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初吸收了路西法給她的結晶,躺在瑪門為她建造的宮殿里休息。她并沒有對瑪門奢華的建筑風格發表任何的意見,對于她來說房間只要能夠住就好了,如果非要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的話,那最好床能夠軟一點。
瑪門一邊抱怨著初不懂得欣賞他偉大的作品,一邊在離開前,給初的床頭綁上了一個風鈴。
說實話,就像是真的是在照顧小孩子一樣。
初的房間上有一個巨大的天窗,能夠讓她躺在床上看到夜空,風會從天窗外吹進來,吹響床邊的風鈴,發出輕細的聲音。不會很吵,反而讓人愈加的感到安靜,就像是半夜細細的雨聲一樣。
初漸漸入睡,這一晚她睡得很舒適,她沒有愉快的感覺,不過她心中的平和卻說明了這一點。她像是忘記了一切的事,只是沉沉的睡去,她以為是自己太累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只是因為懶惰的貝爾芬格為她建造的一個夢境而已,一個可以暫時忘掉所有事的夢,一無所有,沒有任何內容的夢。
初沒有能在魔界住很久,第四天的時候,那個聲音就開始召喚她回去,然后她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初問瑪門能不能把那個風鈴送給她。
瑪門的臉上露出了極其自得的笑容,但隨后又裝作全不在意的樣子說道。
“既然你如此祈求,那我就賞賜給你好了。”
初摘下了風鈴,這時她才看見風鈴上雕刻著的東西,那是七位天使,多么奇怪啊,惡魔送的禮物上居然雕刻著天使。
“這是神界的七位美德。”瑪門站在一旁淡淡地說道:“愿他們保佑你。”
“那你們呢?”初看向瑪門,為什么不雕刻他們自己。
“我們可是惡魔啊。”瑪門咧嘴一笑,猩紅的眼睛“兇惡”地眨了眨:“怎么保佑你?”
“我都沒有見過他們。”初似懂非懂地說道。
“你會見到的。”瑪門聳了聳肩膀:“到時,你也可以狠狠地揍他們一頓。”
顯然,他還沒有忘記初打他的事情。
“然后,他們也會原諒你的。”
瑪門用很輕的聲音說道,伸手像是想要拍拍初的肩膀,不過當他看到自己生著利爪的手掌之后,又把手放了下來。
“你說什么?”初沒有聽清他的話,愣了一下。
“沒什么。”瑪門擺了擺手:“走吧。”
“嗯。”初將小巧的風鈴掛在了腰間,向著門外走去,隨著她的腳步,鈴聲輕輕作響。
“星期天,哦不,初。”瑪門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初回頭問道。
“如果那里住的不習慣的話,可以隨時回來看看。”瑪門攤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略顯尷尬地說道。
初低了低眼睛,點了一下頭:“好。”
說完,便離開了。
瑪門站在原地,腦海里卻都是利維坦她們傳來的嘲笑聲。
“如果那里住的不習慣的話,可以隨時回來看看,瑪門你在說什么啊,哈哈哈哈。”
這是利維坦的聲音。
“雖然有一點笨,但是也算是進步了。”這是阿斯蒙蒂斯的聲音。
“做的不錯。”這是路西法在淡淡的回復。
“還可以了哦,至少瑪門知道怎么表達心意了。”別西卜依舊溫和,只是語氣里也帶著笑意。
“嗯,瑪門說的話有什么問題嗎?”撒旦表示并不能理解其他人在笑什么。
“······”貝爾芬格睡著了。
該死,忘了他們都來了。
“剛才你們什么都沒有聽到!”聽著他們的嘲笑,瑪門惱火地直接否認了剛才說過的話。
很明顯,初離開的時候,七大罪都來了,只是沒有以本身的形式到來而已。
初回到荒原的一刻,聲音第一時間找到了她。
不過它卻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它似乎發現了初身上的異樣。初的身上多了一種惡,一種她沒有帶回來過的惡。
但是聲音沉默了一下,并沒有說破,而是轉而說道。
“你回來了。”
“嗯。”初對著天空回應道。
“那邊怎么樣?”
“比我們這里要好很多。”初實話實說地說道。
“唔。”聲音尷尬地停頓了一下,這話它還真沒有辦法反駁。
使徒荒原,確實什么都沒有。
“那,你準備好你的下一個任務了嗎?”
“嗯。”聽到任務,初的神色就認真了起來。
“這次,你要去帶回銀欲(以防屏蔽)。”
人是有欲望的,或者,說人是由欲望構成的生物也不為過。
對于金錢的欲望,對于權力的欲望,對于名聲的欲望,甚至是對于知識的欲望,對于未知的欲望,這些都是驅動人行動的根本動力。
可以說,人類能夠發展至如今,進化到這種程度,與他們比任何生物都要強烈的欲望脫離不了關系。
而在這所有的欲望中,有一種最根本的,也是最原始的欲望。它出現的時間幾乎與生存的欲望對等,在人類還是猿猴的時候,這種欲望就已經存在了。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它只是一種繁衍的本能而已。
只是當人類愈加進化,這種本能逐漸發生了改變,它被人們稱為姓欲(以防屏蔽),發生在肉體之間,快感卻是在精神之上。
它并不骯臟也不齷齪,真正了解它的人都明白這一點,它只是一種純粹的欲望而已。
但是既然是欲望,就會有追求,經過了無數個時代,人們找到了姓欲的最高追求。
他們將這種感情稱之為愛情。
它能夠將姓欲的快感推動至巔峰,講這種欲望升華到一個更高的層次。
至少,此時的這個人是這么想的。
城市街道的角落,霓虹的燈光在外閃爍。
一個穿著西服的女人靠在墻邊,她神情淡漠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煙,用嘴巴叼出了一根,然后隨手推開了打火機的蓋子,點燃了火焰。
風有些大,她用手遮著火,點燃了叼在嘴中的煙。
“吸,呼——”
輕輕地吐出了一口煙霧,女人放下了夾著香煙的手,看著眼前的煙霧出神。
飄散的煙霧里,她的面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