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好爭的?不如就出兩份,一份寫留侯逝世為主,加以地方大事,一份則以天子設立邸報為主,加以廟堂大事反正啊,不過就是多費幾張紙罷了說不定,買的人多了,還能多掙他一筆!”
正在為此事爭吵不休的眾人,猛地聽到這聲音,都是嚇了一跳,紛紛轉過身來,看到了那站在門口的魁梧身影,身材魁梧,卻是儒生打扮,幾個人認真的看著,這人穿著極為講究,很是精致,但從衣服上來看,就是個世家大族出身的大儒,這么一打量,他們也不敢放肆,紛紛拱手,拜見了他。
看到這些人對自己如此客氣,華雄也是連忙回禮,倒也還像模像樣。
“不知閣下?”陳琳有些疑惑的問道,邸報府剛剛成立,按理來說,他人都不知曉才對,這人怎么會來到這里呢?聽到陳琳如此言語,華雄咧嘴一笑,說道:“我喚作華雄,路過此處,說起來各位或許不信,我這么一看,只覺得此處有青光閃爍,似有文氣匯聚,我平日里也是好筆墨之人故而前來一看”
“這么一看,我就忍不住走了進來,似乎冥冥之中,與諸君有什么緣分一般”
華雄說著,不由得搖起頭來,無奈的說道:“哎,胡言亂語,諸君莫要怪罪,我乃是待罪之人,剛剛從大牢里走出來,我這就離去,告辭!”,華雄朝著他們行了一禮,轉身就要離去,那六人卻早已是目瞪口呆,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看到華雄轉身要離去,應玚連忙叫道:“華公!”
“嗯?不知閣下還有什么吩咐?”
“華公這,吾等也不知該如何言語,華公在牢獄內,或許不知,陛下要成立邸報府,故而召集了吾等,按陛下所言,就是要以華公來擔任此主官”應玚有些驚異的說道,華雄也是驚呆了,看著其余幾人,狐疑的問道:“真有此事??”
陳琳等人連忙點了點頭,華雄方才大笑了起來,豪爽的說道:“哈哈哈,我這番,正是要往厚德殿去,方才滿寵將我釋放,要我去見天子,我這走在路上,情不自禁的就走了進來,看來,我與諸君之間,還真的是有緣分啊!”,聽到華雄的言語,這幾人是又驚又喜,拉著華雄就讓他坐在了上位,其余人坐在兩側。
華雄坐了下來,他們也就各自介紹起自己來,華雄與天子不同,并沒有顯得對他們格外熟悉,只是微笑著點點頭,與幾個人認識之后,徐干忽然問道:“華公方才所言是真的??真的看到了什么文氣??”,其余幾人都是沉默不語,在這些人里,徐干最為耿直,直接問了出來。
“所言非虛!實不相瞞,我華雄年幼之時,阿父大病,為了救治阿父,我便上山去找草藥,當時啊,我無意中摔下山去”華雄瞪大了雙眼,就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掉落山崖,遇到一位老者,老者救了他,并且給了他草藥,教會了他望氣之術,一覺睡醒,他竟出現在了原來的地方,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
“當時,那老者曾與我言語,你日后當為三公,輔佐一位明君,創前所未有之盛世我那時哪里懂得什么三公,什么盛世,我就問他,何為三公,何為盛世?”
“老者笑而不語,言之,所謂三公,便是天下最為勞累的三個人,而盛世,則是三公之外其余人都不受苦的世界。”
華雄說著,忽然捂住臉,悲痛的說道:“可是,當我拿著草藥回去的時候,阿父卻是已經離開了”,華雄說著,因悲痛,渾身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六人盯著他,連忙開口勸慰,聽著華雄如此講述,他們只覺得不可思議,很多次都想要去懷疑,可是華雄說的有理有據,甚至還都因他父親悲傷成了這個模樣,他們竟然無法懷疑真假,好像,他說的真的是實話啊!
眾人勸了許久,華雄這才停了下來,眾人也不再說這些,開始談起邸報的事情來,華雄聽著他們言語,發現他們的不少構思竟然也十分的奇妙,于是乎,他們聊的越來越歡喜,聊著天,華雄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遲疑,驚呼道:“哎呀,與諸君聊的如此入神,險些忘了我還要去厚德殿!”
聽到華雄的言語,徐干連忙說道:“那華公還是趕緊去罷,可不能讓天子久等啊!”
“哎,這也沒事,想當年啊,孝憲皇帝召見我,我幾番推辭沒去,愣是讓孝憲皇帝等了不少日子,我方才前往拜見,當時他就說要讓我接替盧公擔任三公,可是呢,我覺得自己才疏學淺,尚且不能擔任”華雄大大咧咧的說起來,眾人心里更是吃驚,對華雄也就更加的恭敬,他們不覺得華雄是在胡扯,誰敢拿孝憲皇帝來胡扯呢?
他們又聊了許久,華雄這才離開了此處,朝著皇宮走去。
當他離開的時候,陳琳等人還是在面面相覷,不敢言語,年輕的應玚皺著眉頭,問道:“他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看他說的如此生動,就仿佛親眼所見,想來定然是真的沒想到啊,雒陽內還有這么一位能人,我實在是佩服,佩服啊!”徐干搖著頭,在這些人之中,他可能是最為欣賞華雄的,其余人雖沒有言語,可是心里也不敢再小看這位上官了,難怪能得到天子看重,原來也是一位不知名的大賢啊!
“那主版之事,如何?”
“自然是等華公回來再做決定!”
華雄的確是去了厚德殿,劉熙也正在擔心那些文人不會接納華雄,坐在厚德殿里正想著此事呢,就聽聞華雄前來,連忙讓齊悅將華雄帶進來,看到華雄笑著走了進來,劉熙心里卻依舊擔心,他知道華雄的秉性,哪怕那些人不接納,他也絕對不會傷心,從他的表情上,是看不出什么來的
“陛下,好了,我見了那些人,他們都還不錯,陛下放心罷”華雄說著,坐在了劉熙的面前,看著劉熙,這才認真的說道:“陛下,我想多發行幾種類型的邸報,可以發行關于民事的,關于廟堂的,甚至是文賦,各種各樣的另外,我們可以讓地方承包發行之事”
“陛下,不同的人,自然會翻看不同的邸報,目前官學四起,百姓家里,也能出幾個識字的,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甚至能將耕作方法,牲畜放牧之類的事情也發行出去,給與百姓們觀看士子們呢,有些會關心廟堂大事,當然也有好文賦的,這些都可以用到,甚至,還可以發行一些故事,咳咳,宣揚忠義善行的故事”
劉熙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華雄,問道:“這些都是叔父在方才想到的??”
華雄咧嘴一笑,想起方才那些人的建議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正是如此。”
“叔父大才啊!”
“不敢當,不敢當,也是多虧了那幾位,他們也是幫著我,將我的想法改進了一點點”
“沒想到,只是片刻的時日里,叔父便有了這么多的想法,哈哈哈,還有那六人,看起來,叔父與他們相處的很不錯啊”
“那是自然,我給他們指點了一些關于這文賦的創作,他們頓時就心服口服了,陛下不知啊,當年,我與崔公一起,常常商談這文賦創作,他還受到我的指點,寫出了不少的好作品呢!”
劉熙的臉龐抽動了片刻,笑著點了點頭。
次日,華雄返回邸報府,立刻就同意了之前他們的那些建議,自然就是多種發行的提議,華雄將大多事都交給了他們,自己則是坐在他們身邊,每當他們有了什么沖突或者疑惑的時候,他方才會上場,擺出一副能者的臉來,指點迷津,大多時候都是胡扯,可這些人就偏偏信他這一套!
于是乎,在時隔十五日后,第一封邸報正式出現,取名延康邸報,乃是講述廟堂大事的,題材包括了邸報的出現,以及一些廟堂的政策,而另外一封延康地方志,也正在編寫,華雄決定先發行延康邸報,通過尚書臺,與各地的地方官吏取得聯系,讓他們負責在當地發行,印刷之后,樣本發給了地方,華雄與眾人也就等待著邸報的成果。
司徒曹操,或許是第二位看到邸報的非邸報府人員,拿起了邸報,他認真的看著,最開頭乃是天子成立邸報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邸報是什么,隨后就是目的了,以防地方官吏隱瞞百姓,欺壓百姓,說完這些,之后就是一長串的夸贊,稱贊當今天子的仁慈愛民,陳贊天子對百姓的那種呵護之心,對貪官污吏奸賊們的厭惡等等。
曹操不禁笑了笑,天子好手段啊,這邸報出現,只怕民變就會越來越少,官吏豪強也不能隨意糊弄百姓,甚至都不能蠱惑他們,昔日,太學生們隨意評點天下大事,制造輿論,如今,擁有了邸報,這些人的聲音會越來越低,直到天子牢牢的控制著這聲音,一切事情,都會按著天子的想法來傳播到地方上,這邸報,日后也定然是國之利器啊!
看來,以后為了這邸報的掌握之權,臣子們與天子定會爭執上個幾百年了。
曹操微笑著,翻開了背面。
“驚!尚書臺官吏累死的幕后黑手竟是當朝司徒!!”
“這是哪個混蛋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