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連忙坐起來,正想下來,有一把清冷的女人聲音道
“你傷得不輕,如果想早點康復,最好老實地躺著。”
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女人就端坐在離他不遠處的茶桌前。
云河吃了一驚!
這個女人,是什么時候坐在這里的?
是從一開始就坐在這里,還是剛剛跑進來的?以他的修為和感應能力,竟然絲毫都覺察不到。
云河深呼納一口氣。
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
對方的境界如此早深莫測,要是想殺自己,早就動手。
說不定,她并不是敵人呢?
冷靜下來之后,云河沉著聲音道“這位姐姐,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做云河,請問這是什么地方?”
“呵呵,想不到你倒是冷靜。因為我是女人,所以你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報姓名?而我的手下無論怎么打你,你連一個字都不愿意說?男人啊,都是一個德態!”面具女人冷靜。
她的手下?
是指剛才在牢室里打自己的男人?
“你就是他所說的族長?”云河驚訝地問。
“反應真是快嘛!終于想起來了?”面具女人笑道。
“再告訴你一件事,是我攻擊你的船,把你帶回來的。”面具女子道。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姐姐你這樣的絕世高手。姐姐到底想知道什么,如果我知道的,又能說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云河淡定地說。
“你倒是淡定啊!看來你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你只是我的一個階下之囚,你以為你有條件跟我談判嗎?”面具女子冷冷地問。
“你說得沒錯,我現在失去了自由。但是,在我昏迷的期間,想必你們已經試過所有的辦法,包括讀取我的記憶,但結果恐怕讓你失望吧!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沒有用,所以現在姐姐聰明地改變了策略。謝謝你給了我一身的傷,又回心轉意幫我療傷了。”云河似笑非笑地說。
“你的膽子真是不小,知道是我捉你回來,還敢這樣跟我說話呢!你叫做云河是吧?我可以不殺你,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跟雷帝是什么關系,雷族的人去哪兒了嗎?你為什么會駕駛那一艘用雷金鍍的飛船?”面具女子問。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云河問。
“云河,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面具女子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
“你剛才說過,不殺我的。難道你想出爾反爾?”云河淡定地說。
面具女子明顯愣了一下。
大概,她也真是第一次遇到到如此軟硬都不吃的男人。
“好吧,那我告訴你。我叫做黯月,是黯族的族長。這里是黯神星,這里我說了算。如果我要保護你,沒有人能傷得了你。你現在可以坦白了嗎?”面具女子問。
聽到黯月這個名字,云河渾身顫了一下。
此刻,他的內心激起了萬重浪!
而面具女子,只是單純以為,云河在害怕她這首領的身份而已!
“你真的是黯月?”云河激動地問。
“什么?你不相信?”面具女子伸出手,她的手掌凝結出一團黑色的物質,笑道“云河,你可知道這是什么?”
那團黑色的東西,就像有生命似的,在面具女子手中變動著。
這東西,看起來像是金屬,卻又是他從前都沒有見過的金屬。
“這叫做黯金,是黯族最珍貴的資源,相當于雷族的雷金。也就只有黯族的族長,懂得提煉黯金的方法。你的船,就是被我用純的黯金煉制出來的飛行法寶擊碎的。并不是雷金敵不過黯金,而是你的船并不是純的雷金,只是在表面上鍍了薄薄的一層。并且煉制那船的煉器師修為還不夠,提煉出來的雷金純度跟我的黯金相比仍不夠高,被擊毀是必然的。”面具女子解釋。
能把雷金的事情說得如此透徹的人,是不多的。就算是曾經的雷麗絲女王估計也不知道。
所以,這個面具女子并沒有說假話。
事實上,那些擁有絕對的力量的大人物,往往不屑于去編織無聊的大話。
云河突然從帷幕里爬起來,激動地跪在地上,向著面具女子磕了一個頭,流著淚道“云河拜見師娘……”
雷帝的靈魂在消失之前,曾經跟他說過,他的皇后叫做黯月,是黯族的族長女兒!
而黯月,是真正的雷族皇后!
雷帝的皇后,那就是自己的師娘啊!
“云河,你這是做什么?誰是你的師娘!”面具女子十分吃驚。
云河難過地說“師娘,雷帝珉是我的師父,你是師父的結發妻子,當然就是我的師娘。”
“你閉嘴!雷珉這個負心漢,見我毀容了就貪新忘舊,不但不念舊恩,還將我族驅逐出黯雷世界,我這次來黯雷世界,就是想殺了他,一雪前恥!這種不要面的人,收的徒兒也是孽子!你沒有資格喊我師娘!”面具女子一向平靜,但是云河突然提起雷帝,她就崩潰了。
云河流著淚道“師娘,你恐怕永遠都沒有機會報仇了,因為師父早就隕落了。”
“什么?”面具女子的身軀顫了一下,然后固作鎮定地冷笑“這負心漢死得好!活該!只恨他死得太早,我沒有機會親手報仇,便宜了他!”
明明是一番詛咒的話,但是云河卻覺得面具女子的語氣有些悲傷。
他相信,當年師父跟師娘一定是真心相愛的,只是雷麗絲從中作梗,拆散了他們……
現在,師娘對師父有著很深的誤會,師父死得如此冤,心里一直念著師娘,很想跟師娘說出當年的實情,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幫師父達成心愿啊!
“師娘,師父他并沒有負你!你聽我解釋……”
云河還沒把話說完,面具女子就勃然大怒,她一拂衣袖將云河拍飛。
云河靈氣被人封印了,又重傷未愈,毫無抵御之力,整個人倒飛出去,沉重地撞到墻上摔下來,他吐了一口鮮血,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不是說過,不允許你叫我師娘嗎?你耳朵是聾了嗎?告訴我,雷帝是怎么死的?”面具女子一步一步朝著云河走過去。
云河無力地趴著,喘著氣道“師娘,你被刺的那天,師父就被雷麗絲一杯毒鴆害死,然后雷現麗絲隱瞞了師父的死訊,假傳圣旨廢后,立自己為后,再發起對黯族的戰事,直到權力鞏固,才找個理由宣布師父病逝,堂而皇之奪得皇位。可憐師父一縷幽魂,被人封印在古神域,看盡世界滄海桑田,悲歡離合,無可奈何……”
“師父一直心里對你萬分疚悔,他疚悔無法保護這個世界,無法保護你,讓我有生之年,務必找到你,跟你解釋清楚,以了他的遺愿……”
“師父從未變心,對師娘始終不渝……”
云河好不容易才一口氣把話說完,他從靈魂深處的紫蓮之中變出一塊雕龍玄石吊墜,托有掌心,用虛弱的聲音道
“師娘,這是師父當年與你的定情之物,師父對你從一而終,至死不忘。這信物隨棺下葬……是師父的先靈令我取下,交還于你,以表真心……望師娘別再怪師父……”
說完最后一個字,云河又咯了一血,終于撐不住,枕在自己的血水之中。
剛才面具女子那一擊,比起那個叫做黯川的男人的攻擊要兇猛了十倍不止!直接把云河的臟腑和靈魂都震傷了。
面具女子看著云河手心的那一枚吊墜,瞳孔一縮,反手一吸,吊墜就倒飛入她掌心。
她透過冰冷的白面具,凝視著這枚吊墜,視野漸漸被淚水氤氳。
這東西是她送的,她絕對不會認錯!
從小,雷帝珉就隨身不離,絕不會輕易贈于他人之手,除非,發生了比死更慘烈的事情……
“珉哥……”
眼淚大滴大滴地從冰冷的面具底流淌。
面具女子的確就是雷帝夢牽夢縈的女人黯月,也即是真正的雷皇后。
他倆自幼就相識,青梅竹馬,早已定情,又門當戶對,是天作之合。
雷珉為帝,黯月為后,原本是一段佳話,豈料成婚不久,就變成了悲劇……
“珉哥,這吊墜送給你。你喜歡嗎?”
“小月,我喜歡。就算我死了,也會戴著它!”
“珉哥,你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
“小月,我只想你明白我的心意,這輩子,我只喜歡你一個。”
小時候的甜言蜜語猶歷歷在目。
那只沾著血的雕龍吊墜仿佛在無聲地呼喚著黯月,它的主人從前沒有背叛她。
黯月想起了兩人牽手走過的幸福日子,想起了雷珉對自己的情深意切,想起了他從來做事都一板一眼,很有擔當,這樣的人,又怎會隨便廢后,又隨便起兵攻打黯族?
自己被毀容之后,又聽到廢后的消息,就掉入萬丈深潭,甚至惱怒自卑到連去找雷珉當面對質的勇氣都沒有,一直躲起來,什么人都不見,就是一直哭。
直到黯族戰敗,被趕出黯雷世界,永遠失去了與雷珉見面的機會……
如果云河所說的話不假,那么這些年,自己一直誤會了自己是深愛的男人?
“不!珉哥……”黯月痛苦不已!
她不敢相信,雷珉早就死了,而且死后還要背負這么多罪名……
而他最深愛的自己,卻詛咒了他千萬載?
不管云河所說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必須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