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落下頭疼的毛病,也落下會突然休克的毛病。
但是這些癥狀在早期其實一直控制的好好的。
這幾年來基本上也都沒有復發。
后來去醫院復查過。
醫生說只要不受到什么重大的刺激,應該不會影響以后的生活。
當然也有可能惡化。
如果惡化的話,她可能隨時休克窒息。
是極度危險的事情。
溫暖其實也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暈倒的瞬間,她也有一種預感。
甚至特別害怕。
有了孩子之后,溫暖其實也特別怕死。
現在看著元寶的樣子,溫暖更是心如刀割。
是啊,不管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她是一個母親。
她還有元寶。
她不能崩潰。
只能好好的去面對。
溫暖覺得自己身體里面被一點一點的注入了活力。
而給她這些活力的并不是那些輸入她體內的液體。
而是元寶擔心的一張臉。
溫暖說道:“我真的已經沒事了,以后不會這樣了。”
霍與江也已經走到床邊。
霍與江說道:“溫暖,你要喝點水嗎?”
此時此刻,再叫她溫暖。
連霍與江自己都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溫暖沒有說話。
霍與江垂下眼皮去拿了水杯。
溫暖喝了一點水。
然后坐了起來。
霍與江給他拿了枕頭靠在背上,又給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溫暖看著霍與江,終于開口說道:“其實,你不用對我這么好。”
霍與江的手指一頓。
但是還是將溫暖的被子打理的妥妥帖帖。
霍與江對元寶說道:“元寶,去外面玩一會兒,我有話要對你媽媽說。”
元寶其實也能夠察覺出來,大人之間的氣氛很不對。
元寶很久之前就已經感覺到了。
元寶握著溫暖的手說道:“暖暖,我就在外面。”
說著元寶就自己出去了。
瞬間還將門關上。
房間里面瞬時間又恢復了安靜。
霍與江緩緩地走了過來。
溫暖就那樣看著他,目光沉沉,好像不認識似的。
霍與江說道:“溫暖,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
溫暖說道:“你先告訴我一件事情,我的名字真的叫溫暖嗎?我醒來后你給我的那個身份證是真的嗎?”
溫暖現在只想立刻弄清楚。
霍與江卻是面容平靜的說道:“假的。”
他一點都沒有否認,甚至連垂死掙扎都沒有。
看上去那樣坦然。
但是那輕飄飄的兩個字對于溫暖來說,就是重如千金。
霍與江根本一點都不否認。
這就代表傅鏡清說的那些全部都是真的。
也就說明,這五年來,她真真切切就是活在一個編織完美的謊言之中。
溫暖看著霍與江說道:“所以,一直以來你都在騙我,我不是溫暖,我就是當年的蘇小滿,我有家庭,有丈夫,有父母,但是你什么都沒有告訴我,這些年,我只是活在你精心布置的騙局之中,霍與江,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霍與江說道:“因為我對你的愛,不輸給他們任何一個人。”
溫暖卻是微微愣住了。
霍與江說道:“過去的事情,你已經全部都忘記了,你也忘記了我們是如何相識,忘記了當初你一直叫我大江哥。”
溫暖倒是有些想不通。
她說道:“過去的我跟你原本就很熟悉嗎?”
霍與江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小吃街的一個面館,我忘了帶錢,老板卻并不肯賒賬放我走,你仗義出手,幫我付了十塊錢,那個時候你的笑容便進入了我的眼底。”
霍與江說道當年的事情,唇角似乎也勾出了一抹弧度。
實我認識你的時候很早,后來我們再一次偶遇,就那樣成為了知己,只是你當初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以為我是眾多上班族普通的一個,你叫我大江哥,你說我們同病相憐,是這個城市中努力生存的螻蟻。”
溫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霍與江這樣的男人,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精英氣質。
那個時候的自己竟然會覺得他是如同螻蟻一般的男人,簡直眼瞎。
霍與江卻是繼續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
霍與江卻是說道:“你知道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是什么嗎?就是那段時間。我帶著著你吃遍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我們無話不談。”
溫暖說道:“可是,那個時候,你就已經開始騙我。”
霍與江瞳孔的顏色變了變。
霍與江說:“那個時候,我最后悔的事情也就是這個,我害怕因為我的身份讓你望而卻步,一直貪戀那種溫暖,直到有一天,阿風將你帶到我的跟前,說你們打算結婚。”
溫暖再一次聽到了那個名字。
這個阿風是誰,恐怕就是沈聿風吧。
霍與江說道:“一個是我最疼愛的弟弟,一個是我最在乎的人,當時我對你從沒有表露心跡,我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
霍與江說道:“那個時候,阿風是國際大明星,同他鬧過緋聞的女明星無數,那個時候偶爾看看娛樂頭條,倒也是能夠看到你們兩個的緋聞消息,那個時候你是他的經紀人,但是這種事情,在這個圈子里發生的太多,我根本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那個時候你們要結婚的消息對我來說是一個打擊。”
溫暖靜靜地聽著霍與江講過去的故事。
但是卻是對過去一點印象都沒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張白紙一樣。
溫暖也無法融入過去的自己。
只覺得無論是傅鏡淸的口中,還是霍與江口中的蘇小滿都不可能是自己一樣。
溫暖說道:“我只想知道,最后一個晚上是什么樣子,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死于非命,你卻找到了我?”
霍與江沉默了一會兒,卻是說道:“當年阿風去救你的時候,身上有定位器,我是后來跟著定位器找到你。”
溫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沈聿風呢?既然我還活著,他是不是?”
溫暖抬起頭來去看霍與江的眼睛。
溫暖從很多人嘴里聽到過沈聿風。
盡管溫暖對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
但是溫暖心里好像也有了一點牽掛
何況溫暖還知道,當年那個人是拼了命來救自己。
霍與江的臉色卻是變了。
到底露出了一絲傷心出來。
霍與江沒有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飛機墜毀了,連尸骨都沒有找到。”
溫暖心里瞬間也是清楚了答案。
莫名的竟是非常的難受。
霍與江說道:“所以,當年我救了你之后,沒有告訴傅鏡淸,是因為我覺得這是他欠阿風的,欠我的,他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卻是還讓我弟弟搭上了一條命,他不配再擁有你。”
溫暖聽到傅鏡淸的名字,心里又是一陣掙扎。
霍與江的語氣突然變得冷硬。
目光中也透出一種冰冷殘酷出來。
溫暖能夠感覺到霍與江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里的那種不平和猙獰。
溫暖說道:“如果說虧欠,那虧欠的人也應該是我。”
霍與江將目光轉移到溫暖的身上。
他的目光緩緩的變得暗淡,也失去了光彩一般、
霍與江說道:“你在醫院里面住了半年,那半年你就是植物人的狀態,連醫生都說你活過來的機會渺茫,那個時候,我每天都會過來看你,跟你說話,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只要你能夠醒過來,我什么事情都會答應你,我會將你送到傅鏡淸的身邊,因為我知道那個時候的你很愛他。”
霍與江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繼續說道:“后來,你終于醒過來了,但是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不記得傅鏡淸,不記得阿風,不記得過去的一切,那個時候我卻猶豫了,我應該將你送到傅鏡淸的身邊嗎?傅鏡淸和你之間的故事我也是有所耳聞,他那樣的人,緋聞無數,身邊的財狼虎豹不少,任何一個都能夠至你于死地,當年發生了那樣的悲劇,不就是他欠的一筆桃花債造成的嗎?我考慮了很久,我決定讓你重新開始你的人生。”
溫暖說道:“可是你不應該欺騙我,你騙了我那么久。”
霍與江說道:“除了你的身份,我沒有欺騙過你任何事情,你說我操控你的生活,讓你生活在謊言中,但是溫暖,你捫心自問,這五年來,我操控過你的生活嗎?我根本不缺錢,我可以給你很好的生活,但是你要自己奮斗,你說自己雙手掙的錢養活自己才有意義,你去開花店,接我的十幾萬最后也如數都還給了我,我從來沒有說什么,我讓你按照你自己喜歡的方式過活,也并沒有干涉過你,所以你變成了今天的溫暖,你自己想想,如果我真的想操控你,在你還是一章白紙的時候,我說你是我的女人不就解決問題了嗎?我不愿意那樣做,正是因為我不愿意操控你,我給了你選擇的權力。”
溫暖其實聽了有些懵。
霍與江其實說的也對,這五年來,霍與江從來沒逼迫她做過什么,也沒有在她做出任何選擇的時候出來干擾。
他唯一做的只是沒有告訴她真相而已。
或者說,即便是那個時候,她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就像是現在一樣。
她知道了一切,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做回原來的蘇小滿。
反而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