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濡臉頰上是玻璃的冰涼觸感,耳邊是蘇綿戲謔輕浮的話語,心里對蘇綿的厭惡反感已經到了極限。
蘇綿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無視他的威脅和警告,還有一種非要和他對著干唱反調的架勢,他最討厭陌生人的肢體接觸,除了尹以沫以外,那些對他心思不純的女人單單把目光落到他身上,他都想要把她們的眼睛挖下來,他這不是潔身自好,他只是非尹以沫不可,其他女人只會讓他惡心反感。
他的身體只有尹以沫能碰觸,他的唇也只有尹以沫能吻,他的柔情寵溺,無底線的包容驕縱,全都屬于尹以沫一個人。
他在尹以沫面前完全就是個饑渴的性.上癮者,其他女人……他連硬都硬不起來。
所以蘇綿在他面前自認為性感撩人的風情,在他眼里只不過是個搔首弄姿的機器人。
對,機器人,連女人都算不上!
“顧大總裁,我話都說得這么直白了,你要是再裝睡,那我就當你默認了我對你的上下其手嘍。”蘇綿故意把語調放的很緩慢,改變了她一向獨有的咬字方式,聽起來少了些冰冷多了些風情。
她看顧相濡依舊雙眸緊閉,對她“上下其手”的話絲毫不為所動,她美艷的眸子閃過興奮的光芒,她就當成了這是顧相濡邀請她調戲的暗示。
蘇綿沒想到,她有一天會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快感里。
“先摸哪里好呢。”她的嘴角滿是玩味,語氣里盡是糾結和猶豫。“你的五官都是我喜歡的類型,先摸哪一個剩下的四個都會傷心,嘖嘖,那我就摸你的腹肌好了,看上去很有料喲。”
蘇綿說完把果汁放在了實驗臺上,兩只白嫩的手躍躍欲試的摩拳擦掌,緩緩的向顧相濡襯衫的下擺探去。
她知道顧相濡會睜眼,會阻止,會反抗,會發火,會怒不可遏……但是她不在乎,能摸一把是一把,能揩到油就行,反正顧相濡現在要死不活的樣,傷不了她一根頭發。
“蘇綿!你別太過分了!”顧相濡睜開了如寒冰般冷冽的眸子,經過了這一小會的閉目養神,眸子里的冰冷感更加的震懾人心。
蘇綿臉上沒有一絲的尷尬,反而還一臉無辜,把快要觸碰到顧相濡襯衫的手收了回來。“過分的人是你吧,裝尸體裝上癮了,我不這樣調戲你,你能搭理我嗎?”
顧相濡此時連一個嫌棄的眼神都懶得給蘇綿,他側頭看向墻壁,一眼都不想多看蘇綿,他和蘇綿無法溝通,他也不想和她浪費口舌,浪費憤怒的情緒,他現在已經清楚了蘇綿死不要臉的性格,他就算朝蘇綿臉上噴一口吐沫星子,蘇綿也能冷笑著把唾沫當成護膚水,用手拍拍抹臉。
蘇綿的心理變態程度比鬼都可怕!
他的怒火,他的警告,他的威脅……對蘇綿而言,更像是雞血興奮劑,所以回擊蘇綿的最好方法就是不理會,把她完完全全屏蔽掉。
蘇綿也知道顧相濡從心底里討厭她,討厭到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排斥她,但無所謂,她是無所不能的醫學鬼才,心臟和細胞中的東西,都可以換掉的。
她看顧相濡又要閉上雙眼,趕緊伸手把果汁在顧相濡眼前搖了搖。“喝完再睡。”
顧相濡的視線被眼前如鮮血般殷紅的汁液占據,他大腦里的第一反應就是血,以蘇綿這變態的性格,喝人血,吃人肉都在情理之中。
“滾開!”他伸手把盛滿紅色液體的玻璃瓶子打落,但他的手臂虛弱的沒有多大力氣,玻璃瓶子像是自動滑落般,輕輕落在了實驗臺上。
蘇綿很慶幸玻璃瓶子沒有掉到地上,否則她第一次榨的果汁就獻給了地板,最重要的一點,若果汁真的打破濺了一地,她會被顧相濡屢次的不識好歹而激怒,她怕她會失去耐心,會讓顧相濡更討厭她。
她不悅的微皺眉頭,冰冷的聲線清冷的如十月寒冰。“你不喝?”
“滾!”
蘇綿冷笑,撿起了實驗臺上的果汁,殷紅的果汁將她白嫩的手指襯托得更加白皙,仿佛常年吸食人血的吸血鬼,手指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對這個“滾”字已經免疫,顧相濡現在言簡意核的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個滾字便可代替他所有情緒。
“別總說讓我滾,怪傷人心的,再說一個人滾有什么意思,兩個人一起滾來滾去,翻來覆去,才是滾這個字的精髓!”
“你……”顧相濡氣結,又快速在腦海中搜索了個新詞匯,他冰冷的眸子瞪著蘇綿,微微仰起高貴的下巴。“呸!”
蘇綿不怒反笑,她真的被顧相濡這個呸字給逗笑了,她把顧相濡成功逼成了地痞流氓。“喝了果汁再呸,唾沫更多,我更喜歡喲。”
顧相濡“……”
蘇綿看顧相濡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也不再挑逗他了,有耐心的把果汁再次送到顧相濡手邊。
“我知道你嫌我廢話多,你只要把它喝了,在明天實驗開始之前,我都不會再對你說一句話。”
顧相濡不喝,也不相信蘇綿的鬼話,蘇綿從現在不說話,她會憋死吧。“我沒有嗜血的癖好,留著你自己慢慢品味!”
蘇綿聽到嗜血倆字瞬間明白了,合著顧相濡把果汁當成人血了,看來她在顧相濡心里是個超級變態的女魔頭。
“顧大總裁,你想象力真豐富,你以為這是人血嗎?在你的想象里,我一定圈養了一屋子血奴,一天三頓吸食人血吧!”
顧相濡皺眉。“它是人血還是狗血,我都不喝,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人血?狗血?”蘇綿冷笑,手指用力擰開了瓶蓋,然后把瓶口湊進了顧相濡鼻子邊。“來你聞聞,聞聞有沒有血腥味。”
顧相濡冷漠嫌棄的側頭躲避著玻璃杯,無論蘇綿杯子里裝的是什么,他都不會喝,他連一滴水的恩情都不欠蘇綿。
更何況蘇綿可是下毒高手,她有很多無色無味的透明的毒藥,以蘇綿的喪心病狂,沒準真會給他下一些下三濫的藥。
蘇綿真的被顧相濡氣到了,這個男人太執拗了,對她的誤解也太深了,在他顧相濡的想象力,她蘇綿肯定也是個會活吞小孩的怪物。
“不喝就算了,我真是瘋了,你虛弱的暈過去才最好!”她這次真的被顧相濡激怒了,她也沒對顧相濡做什么過分的事,顧相濡怎么就把她想象的這么變態呢!
蘇綿氣的拿著兩瓶果汁想要扔進垃圾桶,腰都彎下了,又想到這可是自己親手洗的桑葚,親手榨的汁,狼心狗肺不喝,她喝。
她坐在高高的單人旋轉椅子上,仰頭喝著果汁,一口悶一瓶,幾分鐘兩瓶果汁就全部下肚。
她擦了一下嘴角的紅色液體,冷冷側頭看向顧相濡,發現顧相濡又像睡著了般,火氣更大了。
“這是紅桑葚汁,不是什么人血狗血!”
她生氣歸生氣,還是咬牙切齒的解釋著,畢竟誰都不想在喜歡的人心中,是個吸食人血的女魔頭。
顧相濡如同沒有聽到般,也如同蘇綿不存在這個實驗室,她的解釋對他來說沒有必要,就算蘇綿一天三頓喝牛奶,心也是黑的,和吸食人血的女魔頭沒有兩樣。
蘇綿很少生氣,一生氣就想殺人,她剛在蘇青那里受了一肚子窩囊氣,這又被顧相濡惹得炸了毛,她要出去發泄,她要用鮮血來安撫內心的煩躁。
她美色的眸子染上了嗜血的殷紅,對著實驗臺上的顧相濡冷冷丟下一句話,便大步出了實驗室。
她說“我出去殺個人冷靜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顧相濡“……”
他不管蘇綿是殺人還是被殺,蘇綿是死是活都和他無關,現在他對蘇綿的厭惡,甚至都不想等蘇綿實驗成功,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詛咒她天天被人追殺,最后慘死。
蘇綿戴著墨鏡開著紅色的法拉利,穿梭在高速公路上,她從倒車鏡里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緊跟其后。
她冰冷的唇角勾出嘲諷的弧度,真的是跟屁蟲一樣的家伙!
不過這次,他來的剛剛好,她正好有滿腔的怒火舍不得對顧相濡發,剛好就讓他當這個炮灰。
她的腳下猛踩著油門,本來就像箭般飛馳的車子,幾乎真的騰空了起來,一下拉開了和后面越野車的距離,越野車意識到蘇綿的加速,也快速的猛踩油門,不想被蘇綿甩掉。
兩輛車都在用極速飛馳著,越野車上的男人更是擔心蘇綿在激動的情況下開快車出什么事,一顆心忐忑又緊張,前面幾百米處就是一個緊急彎道,是常發生車禍的地點,他生怕蘇綿開得太快會出車禍。
他想蘇綿一定是發現了他的跟隨,才會猛然間加快了車速,他雖然想一直跟著蘇綿,想多看蘇綿幾眼,哪怕是背影,但是如果這樣會讓蘇綿陷入危險的話,他選擇放手。
他腳下的油門漸漸松懈,眼睜睜的看著紅色張揚的法拉利,像一道絢麗的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內……
也許他對蘇綿就該像剛剛的場景一樣,選擇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