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傅錦行的臉色再一次變得鐵青。
劉局長告訴他,雖然兩個監控視頻里都拍到了那個高大男人,可是,技術人員在進行了面部識別之后,暫時無法從現有的數據庫里提取到相關信息。
這也就意味著,他是不存在的。
“現有的線索都斷了,媽的!”
緊握著手機,傅錦行憤憤地罵了一句。
他很少會表現得如此失控,但事關津津,傅錦行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淡然。
放開手,何斯迦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徑直走到傅錦行的面前,主動擁抱了他。
“讓他們去查吧,只要津津沒事,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不管這件事究竟是誰干的,總歸是給我們上了生動的一課,要是我們不能保護好他,就不配為人父母!”
何斯迦輕聲說道,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嚴肅。
津津被綁架,無論幕后主使人是誰,對于傅錦行來說,都是一件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先去睡一覺吧。”
兩個人從東郊倉庫回來,一身是灰,只能先洗了澡,換了干凈衣服,但因為牽掛著津津,所以誰也沒有回家休息。
何斯迦搖頭:“我睡不著,就想在這里等著津津醒過來。也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久,還要多久才會醒……”
話音剛落,就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擔憂,躺在床上的津津輕哼了幾聲,竟然睜開了眼睛。
一見到何斯迦,他立即掙扎著,想要向她撲過去。
“媽媽!媽媽……嗚嗚……”
似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津津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眼淚一下子跌出了眼眶,揮舞著兩只小手,險些摔下去。
“津津,別害怕,媽媽在這里!”
何斯迦連忙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用了好幾分鐘,她才把津津的情緒給安撫下來。
大概是睡得太久,津津一直蜷縮在何斯迦的懷里,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不安地打量著四周,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顆淚珠。
“津津,告訴爸爸,你是不是勇敢的男子漢?”
傅錦行在何斯迦的身邊坐了下來,柔聲對津津問道。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是勇敢的男子漢。”
伸手摸了摸津津的小腦瓜,傅錦行又追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是誰把你帶走的,他有沒有打你?”
津津重重地搖頭:“不打我,還給我喝可樂,我喝完就困。”
想了想,津津又繼續說道:“很高很高,他是壞人!”
說完,他握著兩個小拳頭,鼓了鼓腮,似乎有些生氣了。
何斯迦向傅錦行投過去一記擔憂的目光,意思是讓他不要再問下去,她害怕津津被嚇壞了,萬一再想起什么,可能會影響孩子幼小的心靈,甚至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
“嗯,爸爸幫你打壞人!”
傅錦行抓著津津的手,語氣肯定地說道。
休息了半小時,醫生和護士又過來給津津做了一次檢查,確定他已經沒有大礙,但因為車禍的傷還沒有完好,所以仍舊需要繼續住院,調養身體。
“太好了……”
何斯迦如釋重負地說了一句,然后,她眼前一黑,竟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幽幽轉醒,何斯迦一眼就看見了守在自己身邊的傅錦行,他面露擔憂,正凝視著她。
“醒了?”
他聲音沙啞地問道,一把攥住了何斯迦冰涼的手指。
她應了一聲,發現喉嚨干干的,幾乎發不出聲音。
“我拿水給你喝。”
看出何斯迦渴了,傅錦行連忙起身,取了一杯溫水,還貼心地往里面放了一根吸管。
她含住吸管,喝了幾大口。
“我怎么了?”
喝完了水,何斯迦總算能說話了。
“你一天沒吃飯,血糖太低,暈倒了。醫生特地叮囑,讓你好好休息,千萬別再過度勞累了。”
傅錦行一臉擔憂地說道。
津津是安然無恙地救回來了,可何斯迦卻暈倒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刻,他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無比害怕失去她。
“哦,沒關系,只要好好睡一覺就好了。以前工作太忙,來不及吃飯,偶爾也會頭暈……”
何斯迦松了一口氣,她用手按了按太陽穴,總覺得腦后還在隱隱作痛,但又說不上來是怎么一種感覺。
“以前是以前,以前不是我在你身邊!”
聽了她的話,傅錦行沉下臉色,有些不悅地低聲斥責道:“以后每天按時吃飯,不許熬夜,戒掉咖啡和茶,以及一切垃圾食品!”
何斯迦愣了愣,她張了張嘴,有些無語。
在傅錦行的授意下,張子昕和津津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綁架這件事沒有公開,知道消息的除了警方以外,就只有他們幾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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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想都不用想,要是被記者知道了,網上就炸了。
在醫院里住了兩天,張子昕就被她的經紀人給偷偷接出了醫院,回家靜養。
醫院里畢竟人多口雜,她現在正處于風口浪尖上,不得不低調行事。
一出院,張子昕就發現自己聯系不到張凱峰了。
他的電話永遠轉到助理的手機上,本人不在。
打了幾次之后,張子昕終于明白了,她已經徹底失去了這座靠山。
換句話說,是張凱峰已經選擇放棄她,以求自保。
他們兩個人的聯絡僅限于私下,在明面上,沒有留下任何的馬腳。所以,如果張凱峰首先撇清關系,那么張子昕也無能為力,做不到將他一起拉下水。
霍市地稅局的調查還在進行中,暫時沒有結果。
不過,張子昕的一切商業演出都已經停止了,原本在洽談的兩個劇組在沒有進一步溝通的情況下,官方宣布了演員表,里面都沒有她。
“趙哥,你說,我是不是完了?”
公寓里,披頭散發的張子昕哭喊著,對自己的經紀人大聲問道。
她的經紀人一臉無奈:“子昕,你也算是聰明人了,為什么非要去招惹傅錦行的女人呢?”
禮服藏針的事情,他不知道,連張子昕的幾個助理都表示不知情。
張子昕一個人偷偷去做了那件事,等到經紀人知道以后,他后悔不迭,可也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憑什么是她?陪他那么久的人是我,是我啊!我要錢有錢,要名有名,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落魄的千金大小姐?呸!何家馬上就要破產了,整個中海誰不知道!”
情急之下,張子昕瘋了一樣地尖叫著,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捶胸頓足。
經紀人嘆氣:“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賺你的錢,你出你的名,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先對他的老婆下手,現在又盯上他的兒子,他不往死里整你才怪……”
張子昕一下子停了下來,一臉錯愕地看著他,難以置信地低聲吼叫著:“我什么時候盯上他的兒子了?你要我說多少遍才肯相信,那孩子不是我綁架的!”
偏偏經紀人已經不相信她了,他自顧自地整理著手上的一些文件,然后搖了搖頭:“算了,是不是你都無所謂了,反正傅錦行肯定是不會放過你了。子昕,我們在一起合作也有好幾年了,這兩年眼看著你的發展越來越好,我早就覺得自己的能力有限,現在正好,我讓出這個位置,能者居之。祝你一切順利!”
說完,他拿上東西,掉頭就走。
張子昕懵了,她赤著雙腳去追他,口中喊道:“趙哥,趙哥,你不能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只有你才能幫我對付那些媒體……”
可惜的是,任憑張子昕再怎么懇求,她的經紀人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寓。
她坐在門口,目光呆滯。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輕輕地推開了,一雙男士靴子出現在了張子昕的視線里,她愣了,把頭抬起來,看向來人。
“是你……”
看清來人,張子昕嚇得臉色發白,想要后退。
是他!
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但她還記得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危險氣息。
“張小姐,你別害怕,我這一次不會再把你打暈了。”
高大的男人陰惻惻地說道,臉上多了一絲嗜血的微笑:“相反,我是來救你的,只要你肯配合。”
張子昕哆嗦了一下,還是忍住了想要尖叫的沖動。
她的乖順令男人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走到客廳的沙發上,直接坐了下來。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是斗不過傅錦行的,而且,據我所知,你的公司的確有問題,一旦被查出來,你至少要坐兩年牢,才會被允許保釋。”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不僅如此,保釋她的人,還必須有強大的財力,以及社會關系,并且愿意為她四處奔走,承受壓力。
張子昕想了半天,原本她覺得,張凱峰能拉自己一把。
現在看看,也是做夢。
“那我怎么辦?”
她從地上站起來,努力冷靜下來。
“我說了,我會幫你,只要你肯配合。”
男人耐心地說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情?”
張子昕皺起眉頭,冷冷地問道。
她也不傻,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自己現在走投無路,已經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
但對方卻在這個時候主動提出幫忙,絕對動機不純。
“跟你無關,事實上,我也只是一個跑腿的,負責傳話而已。你愿意,我就幫你,你不愿意,就當我沒有來過。”
說罷,男人起身,作勢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