧?”
魔尊笑嘿嘿地說:“非也,我只是驚嘆于主人的妙筆丹青,簡直是出神入化,刻畫入微,畫中人物不但得其神髓,還活靈活現,實在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魔尊的贊美,讓喬晉聽著舒服。
“好了,畫已經給你了,趕緊給我把云河找出來!記住,抓著他之后留住他的命,我得親手了結他方可解心頭之痛!”喬晉道。
“主人,我辦事,你放心好了。”魔尊笑道。
魔尊把畫收好,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魔宮。
魔尊回到自己的行宮。
原本的寢宮都讓給了主人喬晉,魔尊只好搬到另一個宮殿。
一個身穿紅衣的妖野女子從殿中迎步而來。
她的腰細如曼蛇,步步生蓮,光是看她走路的姿態,都覺得美不勝數。
“魔尊,您回來啦!”那紅衣女子上前問好。
魔尊伸手摟住她的腰,笑道:“紅梅,這幾天我出去為主人找一個人,委屈你在宮殿里等我了。要是你覺得無聊,可以讓幾個可靠的侍衛隨你出去玩。但記住要注意安全。”
魔尊對這個女人說話的態度非常寵溺。
這個女人并非一般的侍女,而是魔妃,魔尊最深愛的女人。
魔妃擔憂地說:“魔尊,從來都沒聽說過你有主人,前幾天你突然把一個人類帶回來,說他是你的主人,然后他就開始命令你做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事情。這個主人真的靠譜嗎?他何德何能,能擔當你的主人呢?要是你真的聽令于他,我們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這片天地,遲早會毀于他手啊!”
魔尊溺愛地執著魔妃的手,附在她耳邊小聲道:“紅梅,這個貪婪而渺小的人類自然沒有資格當我的主人,只不過千載之前的血契已經生效,我不能違背。但是以我對這個人的觀察,像他這樣喜歡作死的人,肯定是活不長久的。只要他死了,那個血契自然就會消失,那么我就真正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