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珍珠的話,紀顏寧反問道:“你覺得我會是如此好心之人嗎?”
珍珠微怔,她知道大小姐鮮少會對傷害過自己的人心軟,更何況當初五公主那般囂張,大小姐定然是不喜這個人的,這讓她更加的不解:“那小姐為何要錦鶴送解藥給五公主?”
紀顏寧說道:“那還不算是解藥,只是能緩解她的病癥而已,能讓她三個月內不復發,像個正常人一般。治標不治本,等過了三個月,她身上的毒還是會繼續發作的。”
珍珠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明白大小姐為什么要讓五公主的病癥得以緩解,但是她知道大小姐這么做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便沒有再多問,而是埋頭繼續幫著紀顏寧配藥。
這幾日慕容憶雪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現在蘇貴妃又中了毒,想來如果三皇子會把握時間的話,這兩日就是宣布他的啞疾治好的最佳時機。
畢竟現在二皇子自顧不暇,自然不能專心地對付三皇子。
“小姐,馮姑娘求見。”紫玉在藥房門口輕聲稟報道。
紀顏寧手中微微一頓,她記得應文煦剛出事不久,馮黛也過來找過自己,就是想見見應文煦。
這過了些日子,又來了,看來這位馮姑娘還真是對煦兒惦記得緊。
紀顏寧轉頭對紫玉說道:“讓她進來吧。”
紫玉頷首,隨即出去傳話。
紀顏寧將手中的藥弄好,吩咐珍珠處理剩下的藥,隨即凈手,走出了藥房。
馮黛走進紀顏寧院子的時候,紀顏寧正好換了一身衣服。
“馮姑娘。”紀顏寧上前,邀她入了屋子,坐了下來。
馮黛微微頷首,跟著紀顏寧一同走進了房間,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她能聞到紀顏寧身上一股的藥香味,比平日里還要濃一些,不過并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紫玉端茶上前,恭敬地放在了桌子上。
“紀姑娘,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馮黛說道,眸子里有些局促,似乎有些緊張。
紀顏寧說道:“無妨,反正我最近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馮姑娘這次來,是為了阿煦的事情,還是其他的事情?”
馮黛抬眸看向了紀顏寧,沉思片刻,說道:“我想著已經十幾天都沒有看見阿煦哥了,想問問她現在可還好?”
紀顏寧點頭說道:“他恢復得還不錯,再過兩日就可以回紀宅,也可以繼續回刑部做事。”
聽到應文煦身體大概有些恢復了,馮黛的心放了下來,她垂眸苦笑道:“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很擔心阿煦哥的,可是一想到他回紀宅,很有可能又被厲霄云那個混蛋個盯上,心里更是不放心。”
紀顏寧道:“你不必太過擔憂,厲霄云可以膽大妄為一次,但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上次的事情,讓他們巡衛營業損失了不少,在段無瑕的手段下,厲霄云幾個得力的手下都被鏟除了,而且也讓他自己被不少的人彈劾,被皇帝給訓了一頓,發了半年的俸祿。
馮黛見紀顏寧神情淡然的模樣,便知道她對于厲霄云是真的不害怕。
當初紀顏寧因為自己而惹怒了五公主,被厲霄云關在巡衛營的時候,她就有這樣的感覺了。
“紀姑娘,你知道阿煦為什么會惹上厲霄云嗎?”馮黛問道,“阿煦說過他父母雙亡,所以才來投奔你,這樣的人為何厲霄云就是不肯放過他呢?”
紀顏寧看著馮黛的眼神,似乎很是好奇,倒不像是平日里懂分寸的她了。
“厲霄云抓人,還需要理由嗎?”紀顏寧反問道。
馮黛訕笑:“是啊,厲霄云抓人向來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只要應付得了皇帝,誰又能奈他如何?
“紀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馮黛看向了紀顏寧,開口說道。
紀顏寧微微揚眉:“但說無妨。”
馮黛說道:“我想去看看阿煦。”
這件事上次紀顏寧已經拒絕過她一次了,沒想到今日過來,她卻是再一次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馮姑娘莫要擔心,我說過,他過兩日會回到紀宅里的。”紀顏寧道。
馮黛認真地看向了紀顏寧,咬唇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阿煦的,我父親也覺得阿煦很好。”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皙的臉色泛起了緋紅。
紀顏寧還記得之前在玉石鋪子前,厲霄云找自己麻煩的時候,這個傻姑娘居然就那般沖出來當在她和郭心悅的面前。
不得不說,她當時心里真的是有所觸動,馮黛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只是紀顏寧也沒有忘記之前應文煦和自己說過的話,不過給她個機會總是不錯的。
馮黛見紀顏寧沒有說話,她忍不住開口問道:“紀姑娘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唐突了?”
紀顏寧搖頭,輕笑道:“你若是真的想見阿煦,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
馮黛的眼睛終于亮了起來。
紀顏寧對身邊的紫玉說道:“讓紀九備馬車。”
紫玉頷首,隨即退了下去傳話了。
紀顏寧帶著馮黛出了門,坐著馬車往暄王府的方向而去。
雖然早就知道應文煦在暄王府里養傷,可是當馮黛站在暄王府氣派的府門口的時候,她心里還是有些驚訝的。
不過一想到紀顏寧如今是暄王的未婚妻,應文煦如今能在暄王府里養傷也不為過。
看見紀顏寧過來,管家就已經迎了出來。
因為沒提前和容澈說起過自己要來,這個時候容澈并未在府中。
但暄王府里誰都知道王爺對這位準王妃相當的上心,自然不會怠慢。
“紀姑娘,王爺還未回來,可否派人去告知王爺?”管家上前對紀顏寧說道。
紀顏寧道:“不必了,我就是過來看看阿煦。”
管家頷首,說道:“紀姑娘里面請。”
紀顏寧頷首,隨即帶著馮黛一同踏入了暄王府。
即便是沒有管家帶路,紀顏寧已經能輕車熟路的找到應文煦所住的院子。
今日的太陽有些熱烈,已經進入了六月,感覺連空氣都有些發悶了,即便是馮黛穿著輕紗質的裙子,可是從暄王府門口走到應文煦所在的院子時,額頭上仍是出了薄薄的汗。
也不知道這是被熱的,還是心里緊張的。
畢竟她看著自己幫忙的紀顏寧,似乎完全沒有被熱氣所影響到,就連紫玉也未曾出汗。
暄王府已經算得上是陰涼,府中栽種了不少的大樹,遮擋住了烈日,只是會有些斑駁的光會從細縫之中傾瀉而下,當風吹過,光斑搖曳。
她跟在紀顏寧的身后默默地走著,一路無言,倒是管家一邊帶路一邊在談著應文煦的近況。
應文煦如今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只是還需要繼續調理。
紀顏寧附和幾句,就已經走到了應文煦的院子里。
應文煦此時正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手中拿著一本書。
“阿煦。”紀顏寧開口輕喚了一聲,帶著人走了上前。
應文煦聽到紀顏寧的聲音,回頭看著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紀顏寧,突然展顏一笑。
看見應文煦的笑容,馮黛微微一怔,一時有些無措。
應文煦長得很好看,只是這些日子一直在養病,瘦削了不少。
“你們怎么過來了?”應文煦放下了手中的書,站了起來。
紀顏寧笑道:“馮姑娘一直都挺擔心你的,所以我就帶她過來看看你,順便瞧瞧你恢復得如何。”
她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馮黛,隨即上前坐在了應文煦對面的石凳上。
馮黛的臉頰有些微微泛紅,說道:“聽說你受了傷,我和父親都很擔心你的。”
“多謝關心。”應文煦眸子微動,說道,“坐下吧。”
馮黛坐在了紀顏寧和應文煦之間的石凳上。
應文煦伸出骨節分明的雙手,給她們都倒了一杯茶,說道:“其實還好,已經沒有大礙了,多謝掛念。”
紀顏寧伸手接過茶水,輕輕聞了一下,確實是好茶。
馮黛垂眸說道:“沒事就好。”
看見馮黛欲言又止的模樣,紀顏寧尋了個理由帶著紫玉去了王府里的其他地方,騰出空間來讓他們自己說個清楚。
院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不少,亭子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馮黛有些局促,開口道:“看起來紀姑娘對你還挺好的,我都沒有想到你會在暄王府里養傷。”
應文煦道:“顏寧一直以來會我都很照顧。”
馮黛又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回紀宅呢?我們家種了不少的菜,平日里沒給你送,都有些吃不完了,爹爹還說我種的太多費心費力的,只能送些給周圍的鄰居。”
應文煦笑道:“可以讓低價賣給菜農,讓他們,這樣一來就不會太浪費了。”
馮黛點頭,說道:“還是阿煦你有辦法。”
應文煦輕笑不語。
馮黛低著頭說道:“我……我爹爹說,我今年已經十六了,親事不能再拖了,說是要給我想看人家。”
應文煦聽到馮黛的話,眸子微動,說道:“也是,你確實該好好考慮終身大事了。”
馮黛聽到應文煦的話,忍不住抬頭看向他:“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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