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的這一聲,不僅讓蔡孟愣了一下,就連那些山匪臉上都有些震驚。
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堵在這條小道上。
只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紀顏寧身邊的侍衛已經出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只見刀氣刀落,已經將蔡孟身邊的幾個山匪給殺了。
“殺了他們!”大當家看見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侍衛,只能開口大喊道,將手中的大刀握緊,隨即一起加入了廝殺之中。
在這小道的岔口上,一下子就變得混亂無比。
蔡孟原本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群山峰的刀下,沒想到突然殺出個紀顏寧,他驚魂未定,但是看著這混亂的打斗場景,蔡孟只想早些離開這里。
他正打算悄悄離開,奈何才后退了兩步,他的意圖就被錦鶴給發現了,一劍砍傷向了蔡孟的小腿!
“啊!”蔡孟的小腿上傳來一陣痛意,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二當家一看這些殺出來的人武功太高,再這樣下去,他們這些人遲早要完蛋。
寨子里的人都被三當家帶出去抵抗段無瑕的官兵了,現在這些人根本不是紀顏寧侍衛的對手。
二當家看見在一旁的紀顏寧,他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的精光,隨即提刀朝著紀顏寧的方向砍了過去!只是還沒等他來到紀顏寧的面前,突然被一個黑影踹在了腹部,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手中緊握著大刀,正想爬起來再次靠近紀顏寧,一雙黑色的靴子就這樣落在自己的眼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脖子上傳來一陣痛意,就已經斷了氣。
“阿澈!”紀顏寧看著突然出現的容澈,眼眸里滿是喜悅。
容澈殺了二當家,隨即又砍傷了幾個土匪,這才走到了紀顏寧的身邊,問道:“不是讓你好好的待在客棧嗎,怎么跑這里來了!”
他的語氣帶著質問,有些擔心。
紀顏寧說道:“我不是自己來的,是跟著段少卿一起前來的,他正在帶著人攻打山寨。”
容澈帶著又退了幾步,將她護住,以免被這些人的血給濺到。
土匪帶的人不少,但是紀顏寧的侍衛也絲毫不遜色,很快就將這群土匪清理得七七八八。
看著倒在地上滿身是上的土匪大當家,紀顏寧知道這人定然是土匪頭子,讓侍衛將他給綁了起來。
“抓住了土匪頭子和蔡孟,這次的收獲倒是不少。”紀顏寧說道,看著這兩個人,她恨不得將他們好好的毒打一頓。
容澈聽到段無瑕已經來到了涼州,倒是放下心來,于是帶著人掃清山寨里的人之后,從山寨后配合段無瑕打土匪。
前后夾擊,將這整個土匪寨子一舉拿下。
那些正在和官兵對打的土匪眼看局勢不對,正想逃跑,哪里知道這后面又突然冒出了一堆人,將他們殺得措手不及,只能連連求饒。
這一場剿匪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將蔡孟,姚昀和土匪頭子都或抓了,倒是省了不少的氣力。
容澈掉落了山洞之后,就遭遇了土匪的埋伏襲擊,他的兩個護衛受了傷,只能先隱蔽在后山的地方,然后摸清楚這山寨里的情形。
因為他之前就讓人傳話給了段無瑕,知道段無瑕這兩日就會抵達涼州城,所以沒打算和蔡孟硬碰硬,只是蔡孟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自己死,所以才有了這番設計。
剿匪花了不少的力氣,眾人倒是累得不行,紀顏寧一回到客棧,洗漱之后吃了些晚飯,便睡著了。
元嬌嬌看她著實辛苦,倒是沒有再繼續吵她,而是休息在另一件客房。
段無瑕接管了涼州府衙,將蔡孟等人統統都押進了牢里,接下來容澈和段無瑕還要處理這個牽連甚廣的人皮燈籠案。
其實容澈只是寫信告知了段無瑕過來,至于長安那邊,還不知道這邊蔡孟的事情,不過想來也瞞不了多久了。
紀顏寧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洗漱過后出了房間的門,看見元嬌嬌正在吃早飯。
“顏寧,一起過來吃早飯。”紀顏寧下了樓梯,問道,“容澈和段少卿他們呢?”
元嬌嬌回答道:“他們早早便去衙門處理事情了,那黑心的涼州知府,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大概要查挺久的。”
紀顏寧點頭,這些事情就交給容澈和段無瑕去查好了,與她沒什么關系。
她做在了元嬌嬌的對面,珍珠很快就端著早飯過來了。
元嬌嬌說道:“段無瑕說,讓我和你先行回長安,畢竟這個案子有太多后續要處理,反正我們留在涼州城也沒有什么的事情,正好可以結伴回長安。”
紀顏寧聽到元嬌嬌這么說,倒是有些意外,笑道:“我以為憑你這個跳脫的性子,還要在涼州城玩上幾日。”
元嬌嬌聽到紀顏寧的話,撇嘴道:“要是我沒有聽過那人皮燈籠的事情,或許我還是有這個心情的。”
提到人皮燈籠,紀顏寧眸子微動,她又想起了那個會說話的燈籠,還有在山洞里引導她向前的哭泣聲。
她覺得,自己真的和旁人不一樣,竟然還能聽到他們的心聲。
不知為何,這樣的認知讓她有些不安。
不過她能重新活過來,借尸還魂,已經是十分的不可思議,就算是再有旁的什么,大抵也不覺得奇怪了。
中午的時候,那兩個女子找了過來,跪在紀顏寧的面前感謝她救下了她們的命。
若不是紀顏寧,只怕她們兩人也早就慘遭毒手,成為那姚昀手下的人皮燈籠了,每每回想起在黑暗的石室里的日子,她們就覺得驚恐不已。
看她們家人都已經不在,生活實在不易,紀顏寧給了她們些許的銀錢,讓她們進入了涼州的寶昌記弄了份活計,算是有了安穩的生活。
涼州城終于迎來了久違的一場雨,地處南方的黔州城不同,涼州已經許久沒有下過雨了。
如今甘霖來襲,讓原本心中苦惱的百姓們高興不已。
容澈撐著傘回到了客棧里,他的衣服上掛著不少小小的水珠。
紀顏寧迎了出來,看見了他,輕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要住在衙門了。”
容澈將手中的傘遞給了旁邊的侍衛,上前道:“那邊有無瑕在盯著,出不了什么岔子。”
段無瑕辦事向來穩妥,又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即便是沒有容澈在,他最后也能將案子漂亮的辦好。
紀顏寧問道:“他們都招了?”
容澈點頭:“開始的時候確實都是些硬骨頭,但是想撬開他們的嘴巴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和紀顏寧大致講了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
蔡孟還沒成為涼州知府之前,就已經和姚昀勾搭在了一起,姚昀曾有一個容貌出眾的未婚妻,后來他幾次落榜,未婚妻覺得他前途堪憂,轉而悔婚嫁給了旁人。
姚昀十分憤怒,去找了未婚妻理論,卻無意中殺死了她,最后他為了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將未婚妻的皮剝下來做成了燈籠。
有了這次的事情,他很快就迷上了這種剝皮的感覺,做成了人皮燈籠,人皮畫。
蔡孟無意間得到了一副姚昀的人皮畫,愛不釋手,后來獻給了四皇子,得到了四皇子的賞識,從而得到了涼州知府這個職位,他便將姚昀一起帶到了涼州城,做起了燈籠的生意。
有他這個涼州知府罩著,姚昀動作只要不明顯,誰都能知道他們官商想護呢?
紀顏寧聽完容澈的話,問道:“也就是說,四皇子的手里有不少的人皮畫,還有人皮燈籠?”
容澈點了點頭,至于四皇子知不知道那是用人皮做的,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二皇子,剩下的事情,就用不著我們費心了。”紀顏寧說道。
知道四皇子被牽扯其中,二皇子定然會不遺余力地將事情鬧大,這事關那么多的人性命,引起民憤和恐慌,皇帝就算是不想處罰四皇子,也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四皇子的奪嫡之路,也就到頭了。
容澈點頭,說道:“我正打算這么做。”
二皇子知道了此事,為了打擊四皇子,定然會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就算是四皇子最后受到了懲罰,只怕也惹了皇帝的不悅。
畢竟皇帝又怎么愿意將皇家丑事公布于眾呢?
這后續的事情有了安排,紀顏寧倒是不用擔心,她說道:“我和嬌嬌明日就返回長安,你和段少卿先把案子給結了。”
容澈點頭,說道:“你多帶些侍衛。”
紀顏寧笑道:“從涼州到長安,不過幾日的路程罷了,出不來什么差錯。”
“小心為上。”容澈認認真真地說道,“我會替你安排好的。”
既然他這么說,紀顏寧也不好再拒絕,任他去折騰好了。
她點頭,說道:“那就麻煩暄王殿下了。”
容澈眸子里帶著笑意,隨即刮了刮她的鼻子。
一想到這快歷經了一年的旅途終于完成,她又回到長安,紀顏寧心中自然是諸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