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苗疆打扮的小姑娘？”林北取出一張唐朵的畫像展開，“是不是這個人？”
這是當初他抓來那只蘿莉當模特畫的——那是為了以后畫漫畫練筆。
不過林北只會畫素描，而且必須有模特。
所以最后他覺得麻煩，就沒出漫畫。
這次因為帶了大量實物，所以更不需要親自畫了。
因此實際上被他畫下來的素描也沒幾張。
其中就有唐朵。
白蛇仔細看了半晌，搖頭否定：“不知道。”
許亦柔無語：“那你看這么久？”
“這個......”那白蛇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妾身對繪畫頗感興趣，大人的這種畫法妾身過去從未見過，因此一時見獵心喜，這才......”
“無所謂，想學自己去看。”林北取出一本《素描速成》丟給她，“里面的文字與塵境有少許不同，但不影響閱讀，自己去學吧。”
同樣的書，他芥子納須彌中還有十九本。
“多謝大人！”白蛇喜滋滋地收下圖書。
林北問道：“所以是不知道？你沒看見那人的樣子？”
“那里方圓數百里現在都被灰霧籠罩，觸者即死，妾身不敢入內。”白蛇恭謹道，“但曾聽別的大妖說過，那應該是個苗疆打扮的小姑娘。”
林北思索片刻，開口道：“你們先在此處不要離開，我要離開數日。”
他看了眼師之然：“一起走？”
畢竟只有他一個人類，留他在這里比較危險。
至于許亦柔......她在林北心中并沒有那么重要。
最起碼現在來說是如此。
師之然搖搖頭：“樓主，鄙人要留下來。”
他看了許亦柔一眼。
林北略微挑眉：“你確定？”
這小子為了泡妞命都不要了？
師之然鄭重點頭：“確定。”
他要待在這里。
當然不全是因為許亦柔。
而是他要賭一把。
賭這些大妖是真的臣服。
若它們反水殺了自己，也能給儒門和樓主一個動手的理由。
因為他知道山外小樓有多強，也知道儒門并非只有自己一名嫡傳。
所以他要賭。
若賭成功，這便是資歷。
林北看了他一眼，從芥子納須彌中取出數粒清香撲鼻的藥丸，一只大妖分了一粒。
“滋陰補腎、強身健體的好東西，都吃了。”
無毛白狼毫不猶豫，一口吞下。
白蛇緊隨其后。
其余大妖猶豫片刻，也都吞下了藥丸。
果不其然，極其龐大的生命精華以及天地元氣驟然爆發，幾只大妖面色一變，匆忙行了個禮便各自尋地方打坐穩固天地元氣。
白狼如同沙皮狗一樣皺褶的皮膚慢慢恢復成水潤光滑的模樣，雪白色的毛發亦瘋狂生長。
很快，一頭帥的一匹的狼妖出現在眾人面前。
配上這身白毛，這狼妖看上去竟還有那么點兒高冷的帥氣。
白狼恭敬行了一禮，說道：“大人，可否在小的身上試驗一下懲罰手段？”
他想試試那個感覺，依次來決定對其余大妖的監視程度。
若無法忍受，那邊降低監視程度。
若可以忍受，便要增強監視程度以做好應對它們隨時可能到來的反水。
林北奇怪道：“那只是滋陰補腎、強身健體的藥丸，哪有什么懲罰手段。”
白狼了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人果真心胸開闊！”
他當然不信。
他只是覺得現在自己還沒有被林北當成自己人。
所以他會努力讓林北信任自己。
因為他是真的服軟。
林北的實力只占了不到一成原因。
另外九成原因......是因為他知道那位大人有多強。
“既如此，那我先走了，幾天后見。”林北擺擺手，走的十分瀟灑。
片刻后，師之然笑道：“兩位若有閑暇，可否為鄙人介紹一番南疆大山的風土人情？鄙人在儒門之時，南疆大山名聲不顯，卻不曾想這數千里范圍竟有如此之多的大妖。”
白狼笑道：“自然可以，若不嫌棄，兄弟教我老狼就行。”
師之然拱手道：“如此，便多謝狼兄了。”
旁邊許亦柔眉頭微蹙，目光略有些茫然，似是在想些別的事情。
林北在半空中疾速飛向唐門。
一路上倒也沒有什么大妖跳出來找茬。
就這樣飛到累了便停下來休息，爾后繼續趕路。
不過兩天，林北便趕到了南楚與苗疆的交界處向北二百里的位置。
唐門便在此處。
原本應是如此的。
“嗯？”
林北在空中來回飛了幾圈，找了個地方落了下來。
“奇怪......”
林北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處乃是唐門地址，當初給小唐朵做老師的時候自己在這里也待過一段時間，絕不會認錯路。
就比如稍遠處那條大河。
那便是南楚與苗疆東部的分界線。
西部自然就是南疆大山了。
這條河有條支流一路朝東北方向流淌。
唐門便建在這條支流旁的一處山谷內。
但現在，大河還在，這里原本應該有的城鎮和邊軍卻都不見了蹤影。
林北略微皺眉，轉身便朝唐門所在的山谷趕去。
兩個時辰后，天色將暗。
林北趕到了山谷。
然后他停下了腳步，喃喃自語：“這是什么情況......”
山谷還在，支流也還在。
但山谷入口處原本巍峨壯觀的唐門正門已不見了蹤影。
里面面色一變，急忙沖進山谷之內。
內里雜草叢生，一條小河在山谷中平靜的流淌。
但是沒有任何人為的建筑痕跡。
兩邊應該被開鑿出的空間也完全不存在。
這里......沒有唐門，也沒有任何人類存活的痕跡。
林北閉目感應，沒有絲毫活人的氣息。
他知曉唐門有數位大修士處于“藏海境”的境界。
那是自己感知不到的境界。
于是他運氣于胸腔，滾滾若雷霆般的聲音在山谷內回蕩：“林北前來拜訪！不知道唐門門主唐忘言或老太太可否現面一見！”
“現面一見......”
“面一見......”
“一見......”
“見......”
回聲在山谷內久久回蕩。
無人應聲。
這是什么情況......唐門被人滅門了？
林北眉頭緊鎖。
不可能！唐門如此強大的勢力怎會被人一夜滅門？
首先這里不是當初的白云觀。
白云觀地處偏僻，而且門人弟子皆被召回。
所以當“通天境”的呂毋生殺上門的時候，根本沒人能反抗。
但這里距離邊關極近，而且按照自己的了解，實際上唐門隱藏頗深，他們的真正實力要比白云觀強上數籌。
所以他們不可能悄無聲息便被滅門。
其次，這里沒有任何建筑殘骸以及人工開鑿的痕跡。
這不符合自己對唐門的印象。
而且方才路過邊關，那里也沒有任何城鎮的存在。
總不能是沿路軍營、城鎮都被覆滅了吧？
林北眉頭一皺，忽然察覺到身后有人的氣息。
他驀然回首，只見一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那眼中有震驚、欣喜、苦惱等等復雜的情緒。
這不是該出現在十歲小姑娘身上的眼神。
況且方才自己并未感知到周圍有生物的痕跡。
林北眉頭微皺，淡淡道：“你是誰。”
那小姑娘貝齒輕咬了咬下唇，低聲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林北略一挑眉：“什么問題。”
小姑娘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問道：
“剛才在十字路口，你為什么......要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