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魔氣無法對付紫色靈氣,那么這顆內丹的力量應該可以吧?
無論是紫色靈氣,還是內丹,都是來源自云河。
想到這里,魔尊立即用神念溝通這粒內丹,試圖讓內丹釋放出更大的力量!
可誰知道,那顆內丹竟然不聽他的節奏,仿佛跟入侵他身軀的那些紫色靈氣產生了共鳴,“轟”的一聲,釋放出部的力量,沖碎了他的氣海,在他四肢百骸和奇經八脈之內失控地橫沖直撞!
“滋滋滋!”
魔尊身上下濺出無數血柱,布滿了龜裂紋!
魔尊怎么都想不到,以他界王神之境的神軀,竟然無法承受一顆小小的內丹的部力量!
“砰!”的一聲,他的心臟硬生生被內丹的力量震碎了,他的魔魂也被內丹的力量轟散了!
他不甘心地瞪了不遠處,仍被吊在神柱上的云河一眼,下一瞬間,魔尊的身軀如同一面倒下的大旗,在夕陽之下,仰面朝后倒下。
黑色的血在他身下迅速蔓延開來,就像一朵盛放的黑色的牡丹。
一代魔尊,就此隕落。
沒有人看到,一縷黑色的魂霧從死去的游鴻眉心飄逸而去,飛向了灰茫茫的虛空,尋不著蹤影。
自喬晉死后,魔尊便重新成為魔軍的主心骨,現在連魔尊都死了,這下子,魔軍的妖魔鬼怪頓時軍心大亂!
小妖們慌張地詢問魔妃“娘娘,魔尊大人死了,那我們怎么辦?”
魔妃的眼神蒙著哀傷的眼淚,看著躺在血之海中死去的魔尊。
不知道為何,魔尊活著的時候,她心里一直想著寒郎,想著逃離魔宮這個籠子,現在魔尊死了,她的心里又空空的,竟然連一絲喜悅都沒有……
“尊上和魔尊大人都死了,攻打莫煌古國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們先撤兵,把魔尊大人運回魔域好好安葬。”魔妃忍著眼中的淚水,悲痛地說著。
“好的,女皇陛下。”小妖們道。
“你們叫我什么?”魔妃驚愕地說。
小妖們回答“尊上和魔尊大人他們都不在了,但我們需要一個王者統領我們!您就是我們的王,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們魔域的女皇。大家有別的意見嗎?”那只小妖問眾魔軍的兄弟。
“我們同意,女皇陛下,我們都聽您的!”妖魔鬼怪們異口同聲地呼喊著。
“可是我只是一介弱質女子,還是你們最痛恨的人類……”魔妃猶豫地說。
“女皇陛下,您的容貌美麗得如同天上的月光,能照亮我們所有妖怪的心;您的心就像七竅玲瓏,比任何妖怪和人類都聰明;而且還重要的是,您把我們當人看待,就算是危險的時候,也會體恤我們的安,不像尊上和魔尊,只把我們當作工具,視若草芥。沒有人比您更適合坐在這個位置統領我們了!”這只妖怪語重心長地說著。
從前魔尊還在世,小妖們就算有什么想法都不敢說出來。
大家都知道,魔妃是魔尊從莫煌古國擄回來的人族女子,魔妃原本是莫寒皇子的皇妃。
現在魔尊一死,萬一魔妃跑回人族的世界,它們群龍無首,那么魔域就會衰落。
這千百載以來,磨域和人族的關系本來就不怎么樣,因為魔尊對莫煌古國的詛咒,更是把兩族的關系推向了矛盾的巔峰。
而糟糕的是,莫煌古國的人看似經歷了數十載的災旱,死傷無數,國力衰落,但是云河的到來,已經給奄奄一息的莫煌古國打了一支強心針,直接讓莫煌古國枯木逢春。而現在,云河又給莫煌古國的靈修水平帶來日新月異的發展。
從前孱弱不堪的莫寒皇子,一個人就能沖入千軍萬馬之中,把他們魔域的妖怪殺得遍體鱗傷,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他。
若不是魔尊出手,估計整支魔軍都被莫寒皇子打殘。
同樣,云河比魔尊更可怕,一個結界,就將魔軍拒于門外,就連尊上和魔尊都先后死在他的狐血和內丹之下。
云河來到莫煌古國已經有半個月了,焉知道,云河在這段時間,除了寒莫皇子之外,還培養了多少個高手呢?
之前他們能殺掉伯玄和云河,也因為有魔尊在。
現在魔尊一死,還有誰能阻止得了莫煌古國的人?
當一個國度的人,情緒就像一張彈簧,被鉗抑至極端,一旦無形的手放開,那反彈的力量就會十分可怕!
伯玄將軍和云河的死,無疑是令到莫煌古國的人悲憤到極點!
沒有魔尊,云河培養出來的高手將會對魔軍大開殺戒啊!
所以,這些魔域的妖魔鬼怪開始害怕了!
魔妃看著這些妖魔鬼怪一張張惶惶不安的臉,又看著城下那些悲憤不已的平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好吧!那我就暫時當你們的女皇。”魔妃道“傳令下去,撤兵!”
“遵命!”小妖們找到了新的主心骨,立即從沮喪恢復了斗志。
他們把魔尊的遺體收走,就領著魔妃的馬車,慌忙地向著魔域的方向迅速撤退。
馬車從寒尋梅身邊駛過時,魔妃傷感地望了寒尋梅一眼。
寒尋梅此刻重傷倒地,莫煌古國的將士們已經沖過來去扶他。
寒尋梅剛好恢復意識,不經意間,兩人竟然眼神相會……
眼淚又滾滾地從寒尋梅的臉頰上流淌。
紅梅,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的一生被你玩于掌股之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和老大,莫煌古國血流成河,而你卻當上了魔域的女皇……
難道從一開始,你就對我沒有半點的愛?
看到寒尋梅的眼淚,魔妃的心又一扎的痛!
寒郎,很慶幸你能活下去。
對不起,今生我辜負了你。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別無選擇……
再見了,請珍重。
魔妃在心里默默地說著。
一個眼神,轉眼百載。
車輪滾動,輾碎著地面上的黃沙,揚起的塵灰,迷蒙了悲愴的視野,兩人就這樣擦身而過,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魔妃徐徐放下車窗,再沒有回頭望她心愛的寒郎一眼。
夕陽西下,寒尋梅憔悴的臉消融在夜色之中。
這是一個悲傷的夜晚。
寒尋梅親手從神柱上把云河救下來。
云河的身軀早就變得冰冷發僵,身的皮膚還是青得沒有一絲血氣。
他身上的血,被魔尊和喬晉這兩個魔頭放得一滴也不剩啊!
神殿前那一片靈花之海,就像葬送的鮮花,凄迷地在夜色之中綻放著。
幽幽的花香掩蓋得住戰場上的腥味,卻無法撫平人們心中的傷口。
寒尋梅讓人把云河收斂入水晶棺里。
靈柩就停放在神殿里。
莫煌古國的平民都跪拜在神殿外,悲傷地哭泣著。
靈柩里鋪滿了鮮摘的靈花。
云河那一身染紅的青衣已經被換去,他安詳地合著雙手,睡在花海之中,仿佛只是睡著了。
寒尋梅跪在云河靈前發呆,看著云河如此安詳,他還是不敢相信云河已經死了這個事實!
“老大,在聚寶樓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是你令我復活的,當時我醒來的時候,眼前也這出現了這一片花海。你能令我復活,你自己也一定能復活的對不?”
“老大,請你告訴你,你并沒有死。你只是太累睡著了……”
只是,無論寒尋梅如何哀求,云河再沒有睜開眼睛。
寒尋梅放聲痛哭,越哭越傷心。
他本來就傷得不輕,肋骨還被魔尊踢斷了幾肋,身上還纏滿了繃帶,已經無法正常地穿衣服,只在外面蓋了件披肩。
由于太傷心,傷口裂開,鮮血透過白色的繃帶滲出來,就像點綴在雪地上的朵朵紅梅。
看到寒尋梅如此消沉,仲良走過來,一臉黯然地安慰他道“殿下,祭師大人已經走了,請您節哀順變吧!我們現在能為祭師大人做的,就是將祭師大人好好安葬了,然后要盡快振作起來,重建莫煌古國,這樣祭師大人在天之靈才會安息啊!”
寒尋梅流著淚,不作聲。
他的目光一直望著云河,連眼尾都沒有望仲良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仲良在說什么,整個人癡癡的,從前意氣風發的神態不再。
那眼神空洞得如同一潭死水,絕望的淚水在每一個瞬間都悲苦地凝結而來,一滴一滴地撒落,仿佛眼淚永遠都流不完。
仲良嘆了一口氣。
他明白寒尋梅的心情。
這一天發生的事對寒尋梅來說打擊太大了……
仲良又道“殿下,有些事情要詢問您的意見。這些東西是將士們收斂祭師大人的遺體時整理出來的隨身物,該如何處理?”
這番話,讓寒尋梅的眼神亮了一下,他猛回頭望向仲良。
仲良手中有一塊錦布,錦布里托著幾件精致的東西。
一枚藍寶石戒指,一把不到一寸大小如同雕飾的鉆石劍,還有一個同樣不到一寸大小,精致如同掛飾般的小爐鼎。
寒尋梅知道,云河并非一般人,這些東西也絕不是普通的裝飾品。
他知道云河身上的法寶部都能隨意變化大小。
那只戒指,是空間戒指。
那把鉆石劍,是閃魂劍,他曾經在風家的秘道中看過云河使用這把劍,是開天劈地的利器。
至于那個小爐鼎,他倒是第一次看到。
平時云河動不動就拿出成千上萬顆靈丹救濟這個世界的人,看來云河還懂得煉丹術。說不定,那些靈丹就是用這只爐鼎煉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