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好久不見。”武帝白玉坐在主位上，笑容溫和。
只是他身后站著的夏姬表情卻不是太好看。
她一雙藍紫色的眸子正死死釘在林北那張平平無奇的帥臉上。
“是啊，三年了。”林北咂了咂嘴，“我倒是沒想過會在這兒跟白叔你見面。”
“白叔，或者說陛下，你是打算在這兒抓我嗎？”
白玉笑了：“你覺得朕不會殺你？”
“最起碼現在不會殺我。”林北也笑了，“不然你也不會在這里見我。”
“還算不錯。”白玉抿了口茶，“但朕可以抓你回去。”
林北沉默不語。
白玉放下茶杯，悠然道：“朕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林北挑眉：“原因？”
白玉道：“現如今大秦國富民強，隱約間已有天下霸主之勢。
但天下頗有野心之輩數不勝數。
據得到的消息，北玄、南楚兩國已有聯合之勢，東離、櫻染、高麗、金狼、苗疆等國或冷眼旁觀，或蠢蠢欲動，此刻恰如山雨欲來風滿樓，大秦......不能在這時候亂。”
說白了，就是白玉打算把這件事的范圍限制在皇城之內，關起門來這還是秦國皇室一家之事。
其實這也是他與林北的默契——兩人都沒打算把此事的規模擴大。
“而且真正的威脅，并不在其他國家。”白玉話鋒一轉，道：“小北，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問我的話？”
林北點點頭：“記得。”
當初林北問過白玉，為什么江湖這么危險，國家間的戰爭卻反而一點兒都不慘烈？
當時白玉沒有回答。
但是現在，他能回答了：“江湖危險，那是為了養蠱。”
“養蠱？”林北皺眉不解。
“不錯，各個國家之間的爭斗，說到底不過是切磋演練罷了。”白玉道，“當世大修士，哪個不能一人覆滅一個國家的？
所謂國家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并沒有那么重要。
還有宗派。
為什么朕會放任那些宗派做大？你就沒想過嗎？”
林北皺眉道：“能造成如此結果，說明在外部有極大的壓力來分擔內部的矛盾，大家的目的是一致對外。
可我想不明白，這世上還有什么能威脅到如此多的國家和勢力的？”
天上三隱中的另外兩家？他們真的做得到？
白玉的眼神意味深長：“因為我們的敵人......來自更外面的地方。”
他手指有節奏地點著桌面：“這是朕當上皇帝之后才知道的辛密，當初為何朕上位之時阻力不大？那可不僅僅是因為朕的那位侄女不得人心。”
林北同樣手指輕輕點著桌子，這是他在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所以只要我們勝過你，其他人也不會有什么反對之心？”
“不錯，所以朕給你一個挑戰朕的機會。”白玉起身，負手而立，“朕早已派人通知大秦各大門派勢力，且也已經宣告天下。
三日后，皇宮大殿前，你也好，朕那侄女也好，你們可以一起上。
對真正了解內情的人來說，只有個體實力的強大，才會讓他們甘心聽話。
屆時，朕會讓你明白，什么才是絕望。”
林北笑道：“那陛下......這是打算放我離開了？”
“這是朕給你的第一個考驗。”白玉淡淡道，“首先，你要先能證明自己有資格站到朕的身前。”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位巧笑嫣然，眼中卻一片怨恨之色的夏姬便已沖至林北身前！
她抽出腰間長刀，瞬間便斬出八刀，直指林北身上眼、喉、胸、小腹等八處要害！
林北不為所動，后發先至，一腳上撩踢飛夏姬手中長刀：“夏姬八砍......這還是我教你的呢。”
“是呢......”夏姬粉嫩的嘴角微微上翹，“那策君大人......不知奴這些年的進步可還能入策君之眼？”
“唔......先接我一刀試試。”林北倏地抽出腰間窄刃長刀劈出一汪白玉秋泓。
鐺——！
一聲脆響，長刀劈入夏姬手肘，卻再難寸進。
夏姬給了他一個迷人的微笑，爾后手肘脫離露出下面鑲嵌在上臂的利刃直沖向林北懷內。
林北微微一愣，夏姬已繞到他身后將利刃橫在他脖頸之上，同時左手還掐住了他的喉嚨。
“鎖我喉是吧？”林北喝道，“你給我放開！”
夏姬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奴若放手......您能不跑嗎？”
林北挑眉道：“開玩喜呢！一動不動是王八！”
夏姬嫣然一笑：“那......卻是放您不得了。”
頓了頓，她道：“策君，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以后有空再問吧。”林北隨意接了一句，爾后看向武帝白玉，“那三日后，咱們皇宮前的廣場上見。”
說罷，他的整個身軀驀地消散，爾后化作一陣紫色煙霧朝四周飄散。
“蠱蟲？”夏姬面色一變，飛速后退。
白玉衣袖一揮，這無數紫色蠱蟲頓時化作飛灰消散于天地之間。
“朕就知道，小北這小子滑頭的很，他怎可能親自前來此地。”白玉笑聲爽朗，爾后他溫聲道，“奉孝，你先帶夫人下去吧。”
賈奉孝躬身行了一禮，一言不發地帶著夫人先離開了。
白玉笑道：“怎么樣，是不是很失望？小北他可完全沒在意你。”
夏姬默默將假手套上胳膊，爾后低下頭，語氣平靜：“數年前他拋下奴獨自離開的那一刻......奴便已是他的敵人了。
如果陛下沒有其他吩咐，那奴......暫且告退。”
白玉沒有回頭：“小北既然沒來，那城中那幾個同伴應該也是蠱蟲所變，你去了也抓不到什么，一切靜待三日后便是。”
“是......奴告退。”夏姬輕咬唇瓣，這一刻的她不愧是被林北評為‘天下第一美人’之人。
不過白玉卻沒有絲毫心動的感覺，因為他是背對著夏姬，而且他的眼睛沒有長在后腦勺上。
更是因為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人的位置。
............
城外十里，某個無名小樹林內。
林北放開貼在唐朵背上的手，睜開眼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笑道：“我就知道賈奉孝那家伙沒這么蠢，可惜，本大爺也不是無腦之輩。”
通過蠱蟲聽完全程對話的無機皺眉道：“林兄，那三日后咱們真要自投羅網不成？”
林北無語：“大師，請不要以自己的智商來代入他人。”
我會那么蠢？
無機也沒生氣，而是好奇道：“那到時候怎么辦？”
林北回頭看了一眼正閉目打坐溝通天地元氣的白南夕，笑道：“那就要看咱們的女皇陛下......能否在三天內破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