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行按兵不動,反倒笑了:“我知道什么?”
在白海棠眼里,他應該知道什么呢?
被傅錦行這么一問,白海棠顯然有些懵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并不是一無所知,而是想聽一聽自己怎么說。
她只好咬牙:“我聽錦添說過,我也試圖阻止過他,可他……他根本就不聽我的。或許在他的心里,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一無所知罷了!”
這話里有抱怨,有不甘,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卑。
傅錦行依舊云淡風輕地笑了笑:“你當然阻止不了他,他的欲望已經不是任何人用三言兩語就能消除的了。既然你主動提起這件事,那我也不瞞著你,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毫不夸張地說,傅氏差一點點就要變天。”
這個“變天”指的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白海棠也明白了,她死死地絞著手指,暫時想不到怎么去為傅錦添辯解更多。
他說過,只要把傅錦行從總裁的位置上拉下去,放眼整個傅氏,有身份,有能力的人,就只有他了。
其他人要么不是傅家人,要么資歷淺薄,難以擔當重任。
更重要的是,他們害怕得罪傅錦行。
所以,看來看去,也就只有傅錦添一個人能夠替代。
他還說過,只要他做出成績,就可以不受任何人的限制,像傅錦行一樣,在婚姻大事上獲得自由,順利跟她談婚論嫁。
說實話,真正令白海棠感到動心的,正是這個承諾。
“你是錦添的女朋友,你選擇支持他的決定,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只是……”
傅錦行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他的嘲笑,不動聲色。
一瞬間,白海棠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無地自容。
“如果身份對調,她會像我一樣嗎?”
她喃喃地說道,不知道是問傅錦行,還是問自己。
“假設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會幫你尋找一個沒有意義的答案。另外,我不知道錦添都向你許諾過什么,但我覺得,你要是有時間,最好多陪陪他。”
傅錦行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他準備回醫院。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見他要走,白海棠急了,脫口問道。
“你真的不懂嗎?”
他不答反問,有些驚愕地看著對面的女人。
堂堂一個高材生,為什么在感情方面卻這么遲鈍?
難道她真的看不出來,傅錦添并不愛她,起碼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愛她。
“他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半晌,白海棠垂下了腦袋,鼻音更重。
“反正不是我的女人。”
微微揚起下頜,傅錦行驕傲地說道。
傅錦添就算再怎么處心積慮,他的女人也不會多看上一眼,這一點起碼的自信,傅錦行還是有的。
“那是誰?”
白海棠鍥而不舍地追問道。
“錦添之前和我的一個助理關系匪淺,我擔心他剛換了一個新環境,身邊沒人照顧,就安排他們一起過去了。”
傅錦行已經站起來了,他整了整襯衫領口,姿態悠然地說道。
雖然自己從來都不屑做一個背后告狀的小人,但傅錦添既然連做都做了,把手伸到他的辦公室里,難道還怕別人說嘛?
白海棠咬緊了嘴唇,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保重。你是斯迦最看重的,也是唯一一個好朋友,我們都希望你能幸福。”
臨走之前,傅錦行還是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也許,在成長的過程中,人人都會有一個漸行漸遠的朋友吧。
就算即將在下一個路口分別,那么也不要傷感,為對方獻上祝福,揮揮手,再也不要回頭。
直到傅錦行走了很久,白海棠才如夢初醒似的掩面而泣。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哀悼友情,還是哀悼愛情?
大概都有吧。
不知道是不是傅錦行臨走的時候跟咖啡廳的服務生打過招呼了,等白海棠招手要埋單的時候,一個服務生微笑著說道:“白小姐,傅先生已經結過了,對了,這個是給你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送上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冰袋,長長的,橫過來放在眼睛上,剛好可以敷一敷。
“……謝謝你。”
白海棠盯著冰袋,又忍不住想起了傅錦添。
他才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每次當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都不在。
她敷了一會兒眼睛,等到整個人看起來終于沒有那么狼狽了,又去洗手間補了個妝,這才離開了傅氏。
一路上,白海棠給傅錦添打了好幾個電話,但他都沒有接聽。
“難道是在開會?”
她自言自語道。
左思右想,白海棠還是在路口調頭,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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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錦添現在工作的地方。
她知道,他不愿意自己去那個地方找他,這可能是出于男人愛面子的心理,不希望讓女朋友覺得,他現在過得不好。
所以,這么多天了,白海棠一直忍著,沒有去找傅錦添。
但傅錦行剛才說的那句話,還是令她心驚肉跳。
一個女性助理,年紀輕輕就能在傅氏集團的總裁辦工作,前途無量……
她憑什么要答應和傅錦添里應外合?
白海棠心亂如麻,直接把車停在了恒科零售外面的一塊空地上,匆匆下車。
想不到的是,她剛一走進門店,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電梯里走出來,旁邊還跟著一個女人。
兩個人有說有笑,姿態親密,一看就知道,關系不一般。
特別是那個女人在說話的時候,還揚起腦袋,眼角裹挾著一絲媚意,歪歪斜斜地看著男人。
是傅錦添!
白海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女人的身上移開。
“錦添!”
她加快腳步,徑直迎了上去。
走近了,白海棠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用手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這才問道:“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呢,你沒有聽見嗎?”
對于她的突然到來,傅錦添明顯有些驚訝。
他愣了一下,這才摸了一下口袋。
“哦,我剛才在開會來著,估計是放在辦公室了。”
傅錦添鎮定下來,輕聲回答道。
不等白海棠再次開口,他又問道:“你怎么來了?今天休息,不上班嗎?”
他的語氣很自然,一點兒都不像是昨晚剛和白海棠吵過架的樣子。
事實上,白海棠幾乎一宿沒睡。
昨晚,她主動約傅錦添去看電影,想想兩個人也有半個月沒見面了,白海棠很想他。
哪知道,傅錦添的語氣卻相當冷淡,只說自己要忙,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白海棠忍不住又一連發了好幾條微信給他,可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幾個字,還是說忙。
她覺得,他一定是因為被傅錦行趕出傅氏的事情而郁郁寡歡。
白海棠越想越難過,哭了大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所以,她一睡醒,就去找了傅錦行。
“我昨晚不是跟你說了,你忘了?我今天休息。你開完會了吧,正好,我們去吃飯吧,這附近有一家餐廳,聽說味道不錯。”
白海棠一邊說著,一邊挽上了傅錦添的胳膊,卻是對站在一旁的王麗莎連看也沒有多看一眼。
其實,別看她表現得這么平靜,心里已經氣炸了。
但白海棠轉念一想,這是傅錦添工作的地方,自己要是表現得太明顯,可能會讓他在那些下屬面前失了面子。
正想著,傅錦添已經推開了她的手,握在掌中。
“海棠,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我和王助理要去見一個客戶,雙方早就定好了,我們不能失約。”
說罷,他指了指一旁的王麗莎,“這是王助理。”
看他的樣子,竟然沒有要介紹白海棠的意思。
心中一沉,白海棠索性主動向王麗莎擺了擺手:“王助理,你好!我是錦添的女朋友,我叫白海棠。對了,之前我去過傅氏好幾次,怎么都沒有見過你?你是錦添新招的助理嗎?”
一番話,不動聲色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生氣歸生氣,但白海棠畢竟不是那種潑婦,她還在克制著。
“我以前是總裁辦的,傅經理在市場部,我們不在一個樓層,你當然上不去。”
王麗莎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里遇到傅錦添的正牌女友。
她一向自負,覺得自己年輕貌美,而且不是一個花瓶,所以對白海棠的存在有很強烈的敵意。
如今既然二人短兵相接,王麗莎也絲毫沒有做小三的虧心,反而大大方方地回敬過去。
“怪不得,原來是傅先生的助理呀,那這么說來,王助理現在也算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了,不知道過一段時間會不會再回傅氏,說不定傅先生忽然想起來了,還要招你回去述職呢!”
白海棠哪里聽不出王麗莎語氣里的高高在上,趁機拿她和傅錦行的關系做起了文章。
果然,傅錦添向來多疑,雖然他知道傅錦行把王麗莎派來,是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私下合作,故意惡心自己的。
但誰又能保證,王麗莎沒有一扭頭就賣了自己,又在替傅錦行做事呢?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看向王麗莎的目光也復雜起來。
“白小姐,你這么說就不太好了吧?”
王麗莎憤怒地瞪著白海棠,她自然也察覺到了傅錦添的情緒變化。
就因為這么三言兩語的挑唆,這個男人竟然懷疑上了自己?
“好了,海棠,我們要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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