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考慮到暫時還不能把對方給逼得太狠,他很快就收斂了笑意,又恢復了正色。
“不管怎么樣,還是感謝你今天的到來。”
傅錦行的神色看起來還算誠懇,所以,明銳遠也沒有再追究下去。
“別自作多情,我也不是為了你。”
他撇了撇嘴,露出一抹孩子氣的表情。
“看來,我不是你爸,好像讓你很失望似的。”
傅錦行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少廢話!”
明銳遠懶得繼續和他磨牙,一指空杯子,“這杯冰可樂,就當是你的酬謝了。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最好別說出去!”
甩下兩句話,他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傅錦行的辦公室。
見他要走,駱雪筆下文學筆下文學氣氣地將明銳遠送進了電梯。
走出傅氏的一瞬間,明銳遠眉目之間的玩世不恭一下子散去了,轉而浮上一絲狠辣。
他回頭,看著面前這棟雄偉恢弘的建筑,眼底閃過厲色。
如果就連傅錦行都騙過去了,自己是不是就能騙過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了?
或許,在傅錦行的眼里,自己只是一個容易驕傲負氣的熊孩子吧。
那樣最好。
不被敵人看重,不被敵人防范,才意味著有更多的機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這一點,明銳遠的臉上才終于出現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等明銳遠離開,傅錦行叫來駱雪,讓她收走杯子。
“剛才那位是……”
駱雪還有些摸不清明銳遠的身份,她感到好奇,一個明顯還沒有成年的少年,架子倒是挺大。
“明銳思的弟弟,明氏集團的二少爺。”
傅錦行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怪不得。”
駱雪恍然大悟,點點頭。
“怪不得什么?”
傅錦行抬頭看她。
駱雪笑笑:“年紀不大,派頭很大,原來是明氏集團的二少爺。”
現在傅氏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明氏集團了,公司上下,沒有人不清楚這一現實。
更何況,駱雪是傅錦行的助理,比別人知道得更多。
“傅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駱雪收拾了東西,輕輕帶上房門。
傅錦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他兀自望著外面,靜靜地出神。
不得不說,明銳遠剛才說的那番話,對傅錦行的觸動很大。
其實,就在前幾天,他無意間發現了套的秘密。
但傅錦行第一反應是,也許何斯迦想要孩子,又怕自己不同意,所以才偷偷地動了手腳。
在生孩子這件事上,他作為男人,是尊重她的意愿的。
她想生,那就生,她不想生,那就不生。
所以,盡管傅錦行感到十分驚訝,但他并沒有戳穿。
想不到,何斯迦也是這么想的。
而他們明顯是被人給設計了。
這件事說容易不容易,說難倒也不難,既然明銳思有心想要布下這個局,他自然就有能力辦到。
自己還是小看了對手……
如果明銳思下一步的計劃是趁機令何斯迦流產,那么,對她的傷害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沒有什么比讓一個母親失去她的孩子更加殘酷的事情了。
很明顯,明銳思是把當年梅斕對她做過的事情,重新施加到了何斯迦的身上。
畢竟,梅斕現在這個歲數,她是不太可能懷孕了。
一時間,傅錦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憤慨之中。
親媽和老婆,手心手背,都是肉。
梅斕當年做錯的事情,現在卻要讓何斯迦來承受代價,這太不公平了。
傅錦行轉身,拿起手機,撥通了何斯迦的號碼。
“在做什么?”
他柔聲問道,聲音里聽不出任何異樣。
“下載了一個孕期專用的軟件,覺得挺有意思,正在研究呢。”
何斯迦蜷縮在沙發上,懷里擁著一個大大的卡通抱枕。
之前懷津津的時候,她過得很辛苦,不知道這一胎也會如此,還是能讓自己輕松一些。
一想到即將迎來一條鮮活可愛的小生命,何斯迦就感到滿心柔軟,說不出的期待。
“發給我,我有空也研究研究,跟你一起學習。”
傅錦行笑道。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不過,一結束和何斯迦的通話,傅錦行就加派了人手,專門負責她的安全。
他無法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何斯迦的身邊,那樣根本就不現實。
但明銳思又在伺機而動,這令傅錦行坐立不安。
他起身,去找駱雪:“我出去一趟,把事情都推后,有事打我電話。”
說完,傅錦行就提前離開了公司。
他開車前往精神療養中心,去找梅斕。
蘭姐一直像在家里一樣,兢兢業業地伺候著梅斕,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她是傅錦行的母親,平時也都很筆下文學氣。
所以,梅斕在這里過得很不錯。
“我今天來,是找你做一件事。”
傅錦行一邊說著,一邊遞上提前準備好的紙和筆。
“把你說的那個男人,畫下來,盡量接近他本人。”
梅斕一愣:“哪個男人?”
傅錦行冷笑道:“當然是千方百計要找你報仇的那個男人,還有第二個嗎?”
她哆嗦了一下,半天都不肯伸手。
見她不動,傅錦行索性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我、我不會畫……我畫不出來……”
梅斕顫聲說道。
“你可以不會畫,你最好永遠都不要讓我知道他長什么樣,多高個頭,有什么外貌特征。這樣一來,就算他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也辨認不出,就可以讓他一路順暢地來找你算賬。”
傅錦行毫不筆下文學氣地說道。
這幾句話,總算起了作用。
只見梅斕哆哆嗦嗦地拿起了那支筆,在紙上留下了一道彎彎曲曲的線條,活像一只蚯蚓似的。
她確實沒什么繪畫天賦,畫了幾條線,終于還是放棄。
“我畫不出來,我還是用語言來描述吧。”
梅斕無奈地說道。
她丟掉筆,然后從身材到長相,一點一點地說給傅錦行聽。
他聽得很認真,不時地追問幾句。
“你記不記得,他有什么特征嗎?”
聽了半天,傅錦行只是在腦子里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但想要在蕓蕓眾生之中,認出一個根本就不知道長成什么樣的人,何其艱難。
梅斕點頭,神色之間又多了一絲尷尬:“他的大腿根部有一個胎記,是圓圓的形狀。”
這么私密的地方,輕易不可能露出來。
說了等于沒說一樣。
傅錦行暗自記下,但還是忍不住吐槽道:“誰會隨隨便便脫了褲子,讓別人查看自己有沒有胎記?”
梅斕抱怨道:“可是,除了這一個,我確實想不起來他這個人到底還有什么特征啊!”
說起來也奇怪,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偶爾也會想起那個冤家。
但無奈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久遠了,以至于梅斕都快想不起來這個男人究竟長成什么樣子。
“你的意思是說,他長得并不特殊,是嗎?”
傅錦行心中一動。
“這么一說,還真是。”
梅斕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有一種人,他們會刻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形象上十分普通,巴不得想要融入人群中,不被別人留意到。
說不定,他就是這種人。
傅錦行對蘭姐說道:“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嗎?”
蘭姐不明所以:“沒有。”
他起身,叮囑道:“一切小心,不要離開這里。”
見傅錦行要走,梅斕急了,連忙追上去:“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家?這個鬼地方真的糟糕透了!我要回家……”
傅錦行倏地停下了腳步,臉色陰沉地開口:“不想死的話,就給我留在這里!”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駭人了,梅斕被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等傅錦行一走,梅斕連忙拍著心口,對蘭姐吩咐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喝涼茶消消火!快去買!”
蘭姐只好拿了錢包,去樓下的餐廳買涼茶。
她剛一走,就有人敲門。
“傅太太,量血壓。”
護士在門口喊道。
梅斕只好嘟嘟囔囔地走到門口,拉開房門。
除了護士之外,面前還多了一個穿白色大褂,戴著口罩的男醫生。
梅斕讓他們進來,好奇地問道:“這位是……”
護士一邊將血壓儀擺在桌上,一邊回答道:“哦,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們新來的醫生,他跟我一起看看大家。”
梅斕伸出右手,護士抓過她的手腕,沖她詭異一笑。
緊接著,梅斕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后的印象,是面前的男醫生在她的面前緩緩地摘下了口罩……
等蘭姐買好了涼茶,回到房間,卻發現梅斕不見了。
所有的東西都保持著原樣,房間里沒有掙扎打斗過的痕跡,以至于蘭姐以為梅斕下樓散步去了。
等了半天,直到她怎么都打不通梅斕的手機,天色也漸漸黑了,蘭姐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樓上樓下地找了一大圈,又去詢問了值班護士,然而,大家都說沒有看見梅斕。
蘭姐嚇壞了,趕緊給傅錦行打電話。
傅錦行還在回家的路上,一聽到梅斕很可能失蹤了,他想也不想,立即掉頭。
返回精神療養中心,查看了一圈,傅錦行語氣篤定地說道:“一定是他!”
蘭姐提議,要不要去查監控。
“沒用的,他既然敢出現在這里,一定做了周全的準備,監控那邊也不會有任何的漏洞。”
傅錦行搖搖頭。
蘭姐不信邪似的,還是去查了一遍。
果然如傅錦行所說,一無所獲。筆下文學手機站m.侍yi.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