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摩挲著下巴：“這樣來看的話，說不定當時老呂他們逃出來之后，那兩人還依舊跟太上道宗暗中保持著聯系。”
而白云觀被滅門，說不定就是李毋仙為了防止老呂得到太上道宗的所在地所以提前去滅了口。
當然，也可能是老呂逼問不出所以痛下殺手。
不過還是那句話，太上道宗這自以為是的樣子，還真是一脈相承呢。
“大局為重......”呂毋生呢喃一句，笑了，“其實他們沒做錯，為了天下，為了太上道宗，為了我以后道心通明，所以他們殺掉阿鴦也沒錯。
但大局......那是他們的大局，不是我的。”
沒錯，呂毋生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能理解師門的想法，他也坦然接受，甚至他認為師門的做法沒什么錯誤。
但......
他依然選擇為那個姑娘報仇。
這不是為了正義，不是為了什么執念，僅僅......只是為了那個姑娘罷了。
這接近一百年的人生里，有時候他也會想，是不是自己當初沒有與那姑娘認識，那她就不會死。
是不是......自己害死的她？
但后來，他釋然了。
因為他了解那個姑娘的想法。
那是個堅毅果敢又獨立的姑娘。
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給自己一巴掌，然后說她從沒后悔過吧。
是啊......如果后悔的話，那她寧愿犧牲生命也不愿離開自己的這件事，豈不是完全沒了意義？
呂毋生抬頭道：“你既然敢阻止我，看來‘十二天煞誅絕大陣’你已融于己身了。”
融匯十二天煞誅絕大陣之后，充作陣眼之人便會自動提升至‘通天境’。
李毋仙原本便是‘藏海境’巔峰的大修士，哪怕與太上道宗千年難遇的絕世天驕呂毋生相比，他也差的不多。
所以踏入‘通天境’之后，他也不算那種初入‘通天境’的弱者。
林北對看熱鬧的染拾道：“染姐，你不去幫忙？”
“為什么要幫忙？”染拾奇怪道，“他們打的兩敗俱傷豈不是更好？”
林北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染拾是北玄鎮國大將軍。
而現在太上道宗竟然在北玄境內！
如此一個身為‘天上三隱’的超然之物盤踞在北玄頭頂，染拾不搗亂就不錯了，還想讓她幫忙？
要不是看在小北跟那呂毋生關系不錯的份上，等他倆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就去當那獵人了。
林北看了一圈，其他人要么是沒能力，要么就是袖手旁觀。
對白南夕有如此反應林北倒是不奇怪，但元來方丈......他跟老呂可是鐵哥們啊！
莫非他們其實只是表面兄弟？
“方丈，您也不去幫忙？”
“阿彌陀佛......”元來方丈雙手合十念了聲佛后，爾后低垂著眉目，“毋生可勝可敗，但......通道封印不可破。”
林北點點頭算是明白元來方丈的立場了。
他意思是如果老呂敗了，那就找機會救走他。
若老呂勝了......方丈要阻止的人就是老呂了。
因為呂毋生勝了肯定要將剩余的那些太上道宗之人屠戮一空。
但他們現在已與封印融為一體，完全就是靠著自身的真元來溫養固定封印。
若老呂殺了他們......那通道封印自然就破除了。
封印破除，異域入侵，塵境將生靈涂炭。
這是元來方丈不愿意看到的。
“嘖。”林北咂咂嘴，“敢情如果老呂贏了，咱們反過來還要跟他過招？”
“然也。”元來方丈道，“原本貧僧不知此事，所以一直支持毋生復仇，因為此事已成了他的執念心魔，若不除去那些人，他念頭無法通達。
但現在......貧僧反倒希望敗的人是他了。”
但什么朋友兄弟，他不會去勸阻呂毋生說什么以大局為重，也不會插入這場對決中去。
他只會在呂毋生打贏之后，站出來告訴他，不能破壞封印。
到時如何選擇，就看呂毋生自己了。
若他能放下當然很好。
若他不能......那就打到他能！
幾人不再言語，轉而仔細觀察場上局勢。
“師弟，你不是為兄的對手，退去吧。”李毋仙身后出現二十丈高的法相。
這法相身著黑白色各占一半的道袍，面部沒有五官，而是被星辰宇宙覆蓋。
林北嘴角動了動，他看的分明，這法相完全就是小了幾號的呂天途法相嘛！
簡直一毛一樣！
“師兄，借助外力的‘通天境’，終究是有極限的啊......”呂毋生幽幽道。
他身后出現一外表與李毋仙法相外表著裝相似的法相。
只不過他這法相有三十多丈高，且身上的道袍并非黑白兩色，而是淡淡的灰色。
呂毋生漂浮上半空，他抬起手：“太上道宗號稱‘翻手覆乾坤，指尖掌日月，天地星辰唯我一念間’。
師兄，你掌握了幾成？”
手心向上，猛地握住！
太陽變作黯淡無光，月色爬上星空。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日月當空，群星璀璨！
“‘通天境’......”李毋仙表情苦澀，“師弟，什么時候......”
“五十年前。”半空中，呂毋生負手而立，“五十年前我殺回太上道宗的那天，就已經是‘通天境’了。”
李毋仙表情更顯苦澀，這句話對他的殺傷力堪比“你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奪冠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差距與呂毋生不大，可沒想到......這差距還真是大的過分了。
不過正所謂天才靠修煉，反派靠外力。
現如今他已成為‘十二天煞誅絕大陣’陣眼，正面對上呂毋生倒也不怕。
李毋仙同樣浮上半空，爾后他背后法相面部星辰光芒大放。
“師弟，接招吧。”
只見天空上光芒大放，一顆直徑百丈的隕星拖著長長的尾焰斜著朝半空中的呂毋生砸去！
“呵......沒用的。”呂毋生不閃不避，只是當那隕星接近之時，身后法相驟然出現于隕星之前，雙臂化作無數殘影轟在隕星之上！
砰砰砰砰砰——！
轟——！
三息之間，法相共轟出六百多拳！
那隕星被轟成上千塊兒殘石朝浮空島下四散而落！
拳掌與隕星相觸帶起的罡風吹的浮空島上眾人幾乎站立不穩。
躲在白姑娘他們三個大佬身后的林北回頭看了眼下面險之又險避過隕星殘骸的紫霞山，長舒一口氣。
再抬頭，林北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呂毋生法相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九顆同樣直徑達到百丈的隕星。
呂毋生淡淡道：“師兄，禮尚往來，你也接我一招‘九星連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