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如鴉羽般的睫毛微微一顫，念央手摸上靠在自己肩頭的男人的板寸頭，輕輕揉了揉，“阿衍……”
“你別說話，我想靜靜。”厲霆衍似乎是在抽泣，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委屈，還微微的帶著顫音。
念央默然，她好像還什么都沒說吧，就這么委屈嗎？
他們兩個的身份，似乎是互換過來了，他的反應讓她顯得有一點點的喪心病狂，這人什么時候這么會裝可憐了。
要是他發脾氣，大吼大叫，她還能有底氣一點點。
可他又是哭又是嚶嚶嚶的，她楞是一肚子話沒處使了。
沒過一會，男人開始緩緩挪動身體，依舊是低著頭，緩緩的將臉貼在念央的小腹上，動作非常的輕。
念央覺得有些癢，又不好去推他，就喊了一聲，
“阿衍？”
男人沒有應，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動作一動不動。
跟個小孩子似的，念央是又無奈又心疼，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一直以為在厲霆衍面前，她就挺愛撒嬌的，矯情起來無人可比，可是厲霆衍矯情起來她也頂不住啊。
“阿衍，你說話，不要裝死。”念央干脆戳了一下他硬茬的后腦勺。
厲霆衍還是不說話，雙手順勢摟著念央的腰際。
于是念央就感覺到，男人的肩膀正在微微的抖動著，而下一秒，一抹濕潤的溫熱就滲透過薄被，覆到了她的小腹上，那是厲霆衍濃重的眼淚。
竟然哭了。
他就那么想要這個孩子嗎？
念央喉間莫名一堵，有種酸澀的感覺涌了出來，她手挪到他的背上，輕輕拍了拍，“起來，我們好好說話，你看你趴在我身上，像什么樣子啊。”
“你別催，不要打擾我，我在跟我孩子告別。”厲霆衍帶著淚意的聲音，理直氣壯的回了一句。
念央，“……”
孩子都還沒死呢，他告什么別？
“厲霆衍你是不是傻，現在孩子都還只是一個橢圓形的小團子，他什么都聽不到的，你這是對牛彈琴好嗎。”
念央好笑的提醒道。
厲霆衍怒道，“你怎么能說咱們孩子是牛呢？他馬上都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怎么還能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孩子都還是個點大的團子，這男人就開始護上了，還懟她！
念央絕不承認自己吃味了。
厲霆衍低聲道，“小團子啊小團子，你不要生你媽媽的氣，雖然她不要你，可她是愛你的，她只是暫時不能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后還有機會的……”
念央……！！！
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把揪住厲霆衍后勁，把人直接拎起來。
“我說厲霆衍你……”
“怎么了，我都什么都聽你的了，你還要生氣嗎？”
大男人裝起可憐來，讓念央直嘆氣，看著他哭的紅腫的眼睛，她真的不忍心啊。
于是她看著他的臉，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后吐出一個字，“好。”
“好，什么好？”厲霆衍有點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