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盤?
何斯迦眼神一動,想想也是,十幾年前,應該沒有出現云存儲之類的東西,很多人在電腦上記錄了東西,還會在U盤上再備份一遍。
“不過,那個U盤后來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我負責的那臺手術出現意外,病人沒有搶救過來,我又是寫檢討,又是被調查,那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還發現她和一個有錢的男人搞到一起了……”
馮舒陽眼神復雜地看向何斯迦,動了動嘴唇:“就是你爸,何元正!”
“她雖然是何元正的女兒,但她是無辜的,你不要遷怒于她!”
傅錦行冷冷地提醒道。
他比誰都更加清楚,何元正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有人跟他結仇,想要對付何家,傅錦行反而樂見其成。
但如果有人把矛頭指向何斯迦,認為她是何元正的女兒,就可以先來對付她,傅錦行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我當然知道,用不著你提醒!我壓根沒打算去找他們這對畜生不如的狗男女,不然的話,也不用等這么多年!更何況,我手里有他們雙雙婚內出軌的證據,連照片都拍到了,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而已!”
對于馮舒陽來說,這畢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何況,當年杜婉秋愿意凈身出戶,除了女兒,什么都不要。
家里的房子,車,存款之類的,她一個都沒要,馮舒陽一口氣都賣掉,然后孑然一身,獨自去了國外。
他本來也是想要爭取女兒的撫養權,但一考慮到自己一個大男人,帶著女兒生活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實在不方便,只能放棄。
“你還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你當初不放過他們,說不定何太太就不會死得那么早了。換句話說,如果她的死真的是人為造成的,你也在無意間做了幫兇!”
傅錦行大聲指責道,眼神里充滿了不贊同。
放過惡人,其實也是一種作惡。
他的話似乎引發了馮舒陽的思考,只見他微微垂下了眼睛,沒有說話。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雖然我們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根據目前掌握的這些信息,完可以推斷出,是杜婉秋和我爸聯手,設計了一個完美的殺人計劃!杜婉秋偷了你的U盤,你的醫學新發現讓她欣喜若狂,決定拿我媽做試驗品,緊接著,我爸就以我媽身體不好,需要服藥為由,改換了這種藥品!”
說到這里,何斯迦已經渾身顫抖不已了。
犯罪都需要有動機,有條件。
顯然,杜婉秋有動機,因為她想要上位。
何元正有條件,因為他是孟蕊的合法丈夫,有權提出為她治病買藥,誰都不會產生懷疑。
更不要說,這兩個人在當時已經搞在了一起!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呢?”
可惜的是,馮舒陽在聽完了何斯迦的分析之后,仍是一副毫無反應的樣子。
不用她多說,他也能推測出這種可能。
甚至,在何斯迦剛一說明白自己的來意的時候,馮舒陽就已經懂得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又如何?他們是殺人兇手!他們害死了我媽!”
何斯迦顫聲喊道。
“嗯,”馮舒陽點點頭,語氣輕松地說道:“有道理,不過,和我有什么關系呢?對我來說,我已經和杜婉秋離婚那么多年了,如今我事業有成,總不至于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都放不下吧!”
說完,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十分鐘,已經到了。我還有事,讓我的助理送你們離開。”
馮舒陽大聲喊來了之前出現過的那個助理,讓他送客。
“傅先生,傅太太,請。”
助理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客客氣氣地說道。
“馮舒陽,你好歹也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怎么可以這么冷漠?你敢質疑那種藥品存在問題,不就是為了救更多的人嗎?現在你明知道我媽是被人害死的,你居然無動于衷……”
何斯迦氣憤極了,她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脖子上的青筋一條條地顯露了出來。
“夠了,我們先回去。”
倒是傅錦行還保持著平靜,他一手攬過何斯迦的肩膀,將她向外帶走。
“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要不是你的發現,我媽說不定也不會死的……”
何斯迦哽咽著,眼眶泛紅,幾乎快要流出眼淚。
“現在說這些沒有用,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傅錦行低聲勸道,和她一起走出了馮舒陽的房間。
助理帶上房門,一轉身,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馮舒陽正在嘆氣,臉色也不是很好。
“馮教授,這兩個人是……”
助理沒有聽到他們之前的對話,不清楚傅錦行和何斯迦的來意,但他看到馮舒陽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一定是受到了影響。
“沒什么,讓我休息一下,晚宴快開始了。”
馮舒陽按了按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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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沙發,抓緊時間去閉目養神。
走進電梯,何斯迦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仍舊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盡力了,傅錦行也盡力了。..
唯一不明事理的人,是馮舒陽!
“也不能說是完沒有收獲,是不是?起碼,我們跑了這一趟,還是知道了很多原來不知道的事情。換做是以前,我們只能通過杜婉秋之口去了解馮舒陽這個人,今天親自一見,才知道她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凈。”
傅錦行耐著性子,安慰著她。
被他這么一說,何斯迦也覺得,事實確實如此。
她的心情緩和了一些,沒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離開酒店,二人返回家中。
在路上,何斯迦猶豫了半天,還是問道:“你真的為了能夠見到馮舒陽,給他的那個什么私人基金會捐了錢?”
既然馮舒陽自己都親口那么說了,估計假不了。
傅錦行親自開車,他專注地看著前方,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
他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何斯迦思考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那我豈不是連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都搞不定?因為我沒有錢!”
傅錦行:“……你這個小東西的腦回路還挺奇特的。”
到家之后,何斯迦給白海棠打了個電話,而她也躲在女洗手間里,借著補妝的機會,兩個人交換著彼此探聽到的信息。
“馮舒陽看起來比我想象得還要老一些,看來,他也是過了好幾年的苦日子吧。這么說來,杜婉秋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說她是當代潘金蓮也不為過了!”
白海棠的手上按著一沓資料,都是跟今天的晚宴有關的。
她想,何斯迦雖然見過了馮舒陽,自己這邊也不能放松警惕,最好還是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去親自打聽一下。
“嗯,是的。海棠,你這幾天都在酒店,幫我留意一下,我懷疑杜婉秋有可能去找他。”
何斯迦大膽地猜測道。
“沒問題!”
白海棠答應得十分干脆,因為她是醫院領導親自挑選出來的隨行翻譯,所以在活動方面比較自由,這兩天都不用去科室上班,可以跟著領導一起開會,外加吃吃喝喝。
說是交流訪談,除了正事以外,肯定也有一些休閑娛樂。
放下手機,何斯迦咬著嘴唇,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無意間聽到了她和白海棠的對話,傅錦行有些詫異,主動問道:“你怎么覺得杜婉秋會去找馮舒陽呢?如果馮舒陽沒有撒謊的話,她躲著還來不及吧!”
何斯迦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他是從男人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的。
然而,她是從女人的角度,進行了一番猜測。
“杜婉秋很清楚,她當年傷害馮舒陽很深,現在他功成名就,衣錦還鄉了,我不相信她的心里沒有受到觸動。尤其最近何氏的情況那么糟糕,像她那種女人,一定會假設自己如果沒有離開馮舒陽的話,她就是教授夫人了。”
何斯迦冷笑一聲,作為同性,似乎已經把杜婉秋給看透了。
她的分析似乎很有道理,傅錦行也沒有反駁。
“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杜婉秋去找了馮舒陽,對我們來說,又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他又追問道。
這下可把何斯迦給難住了。
她面露無奈:“我還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何斯迦所料想的那樣,馮舒陽回到中海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
就連非醫學圈子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感慨著,當年的醫學天才居然沒有隕落,而是在消沉了這么多年之后,重新煥發了耀眼光芒。
看來,金子到哪里都是金子,不會被埋沒。
杜婉秋當年帶著女兒離開的時候,何千柔還很小,還叫馮千柔。
再加上那段時間,馮舒陽還在醫院上班,整天不在家,所以,她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其實沒有太多印象。
在手機上搜索了一陣子,何千柔有些吃驚,她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這才確定不是重名,那個蜚聲醫學界的天才教授果然就是自己的父親。
她拿著手機,迅速上樓,去找杜婉秋,向她求證一下。
“媽,媽!”
何千柔連房門也沒有敲,一下子沖進了臥室。
正在盤點“小金庫”的杜婉秋被嚇了一大跳,她一把摟住了那些金銀珠寶,好像有人要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