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又一次被打臉了。
當然了,芳雨樓也沒那么不懂人情世故,雖然說他們不愿意讓出寶霞,但是他們也說了,如果二皇子愿意,芳雨樓其他的姑娘任選,包括跟寶霞一起栽培長大的那兩個姑娘也沒問題,一起送給二皇子都行。
聽說這兩個姑娘那也是很不錯的,長相據說是和寶霞不相上下。寶云似乎是才藝不如寶霞,寶露是天生肌膚不夠白晳,即使后來芳雨樓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力氣,也沒把她養成寶霞那樣期霜賽雪似的,所以最后三個人里,芳雨樓捧紅了寶霞,另外兩個人名聲不顯。
如果二皇子答應,那這事兒也算皆大歡喜,芳雨樓可以繼續掙錢,二皇子也賺了兩個美妾。
可劉琰覺得這事兒不會這么輕易就了解。
果然,后頭發生的事也證明劉琰預感沒錯。
二皇子不答應,不但不答應,他還打發人去芳雨樓說,如果三天之內芳雨樓不把寶霞送到他府上,他就讓芳雨樓開不下去。
聽說二皇子在家中摔砸東西,破口大罵,認為寶霞是不識抬舉,罵芳雨樓狗膽包天。大概照二皇子看,他納寶霞那是寶霞祖上積德。她一個娼女,在芳雨樓過的是什么日子?任人攀折,既受苦,又低賤,要是從了他,從此后在二皇子府那過的日子可就全然不一樣了,錦衣玉食,不必迎來送往侍奉恩客,比她在芳雨樓再廝混下去好了百倍不止吧?娼女總是要從良的,難道憑她自己,還能找著二皇子府這么好的歸宿?
可估計芳雨樓和寶霞自己不是這么看的。芳雨樓不能讓搖錢樹跑了,寶霞自己對于二皇子……可能也沒看上吧。畢竟二皇子好女色的名聲也沒誰不知道了,喜新厭舊的速度尤其快,寶霞縱然美貌,可又能新鮮幾時呢?最多一年半載吧,到時候她會有什么下場?再說了,就沖二皇子只肯出二百兩身價銀,她真從了二皇子,保不齊以后的吃穿用度還不及在芳雨樓的日子呢。
劉琰都要懷疑,這個二哥真是父皇母后親生的嗎?真是她親哥?怎么他既不象爹,也不象娘,不知道他象了誰,除了相貌不錯,拳腳騎射還成,其他簡直一無是處。
啊,現在還得把拳腳騎射抹掉,他這幾年除了吃喝玩樂,對騎射碰也不碰,春天里有人邀他去騎馬,他差點兒從馬上栽下來。
如果這不是親哥,劉琰還挺想看看他怎么讓人家芳雨樓開不下去的。
可是……這也實在太丟人了。
芳雨樓背后的靠山肯定也不是吃素的,這事兒再鬧下去整個京里的人都有大笑話可看了。
曹皇后顯然也是這么想的,她把二皇子夫妻都宣進了宮,這夫妻倆在宜蘭殿待了一個時辰才走,劉琰特意去找英羅打聽消息。
英羅沒瞞她,二皇子這事兒不但宮外,連宮里都傳得沸沸揚揚的。
有人自己不要臉,那旁人何必還想著給他留臉呢。
“娘娘告訴二皇子,若是他再胡為,這一次禁足多半不會象上次那么輕易出得來了。”
曹皇后也明白跟兒子講道理沒用,上次他惹事,皇上不但讓人打了他二十杖還關了那么久,只有粗茶淡飯布衣陋室,還天天抄佛經、法令律條,結果他改了嗎?這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有錯,如果有錯,那一定是別人的錯。
所以曹皇后不用跟他多費口舌,讓他明白自己怎么錯的,跟他講多少話也是白搭。只要告訴他如果他一意孤行有什么后果就行了。他
“娘娘還跟二皇子妃說,讓她也要盡到為妻之責,規勸約束丈夫,管好府中事務。”說到這兒英羅和劉琰一起搖頭。
馬氏能辦到嗎?
根本辦不到啊。馬氏那個性子根本就是……甭指望她能干成什么事兒。如果馬氏沒有嫁入皇家,而是嫁個,嗯,中等人家或是小門小戶,那可能更合適一些。她女紅不錯,還能下廚,據說搟面條兒和小炒肉做的比廚子還好。
但是做皇子妃,她這兩樣本事全用不上。她得會管束安排下人,打理二皇子府的許多事務,但這些事她全做不了,要不是馬家給她身邊安排的陪房還算得力,她這個皇子妃只怕一天都做不下去。
她這人既沒主見,也沒膽量,更沒人伶牙俐齒,對著二皇子只會是是是,指望她規勸約束丈夫?
曹皇后估計也沒對她抱多大期望,只是敲打兒子捎帶著對兒媳婦也說上兩句。
“但愿二皇子能老實一陣子吧。”英羅沒指望二皇子能從此后都循規蹈矩,但愿能老實幾個月也行啊,讓皇后娘娘省點心。
這會兒劉琰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但愿二皇子真能老實一陣子,讓京里頭關于這個“皇子強霸花魁”的風聲趕緊刮過去。
英羅笑著說:“公主來得正好,娘娘這兒正有上貢的香瓜、蜜桃兒,還有貢酒,都是果子釀的,說是那酒色如珠寶,濃稠香醇,公主先去挑一挑。”
“真的?”劉琰果然被這個消息吸引了注意力:“真的?那可得嘗嘗。”
這天兒熱,劉琰覺得果子酒里放些冰粒,那滋味兒當真是妙不可言。
曹皇后笑著看她挑酒,不忘了叮囑:“別喝多了,這到底是酒,不比果子露,喝多了也是要醉的。”
回去以后劉琰就讓人先把櫻桃酒開了一瓶嘗嘗。
“放些冰,就用我那琉璃盞盛,那個好看。”
桂圓笑著應:“奴婢知道,公主放心吧。”
太陽正好要落山了,西面天際那顏色,嗯,正和玻璃盞里的酒色看著相仿。
因為放了冰,玻璃盞外壁上很快凝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抿一口,酒味果然甜醇,后綿長,一股濃濃的櫻桃香。
桂圓看她一口接一口,很快把一盞酒喝完了,示意還要。
“公主,涼酒不可多飲,免得傷了腸胃。奴婢讓人備了玫瑰露和碧荷飲,公主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