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主子是這個意思啊,屬下明白了!”
蘇哲撫了撫額,著實對文昊很無語了,擺了擺手,道:“下去吧。”
“是。”
蘇哲看著文昊的背影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
兩日后,丞相韓謙查清了流言一事之后,便將此事公之于眾。太子蘇哲在暗中推波助瀾,百姓的輿論一下子引向了賀府嫡女賀奕蘭的身上。
此事一出,京城之中各個大街小巷議論紛紛。這次由于同太子殿下沒什么關系了,百姓的議論也就比之前更甚了。且這傳播速度比之前也更快,版本也流傳了好幾個。
主要原因還是在于賀奕蘭溫柔賢惠的人設崩塌,眾人深覺自己受了欺騙,于是議論的人也便更多了。很多關于賀奕蘭不好的流言開始瘋傳。
“竟是沒想到,賀家嫡女竟是這般惡毒之人,想來一定是嫉妒相府千金的美貌了!“
韓湘墨長得美這一點幾乎人盡皆知,但由于她有個流連于花叢之中的孟浪哥哥,而這么多年也沒傳出她在某方面比較出挑的內容來,眾人便也未覺得她有多好。
而賀家的小姐卻是被傳出容貌美麗,溫婉賢淑,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得了個才女的稱號。
“是呀,真是失望!本還覺得她雖家世比不上相府千金,可在品行上卻是太子妃的最好人選。可她竟傳出這樣的流言來中傷韓小姐,你們說她什么目的?”
“呵,還能是什么目的,不就是為了太子妃之位嘛。”那人在說到此事的時候,特地壓低了聲音,對眾人道,“我跟你們說,這次皇上和皇后娘娘似乎都十分中意韓家小姐,她可是太子妃的第一人選呢。賀家嫡女估計就是為了太子妃的位子,想要將第一候選人通過這種方式拉下馬。”
“你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兒。不過我早便覺得賀家嫡女不像她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怎么,你難道還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那人神秘一笑,道:“我還真知道一些賀家的秘密。”
“什么秘密啊?”
“賀家嫡女其實從小便被賀家的人按照太子妃的標準培養的,溫婉賢淑只是她表現出來的一個假象而已。真正的賀家小姐其實脾氣委實不太好。”
“看來賀家目光還放得挺遠啊,那賀家小姐的脾氣真的那么查嗎?”
“當然差,我親戚說她經常動不動就打罵自己屋中的下人。這些事情內院的人都清楚得很,但我親戚是外院的人,所以一直不太知道。直到有一次,她到了內院正巧看到她在花園里打罵下人,直接是拳打腳踢。”
“這么狠辣嗎?看著挺斯斯文文的啊。”
“那也只是看起來斯文而已,我親戚當時看到她那個表情,嚇得趕忙走開了。可想而知,她當時是有多可怕!”
眾人紛紛點頭,光是想想、似乎都覺得身上泛著一陣冷意。
這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內容,關于賀家嫡女,一夕之間,出現了不少傳聞。不光是打罵下人,還有一些其它的亂七八糟的傳言。
這些內容自然也傳到了賀府,也自然傳到了賀奕蘭的耳中。
她氣得在房中亂摔東西,到處發泄。
“可恨的韓湘墨,可恨的丞相府,竟然將我弄得這樣狼狽!”
“小姐,您消消氣,可千萬別為了這樣的事情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啊,這樣不值當。”她的貼身丫鬟水靈安慰她道。
賀奕蘭看到她,卻是直接扇了她一巴掌,狠戾道:“沒用的東西,叫你去辦這么點事,竟然還能被丞相府的人抓住了把柄。我要你何用?”
水靈立刻跪了下來道:“奴婢知錯了,請求小姐的原諒。”
賀奕蘭看見她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便覺得十分煩躁。而且流言一事也是因為她辦事不力,不夠謹慎。頓時覺得十分的不順眼,拿起一個杯子便朝她狠狠地砸了過去。
她扔的狠了,杯子直接砸到了水靈的額角,出血了。
水靈跪在地上,衣袖中的手緊緊攥著,額角很疼,但是她卻絲毫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惹自家小姐生氣了。
她額角的鮮血倒是讓賀奕蘭清醒了些,她若再打下去,只怕明日她頂著傷出去,便等于坐實了自己打罵下人的流言。這么一想,賀奕蘭便冷靜了下來,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淡淡道:“今日便放過你了,這兩日你就留在沁蘭園中別出去了,好好養傷吧。”
“是,多謝小姐。”水靈一聽,頓覺心中有了些許的暖意。小姐雖然脾氣不好,但對她卻還是可以的。至少知道關心她,她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將功贖罪。
賀奕蘭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包扎傷口吧。”
“是,多謝小姐關懷。”水靈聽從賀奕蘭的吩咐,下去了。
賀奕蘭卻是看著地上的帶血的碎瓷片微微出神,不知道為何,她剛剛看到水靈額角的傷口時,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激動。
她好像很享受虐人的快感,那種凌駕于眾人的優越感,若是能夠掌握她們的生死,或許會更快樂吧。
她一定要當上太子妃,無論使出怎樣的手段。將來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后宮那個地方最是骯臟、污穢不堪之地,若是死那么幾個人,想來也不會有什么人在意吧。
不過她平時的懲罰若是留下傷口了便容易被人發現,如今外頭關于自己的那些不利流言委實太多了,她還是應該控制一下自己。
賀奕蘭靈光一閃,好像也有那種讓人看不到傷口的懲罰,甚至于比有傷口的還有痛苦。
她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彎了彎嘴角,眼中迸射出一種狠毒目光。美麗的臉龐同那不符合她外表的表情,竟是產生了一種妖嬈的詭異。
皇城中的流言,一般來的快,去的也快。
但這次關于賀家之女賀奕蘭的流言,卻是愈演愈烈,絲毫沒有要消停會兒的意思。
即便流言當天便傳出賀奕蘭想要自盡以示清白的消息,不過自然是沒有死成。此消息一出,本應該有所消停的流言卻是絲毫沒有要停。
反倒被人認為這是賀府為了緩和流言,故意放出來的消息,事實上卻并未如此。
更有賀府的下人傳出這是戶部尚書賀知行為了遮羞派人傳的消息,其實自家小姐完全沒有要自殺的意思,甚至于又打了自己的貼身婢女。
流言一事,倒是讓賀家最近都不敢出去,尤其是家主賀知行上早朝遇到同僚時,更是夾著尾巴做人,好不憋屈。
別人提到這事的時候自己又只得賠笑,而且最讓他氣到內傷的是看見丞相韓謙的時候,自己不得不行禮問好,誰讓他官職比自己大呢。
你說你要怨恨他吧,人家一開始根本沒做什么,甚至直接拒絕了與皇家結親之事。可他賀知行的女兒卻偏偏不知好歹,竟還傳出這樣的流言去中傷別人家的女兒。
等真相大白之后,流言卻全引向了自家女兒那里,擱誰那里都會覺得這是自討苦吃、自食惡果了。就連賀知行自己都覺得這是自家女兒自己作孽了。
不過,自家女兒向來做事謹慎,在外更是行事大方、溫婉賢淑。雖然在家里偶爾有打罵下人的習慣,但他認為不過是女兒想要發泄一下情緒,那些下人之后撫恤好便行了。
可誰知此事竟是被人傳了出來,讓他不知道該說是運氣不好了,還是有人在針對他們賀家。但針對賀家的人,目前他也只能想到丞相韓謙了,其他他暫時也想不到別人。
朝廷上的政敵他需要防著,但后宅卻也不得不管管了。本來他還挺放心自家的大女兒賀奕蘭的,但出了這么一樁事情之后,他便得好好管管了。自家女兒這次損失太過嚴重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賀知行在上完早朝之后,便遮遮掩掩趕忙從百官之中匆匆離開,似是一只夾著尾巴逃跑的黃鼠狼。
光是這一點,他便已經輸給了幾天前也受自己女兒流言一事影響的丞相韓謙了,這氣度完全不可相提并論。
太子走在百官末尾,身邊簇擁著幾個官員。太子蘇哲看著賀知行灰溜溜逃跑的背影,輕輕地勾了勾嘴角。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賀家只是個開頭,之后還有孫家、葉家、陸家。洛陽的四大家族輝煌了幾百年,也該瓦解了。
太子蘇哲同身邊的幾個官員,說了幾句便離開了,朝后宮走去了。
蘇黎這兩天倒也挺忙的,一方面要去玄寶閣處理事務,另一方面又頻繁受邀去參加各種宴會。
玄寶閣內處理事務,倒是難不倒蘇黎,畢竟璇璣閣當閣主的經驗在那兒。內容雖有很大的區別,但管理方式卻是大同小異,蘇黎上手自然很快。
而那些最開始不相信她的下屬,在接觸到她真正的管理能力之后便對她刮目相看,果然老閣主選的人果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