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加急快馬趕去圭州,起碼也得兩三天,容澈先帶著人秘密趕往南詔郡。
穆遠大將軍戰功不少,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的難以對付,他身中蠱毒,聽從辛氏的蠱惑之語,就算是容澈想帶珍珠前去解毒,但是這太過于冒險,成功的機會太過渺茫。
以穆遠和辛淵的能力,若是容澈前去靠近他,說不定直接被穆家軍給俘虜了,哪里還能有什么機會給他解毒蠱,更何況就算是直接告訴穆遠,穆遠未必會相信。
按傳聞所說,穆遠對辛氏言聽計從,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容澈自然不會去做如此冒險的事情,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圭州的楊總督前來對抗穆家的勢力。
但是他這樣內訌的事情,難免會傷及太多無辜,損失不少兵馬。
若是能有辦法打入穆家軍的內部,或許不用費太多的兵馬就可以將穆遠和辛氏打敗。
紀顏寧聽著容澈的打算,挑眉道:“所以,你這是想要找穆家小公子穆林合作?”
容澈點了點頭,這是最簡單的方法,穆小公子乃是穆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若是能說服穆小公子,說不定就能直接拿下穆家的兵馬。
紀顏寧的面色倒是平靜得很,說道:“你就那么有把握說服穆家小公子?那可是他的父親,你這么做,無異是要將穆遠大將軍置于死地,穆家小公子會答應嗎?”
容澈輕笑:“他別無選擇。”
紀顏寧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決定了,我讓珍珠收拾出些毒藥和解藥給你,必要的時候說不定能用上,還有我給你們的香囊,也要時刻帶著,即便是中了蠱毒,也不會太過輕易就能被人控制住。”
容澈看著紀顏寧,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不許亂跑,等我回來。”容澈說道。
紀顏寧輕笑,再次點了點頭。
容澈又道:“好好休息,養好身子。”
紀顏寧失笑:“該注意的是你。”
容澈道:“放心,媳婦給的藥,無論如何我都會記得吃的。”
說了幾句話,容澈看著紀顏寧疲憊不已,便哄著她睡下了,替她蓋上了被子,這才緩緩走出了房間。
他帶著自己手下的十幾個侍衛趕往南詔郡。
賀璋原本還想一同前去,不過容澈倒是沒有同意,畢竟等楊總督過來,還要有人一起帶著他前去接頭。
快馬趕了三四天,容澈來到了南詔郡的一個小鎮上,按照侍衛打探來的消息,穆小公子穆林被穆將軍打發到了一個偏僻的營地之中,大概就在這個小鎮的附近。
秋鯉找人還是很迅速的,容澈在客棧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秋鯉就已經帶著消息回來了。
穆林所在的軍隊里,是穆家軍之中最為散漫的一個隊伍,都是些老弱病殘,平日里訓練不嚴。
辛氏蠱惑穆遠將穆林扔在這里,大抵是想要將穆林給養廢了,畢竟在這樣的營隊里,能學到的東西不多,而且操練不嚴。
不僅如此,穆林的身邊還有被安插的眼線,時刻都在盯著穆林的一舉一動,還常常給穆林給使絆子。
容澈聽著秋鯉的稟報,沒想到威名一世的穆遠大將軍被人給蠱惑之后,竟是連親子都不信任了。
“一、二、三、四!”
容澈帶著人來到軍營外的時候,便聽到了從軍營里傳來的陣陣的操練聲,這個時候士兵們都在訓練。
“你們能不能認真點!”
穆林看著這些人簡直是有氣無力的模樣,怒火再次燃了起來。
看著穆林生氣,這些人倒是也不怒,穆林現在只是一個百夫長,手下掌管的一百個士兵都是相當的懶散,只要穆林訓斥他們,就會有人有理有據的反駁。
“穆小公子,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就是,不是每個人都像穆小公子一樣出身將門那么厲害的!”
穆林聽到他們又開始喊自己穆小公子,眸子里有些溫怒:“我說過了,叫我百夫長!”
“嗤——”
不知道誰在人群中嗤笑出聲,他這么一笑,其他的人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穆林怒道:“給我去罰跑三十圈!”
“又罰?”有人不滿道,“你總不能仗著自己是穆家小公子就這么對我們啊!”
“真是倒霉了,在他的手下。”
看著他們這些人的模樣,穆林的眸子陰沉不已,不想再多說,拿著自己手中的長棍,自己在一旁練了起來。
他手下的幾個人,倒是開始零零散散的開始繞著校場跑了起來,但是跑得都很慢,仿佛在散步一般。
“少爺。”一個小士兵從外面小跑了進來,對穆林說道,“外面有人找你。”
穆林將長棍放在自己的身后,挑眉道:“誰找我?”
小士兵搖頭,說道:“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不簡單。”
穆林來軍營里那么久了,還從未有人來找過自己,就算是穆府里的人,都是直接進來傳話的,所以他一時倒是有些意外,居然還有人過來看自己?
他將手中的長棍扔給一旁的士兵,隨即抬步朝著軍營寨子外面走了出去。
看見穆林這般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他手下的幾個士兵微微一怔,倒是有些好奇他去了哪里。
有一個士兵倒是悄悄地跟了上前。
穆林走出到軍營外的時候,只看見外面站著秋鯉一個人。
他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看著這通身的氣質,就知道武功不低,他微微蹙眉,畢竟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找我?”穆林開門見山地說道,“什么事?”
秋鯉拱手對穆林行了一禮,隨即拿出了手中暄王府的令牌:“穆小公子,我家主子想要見你。”
穆林之前那十幾年都是按著穆家繼承人去培養的,自然知道秋鯉手中暄王府的令牌是真的。
但是他仍是有些意外:“暄王找我?”
秋鯉頷首,說道:“是的,我家主子有些事情要與穆小公子商談?”
穆林就算是消息再封閉,也知道了暄王在北疆打了勝仗的時候,他怎么會出現在南詔郡?
“他在哪里?”穆林問道。
秋鯉道:“就在前面的樹林里。”
穆林又問道:“他找我何事?為何自己不直接來軍營里?”
秋鯉看著不遠處正盯著他們的耳目,輕笑道:“穆小公子不覺得這軍營里太雜亂了嗎?”
穆林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背后正在有人一直盯著他的動作。
他輕哼一聲,自然知道那些都是辛氏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倒是沒有多想,帶著兩個信任的小便跟著秋鯉一同往前面的樹林的而去。
走了一段小路,穆林看見正站在樹林里的容澈。
傳說中的暄王,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現在站在他的眼前,原本還有懷疑的他,現在倒是相信了。
容澈轉頭看著穆林,眼前的穆林十七八歲的模樣,看起來似乎有些沒正形,但是容澈卻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從堅定和清醒。
這個穆小公子,并非傳聞一般。
“穆小公子。”容澈輕笑開口道。
穆林道:“不知暄王殿下找我何事?若是需要什么幫助,應該去找我父親才對。”
一直跟在穆林身后的士兵,偷偷地跟了上前,看見穆林和容澈正在說話,但是離得太遠,他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么,便偷偷地上前想要靠的更近一些。
只是他才上前了兩步,突然一個黑影從旁邊直接閃過,他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提起了衣服,一把朝著前面扔了出去。
“啊——”那士兵慘叫一聲,被飛鷹那么一摔,狼狽地倒在離穆林不遠處的地方。
穆林轉頭看了過來。
“穆……百夫長,我只是路過而已。”那士兵有些顫顫巍巍地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飛鷹已經抽出了手中的劍,眼睛都不眨,直接將人給殺了。
穆林有些驚訝地看向了飛鷹。
容澈說道:“穆家的事情,本王略有耳聞,穆小公子又何必再隱忍?”
穆林的眸子微動,看向了容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嗎?”
容澈說道:“和穆小公子談一次合作。”
“合作什么?”穆林問道。
容澈說道:“當然是幫你拿到穆家的一切。”
穆林看向了容澈,卻是有些不相信:“你幫我,于你何意?更何況,我父親油鹽不進,根本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話。”
容澈淡淡地說道:“既然不聽從,只能將他拿下,再將一切躲過來,殺了辛氏。”
穆林聽到容澈的話,震驚地看著他:“從我父親手中奪權?”
容澈點頭。
穆林聽到容澈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想你定然是找錯人了,你覺得我會那么做嗎?”
雖然說南詔郡這個地方山高皇帝遠,就算是發生些什么事情,皇帝未必會知道,但是讓他從父親手中直接奪權,且不說他愿不愿意這么做,就算是他愿意,也根本做不到。
容澈說道:“想來穆小公子還不知道本王為何在此。本王奉皇上之命前來查黔州官銀失竊案,其中不小心查到了穆遠大將軍身上,這才發現,穆遠大將軍勾結前朝苗國余孽,意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