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顏聞言拔地而起。
只見一道白光將天地豎著劈成兩半。
蓄勢中的呂秋白也戛然而止。
他連同這整個天地都被劈成了兩半。
當然，真正變成兩半的只有他。
這所謂的塵境最大危機，就這么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甚至元來大師等人都沒反應過來。
這連續的反轉實在是太突然了。
先是林北借助林清顏的力量一招讓十萬修士大軍灰飛煙滅。
緊接著呂秋白便證明了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然后......他被林清顏一手刀劈死了。
這一切的發生，僅僅是在一炷香之內。
“小北——”
回過頭，林北與林清顏已不見蹤影。
踏仙峰頂，后山懸崖邊。
一道黑衣帶著鬼面的身影正坐在懸崖邊。
“你果然不是呂秋白。”
聽到身后的聲音，“呂秋白”回頭苦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林師弟。”
他摘掉面具，面具后是一張溫文爾雅的面孔。
這是公冶詡的面孔。
“因為你用了移形換影，這不是太上道宗的功法。”林北淡淡說著。
沉默半晌，他問道：“呂兄呢。”
“死了。”公冶詡聲音平淡，“千年前，他被全天下圍殺了。”
“所以千年前天下四分的原因，就是被呂兄殺散的？”
“不錯。”
“那一定是個波瀾壯闊的故事。”
“是啊。”
公冶詡笑道：“我沒什么理想，就想著將師門發展下去。現在他們在忠良村過的不錯，也不需要我的存在了。呂兄過世前將他的理想托付給了我，我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他畢竟還是被林清顏打成了重傷，已命不久矣。
林北抬頭，看向那依舊黑暗的星空。
“這個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原來林師弟在意的是這個。”公冶詡一指腳下，“咱們腳下的這片大地，曾經有個名字。”
“什么。”
“地球。”
果然啊，這跟林北猜的一模一樣。
而且不出意外，這里就是未來的地球。
公冶詡繼續說著他們分開后的故事。
“在你隱居之后，我們也找過你，但一無所得。后來我們幾個一起去了一次懸空寺的藏書閣，我們也從那里知道了不少東西。”
“不過我們身為外人，最高也只進到了第三層。”公冶詡苦笑不已，“玄同在第四層不知看到了什么，他也不愿意說，我們就是那時候分道揚鑣的。”
林北眉頭微蹙：“那你們在三樓看到了什么。”
“林師弟，知道為什么我說咱們所在的世界是牢籠嗎？”公冶詡卻說著貌似不相干的事情。
“因為天地元氣的循環，所以哪怕修煉至‘破虛境’甚至‘彼岸境’亦無法得到超脫？”林北做出猜測。
他以前倒是看到過類似的。
比如修煉上去，所謂的飛升其實是個陰謀。
很多都這樣寫過。
公冶詡擺擺手，爾后罕有的嚴肅：“林師弟，咱們的世界，沒有太陽。”
但是有星辰和月亮。
但沒有太陽.......
林北一怔，他隱約間掌握到了什么。
于是追問：“這是你們在書中看到的？”
“不錯，后來修煉至‘破虛境’之后我們也嘗試著飛離過地面，可高空的那層結界我們怎么也突破不出去。”
“我們追查到了地下，也見到了那成千上萬不計其數的‘破虛境’。”
“嗯哼。”林北表情沒啥變化，“這些我都知道，我還知道他們都是活著的，甚至他們就是各大勢力當初的前輩們。”
這是從儒門那里得到的情報。
“不錯。”公冶詡忽然問道：“那師弟覺得他們是自愿去那里的嗎？我們了解過，他們雖活著，但與死人無異。”
他指了指天：“他們就是用來給這個牢籠提供能量的......怎么說來著？電池。”
黑客帝國嗎......
林北不置可否。
“所以咱們頭頂上的太陽只是個天地元氣球？”
“是這個意思。”公冶詡抬首望著星空，“這是呂兄教我的‘日月星辰’，是他們太上道宗的戰法。師弟，你沒看出來這與塵境星空的不同嗎。”
林北順著他目光望去。
都是星星，難道還有什么不同？
“師兄想說什么。”
“星座。”
公冶詡伸手指著星空：“原本那端坐于天上的星空，與遠古流傳下來的書籍一樣，但這片星空卻并非如此。”
那些書上說過的星座，銀河，全數不見了蹤跡。
這片星空呈現出來的是陌生的星域。
林北皺眉道：“這是假的吧。”
“不，這才是真正的星空。”
林北站立原地，動彈不得。
若他說的是真的......
林北越發覺得自己那個猜測可能是真的了。
“阿彌陀佛——”一聲嘆息，方才不見蹤影的無空大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里，“這確實才是真正的星空。”
“今天這算是什么，老友相聚？”公冶詡露出苦澀的笑容，“可惜，呂兄是看不到這一幕了。”
“是吧，玄同。”
林北一驚，驀然回首：“你......”
“林施主。”無空露出一個林北熟悉的笑容，“抱歉，小僧一直瞞著你。”
林北道：“你沒去地下？”
“去了，不過那只是小僧的肉體。”無空大師解釋道：“而現如今的無空，則是小僧的轉世之身。”
“呵......這還真是故人相見。”林北站起身，“那你來此，莫非是想說明真相？”
“不錯。”
無空，或者說玄同點點頭，長嘆道：“公冶施主，你們都錯了，這里并非是囚禁我們的牢籠。正相反，這里是我們最后的避難所。”
林北沉聲道：“莫非......地球已不在太陽系內了？”
流浪地球......
玄同雙掌合十，溫聲道：“不愧是林施主。”
沒錯，這里是地球，但太陽系已經不存在了。
“到底怎么回事。”
林北已經猜到了很多。
甚至他所知的那些線索也全都能串上線了。
但他還需要從玄同那里得到證實。
因為懸空寺才是從遠古便一直傳承至今的門派。
“施主可知，懸空寺其實原本不叫懸空寺，就如同太上道宗原本并不叫太上道宗。”
玄同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微笑：“太上道宗原本叫做武當，而懸空寺......原本名為少林。”
“所以地下那些‘破虛境’大修士，以及天上的結界，其實都是在保護地球。”
“正是如此。”
緊接著，玄同說出了那個懸空寺保留了超過一萬五千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