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賀璋的話,官兵們又看了看那黑壓壓一片沖著他們而來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罵娘。
他們士兵雖然有一百多人,但是對于這些不要命來搶錢的人來說,還是太少了一些。
賀璋看了一眼旁邊的士兵,喊道:“快去找王爺!”
那士兵應了一聲是,隨即策馬掉頭往莊子上快速奔騰而去。
士兵們紛紛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劍,看著那些如狼似虎的百姓,卻不知道要怎么下得去手。
看著這些人的模樣,有許多是農民,還有許多的乞丐之類的。
他們的目光,看著馬車上的箱子,恨不得這些所有的銀子都是他們的一樣!
“銀子啊!全都是我的!”
“我終于要有很多的錢了!哈哈哈哈!”
他們猛地撲了上前,賀璋大喊道:“都給我守住!誰敢靠近,不用手軟!”
這哪里是那些需要他這個父母官來庇護的百姓啊,這些分明都是和衙門作對的暴民!
對于這樣掠奪朝廷官銀的暴民,他是有權利擊殺的。
聽到賀璋的話,那些士兵握緊了手中的刀劍,開始朝著那些撲向他們而來的人亂砍了起來.
一時之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是那些來搶銀子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空手而來的,他們的手中握著長棍,活著是撿了石頭,猛地朝士兵們的方向砸了過去。
他們原本冷清的路上打得火熱。
官兵們開始是占著優勢的,畢竟他們手中拿的是鋒利的刀劍,但是人群接著一群的上來,不少的官兵已經開始受了傷,再這樣下去,就算是他們所有的人都被暴民打傷,也根本攔不住的。
甚至有的官兵已經開始脫了自己的兵服,轉而和那些暴民一樣去搶銀子。
“你你你!你干什么!”看見了手下的士兵轉身就去搶銀子,賀璋氣得吐血,“快住手!”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吼得有些大聲,但是在這樣糟亂的環境之下,除了他自己,根本沒有人聽到他的話。
正坐在馬上的他,正想怒罵,也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暴民,一棍子就用力地捶打在他的馬腹上。
賀璋的馬被重重一擊,突然就狂怒了起來,雙蹄高高抬起,嘶鳴一聲。
坐在馬背上的賀璋嚇得一下子就緊緊抱住了馬脖子,不讓自己給摔下來。
馬像是發瘋了一般朝著遠處跑了起來,還撞倒了不少的人!
“停下!快停下!”賀璋緊抱著馬脖子,狼狽不已地被馬一下子帶了出去,看著背后的人越來越遠,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些暴民和起了心思的士兵在哄搶著幾萬兩的銀子,好不容易破了案才找回來的官銀啊,一下子就消失在自己的手里,這下他的這頂烏紗帽是真的保不住了!
很快馬車上的箱子就被撬開了,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露在了自己的面前,眾人開始瘋搶了起來。
報信的士兵急忙趕去莊子上給暄王報信,只是他剛到莊子上的時候,卻發現莊子里也面臨了同樣的問題。
莊子的周圍被好一些暴民給圍住了,不過和在路上的人比起來,莊子附近的人顯然要少上許多。
而且莊子的有圍墻擋住,倒是沒有什么人能沖的進去。
剛沖進去的幾十個人沒幾下就全部倒在了暄王府侍衛的手下!
這下手之快,讓其他的人一下子沒有了賊心。
錢是重要,但是看到這些侍衛這么兇悍,沖上去的都必死無疑,他們怎么可能還趕繼續上前?
然而他們卻是賊心不死,一百多人都圍在莊子的周圍,企圖再找合適的時機。
士兵策馬而來,直接跑進了莊子里,翻身下馬。
“王爺!”那士兵翻身下馬,正好看見從房子里走出來的容澈,他上前拱手行禮,說道,“王爺,我們大人押送官銀回城的路上,被許多的百姓給截下來了!現在都在哄搶官銀!”
士兵氣喘吁吁地將事情的經過
容澈聽到士兵的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們是昨天才找到藏匿官銀的地點,沒想到現在就有人擅動百姓過來搶銀子了。
若是說這其中沒有一點貓膩,他還真不相信。
容澈腦子里想到的第一個人是辛淵。
在南詔郡的時候抓不到他,或許是因為他早就回到了黔州城。
官兵發現了他藏匿銀子的地方,以辛淵的性子,定然是不甘心的。
自己得不到,自然也不想讓官兵得逞,所以煽動了周圍的百姓過來搶錢。
若是在平日里,這些百姓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動朝廷的東西,但是不知道辛淵是怎么煽動的,竟然將幾百號人都煽動了,有了那么多人在一起,誰還會怕這些官兵。
就算是死,未必能輪得上自己吧?
那衙門里牢房能關得下那么多人嗎?
這么多人都去搶銀子,如果自己不去,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就算是抓,那么多的人,能抓得過來嗎?
就是抱著這樣的心里,百姓們紛紛就湊了過來。
一想到這里,容澈的眸子里就灰暗不已,這個辛淵,可真是能惹事。
秋鯉走了過來,說道:“王爺,莊子外面的人一直都沒有走,還在這里守著,如果去找賀大人,莊子上的人手就不夠了,我們該怎么辦?”
這些人都是黔州城的百信,就算是乞丐,那也是人命,如果全殺了,那可真是血流成河了。
不過這也是辛淵想要達到的效果,畢竟辛淵可從來不把別人的命當命!
容澈面色清冷,說道:“賀璋的那里的五萬兩,被搶就算了。派個人回黔州城里,傳本王命令,若是沒有本王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入城,若是要進城,必須搜身,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上交。”
“還有附近鎮子和縣城,讓所有的醫館和藥鋪這幾日都不得開門,只看病,不看傷。”容澈淡淡補充道。
秋鯉聽到容澈的話,微微一怔。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那么多的人去哄搶銀子,但是賀璋運送的那五萬兩裝了大約七八個箱子。
那些暴民要搶到銀子,必然會相互推搡廝殺,死傷不少。
王爺關閉城門,就是不想讓他們回城,回不了城,他們只能舍近求遠去周圍的鎮子或是縣城里。
但是縣城和鎮子上的醫館這個時候不醫治傷者,他們那些搶了錢的人,就算是有錢也花不出去,到時候只能再回黔州城。
既然他們起了貪欲,就怪不得他了。
要錢還是要命,他還是給了機會這些人選擇的。
秋鯉頷首:“屬下知道了。”
容澈看向了秋鯉,說道:“讓人在莊子上守著,外面那些人靠近莊子不得邊緣不得超過一里,若是再靠近,不必手軟,直接打腿。”
秋鯉道:“王爺放心,有我們在,他們是闖不進來的。”
不像是賀璋那般在路上毫無抵抗的能力,他們這是在莊子里,只要是一有靠過來的苗頭,都回被扼殺掉。
容澈交代下去之后,讓秋鯉牽了幾匹馬過來,他帶著兩個暗衛便朝著黔州城的方向趕回去。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有些不放心。
紀顏寧在院子里聽到外面鬧哄哄的,原本還在看書的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錦鶴,外面是怎么回事?”她放下了手中的書,問道。
錦鶴走了過來,說道:“我現在就去打探。”
紀顏寧揉了揉自己的眉間,臉色倒是沒有不耐煩的神色。
沒多久錦鶴就已經回來了。
他上前稟報道:“大小姐,外面……好像是亂了。”
紀顏寧聽到錦鶴的話,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以錦鶴的性子,不該話只一半才對,她問道:“什么叫亂了?”
錦鶴說道:“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的消息,都在傳官府已經找到了丟失的官銀,外面傳的天花亂墜,說是好幾百萬兩,然后就有很多人去搶,生怕遲了就沒有自己的份了。”
紀顏寧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愣,立即說道:“去讓官兵把城門給守住了,沒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出城!”
她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五年來,黔州城的衙門丟失的官銀不少,一旦全都追回來,必然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怪不得旁人眼紅。
錦鶴聽到紀顏寧的話,便吩咐了一個侍衛前去傳話了。
只是沒多久,侍衛又跑回來了。
“大小姐,百姓們都圍在城門那里嚷著要出城呢!”侍衛說道,“看那些士兵的樣子,似乎也是頂不久了。”
紀顏寧現在是真的覺得頭疼不已。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這批官銀,沒想到沒有被辛淵套走,反而要淪落到被哄搶的地步。
這就是人性,普通的老百姓又怎么可能經受得住這樣的誘惑。
就算是有人知道這是不義之財,但是看著那么多人都沖過去撿錢,難不成就你自己還端著?
于是乎,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往莊子的方向跑,想著那么多的官銀,就算是隨便撿個幾兩銀子,那也不虧啊!
總比眼看著別人一個一個都發財了,而自己什么都沒有來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