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初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勞倫斯已經準備好了早飯。自從初來到了這間出租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勞倫斯起床做了早飯。
通常的情況下他們都是不吃早飯的,或者會在外面的街邊買一些快餐簡單解決。
這個邋遢的中年警察穿著圍裙的樣子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初起來的時候盯了他半響,似乎是差點讓他惱羞成怒。
不過,無論怎么說,這是一個似乎安寧的早晨。
陽光、晨霧、露水,微帶涼意的空氣,還有餐桌上冒著熱氣的早餐,安靜的四下,外面偶爾傳來的鳥鳴,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寧。
初坐在桌前,看著餐盤里的食物,這算是一份簡單的早餐,一個煎蛋,一根熱狗,再配上兩塊烤好的面包。
這些初都認識,她來這個世界也有好幾天了,而且她對食物的記憶特別明確。
“你喝咖啡還是牛奶。”
勞倫斯站在廚房的旁邊,一邊煮著咖啡,一邊向初問道。
“都要。”
這兩種東西初都沒有喝過,不過她都想要試一試,直覺告訴她,在難以做出選擇則的時候,選都要就可以了。
“你說了算。”勞倫斯聳了聳肩膀,倒了半杯咖啡,然后又添上了一些牛奶,遞到了初的手邊。
“快點吃完,上班的時間快到了。”
說著,勞倫斯給自己到了一杯咖啡,拉開了初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吃起了他的那份早餐。
早餐就這樣安靜的進行著,等到吃完了最后的一口面包,勞倫斯看了初一眼,隨口問道。
“休息的時間太短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狀態吧?”
因為晚上要巡夜,而白天又要作為警察上班,所以初的休息時間只有凌晨的那么一兩個小時,這樣短的休息時間對于任何一個正常的人來說應該都是不能接受的。
不過初并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會。”初的嘴里塞著面包,搖了搖頭:“不休息也是可以的。”
“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勞倫斯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
“壓榨警員勞動力可是犯罪行為。”
雖然他早就不在乎什么是犯罪什么不是犯罪了,而且初現在的工作時間也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被壓榨的狀態。
簡單的早飯,簡單的晨間閑聊,就像是兩個普通人普通的早晨一樣。
初咽下了嘴里的面包,她看著勞倫斯,恍惚間呆了一下,眼前這種普通讓她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以前的事情。
她好像是回到了一個房間里,房間里有著淡黃色的溫暖的光線。
她站在一張桌子的旁邊,一個女人正在廚房準備著飯菜,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
女人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男人總是嚴肅。
女人會問說起今天的瑣事,男人時不時地會插上幾句,他們有的沒的聊著一些閑話。
等到飯菜準備好的時候,女人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了桌子,而男人收起了報紙坐到了桌邊。
這時,男人和女人一起看向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對她揮著手,似乎是叫她一起來吃。
初想要做走過去,非常想,她感覺得到,但是當她向著那兩個人邁出一步的時候,畫面破碎了開來。
她重新回到了現實里,坐她身前的也只有勞倫斯。
勞倫斯注意到了初在發呆,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揮了揮。
“你怎么了?”
“啊。”初清醒了過來,低下了自己的眼睛。
“沒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只是想起了一些很普通的事情,平淡無趣,但她卻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在顫抖。
那個房間是什么地方,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又是誰?
初想著,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廢棄的建筑里,獨眼的漢姆正在自己的房間里做著臥推,他的房間里到處都是健身的器材。
他喜歡鍛煉自己的身體,這也是他最自豪的地方,正是他強大的體魄讓他在這個混亂的街頭有了自己的一片立足之地。
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就像是一個獨眼巨人,有著難以撼動的巨力和身軀。
“嘟,嘟,嘟。”
房間角落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當。”
沉重的杠鈴被掛在了兩旁的支架上。
獨眼漢姆起身走到了電話的旁邊,拿起了話筒。
“喂。”
電話那邊的人應該是向他匯報了一些東西,讓這個巨人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是說那顆炸彈還沒能讓那個警察死掉?”
他的聲音就像是巨大機械的引擎,嗡嗡作響,沉重而又充滿了壓迫感,叩擊著聽者的心弦。
剛剛鍛煉完的汗水從他巖石般的肌肉上滾落,讓他古銅色皮膚上的傷疤更加刺目。
“是,是的。”
電話那頭的人小聲地回答道。
“哦。”漢姆笑了起來,露出了他那一排鯊魚一樣的牙齒。
“那看來我應該見見這個有趣的警官了,或許,我們會很聊得來。”
“我知道了,我,會去盡快安排的。”電話里的人說道。
“很好,希望下次你能帶回來好消息。”
漢姆抬起了頭,對著身前的墻壁獰笑著。
“對了,漢姆先生,你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了嗎?”
“昨晚?”思索了一下,漢姆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你是說昨晚被殺死的那些人嗎?”
“是的,今天很多人都在打聽消息,似乎是牽扯到了很多勢力。”
“那就讓他們去處理好了,這么麻煩的事情,只是死了幾個人而已何必那么大驚小怪。”漢姆的語氣有一些不屑。
不過他倒是很在意那個殺人的手法,無論是什么東西殺死的他們,直接被捏斷脖子,這估計很好玩吧,下次他也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想著,他空握了握自己的手掌。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我明白了,那么再見漢姆先生。”
“嗯,再見。”漢姆掛斷了電話,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重新投入了身體的鍛煉之中。
霧之都的街道上,路邊的電話亭里,一個瘦小的男人掛斷了電話,他搖了搖頭,拉緊了自己的風衣走進了迷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