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一行人從院子里采摘了一些果子,便開始游船去了。
泛舟兩圈,紀顏寧的衣裳被元嬌嬌用水打濕了些許的一角,靠岸之后便跟著山莊里的丫鬟去客院換身衣裳。
從客院里走出來,正欲和元嬌嬌她們會合,可才走到一半,卻是碰上了一個熟人。
正好要在長廊處的拐角遇上了沈燕蘭。
“真沒想到這么巧,在這兒都能遇上你。”沈燕蘭開口對紀顏寧說道。
紀顏寧微微挑眉,說道:“不巧。”
沈燕蘭看著紀顏寧,目光里滿是鄙夷,冷笑道:“真沒想到,紀姑娘還真是好手段,被我們沈家退了混,居然還能勾搭上暄王。”
“與你又有什么關系?”紀顏寧說道,“難不成沈姑娘現在也迫不及待想要嫁人了嗎?”
沈燕蘭面上有些羞惱:“你以為旁人都想你這般不知廉恥嗎?”
紀顏寧淡淡道:“我知不知廉恥和你有什么關系?我如今已經和你們沈家已經沒有關系了,你又何必像瘋狗似的咬著我不放呢?”
“你罵誰是瘋狗?”沈燕蘭怒道。
紀顏寧瞥了一眼她:“好狗不擋道,當道的可不就是瘋狗?”
她們明明都已經沒有交情可言,卻還要故意在這個路上攔下自己,紀顏寧對她是頗為不喜。
沈燕蘭怒氣更甚:“別以為你當了縣主我就怕你!”
紀顏寧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說道:“不是你提醒我都差點忘了,本姑娘現在是個縣主,你見到我不行禮也就罷了,居然還惡言相向,這就是你們沈家的教養嗎?”
沈燕蘭說道:“你這個縣主的名頭是怎么得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哦?”紀顏寧微微挑眉,說道,“沈姑娘這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嗎?”
沈燕蘭聽得紀顏寧居然用皇上壓她,咬牙切齒道:“你莫用皇上壓我,你當初知道我母親不可能讓你進沈家的門,便獅子大開口要了我們沈家的兩個鋪子,明明已經答應過不再和我們沈家有牽扯,卻還是故意接近我兄長,魅惑于她,當真是心機得很!被退婚只有又纏上了暄王,可真是不要臉的很。”
紀顏寧聽著沈燕蘭細細數著自己的過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她卻是冷笑道:“當初我父親救下了沈老太爺,是你們沈家先提出定親的,可不是我們紀家逼著你們定親的。可是在我父母雙亡的時候,看不上我們紀家,欺負我一個孤女,退了這門親事。救命之卻換來恩將仇報,第二次也明明是你的兄長親自提親,反悔的還是你們,如今卻說得我一無是處,你們沈家算是什么東西!”
沈燕蘭聽到她這般看不起沈家,一時間怒道:“你不過是個商賈之女,憑你的身份也好意思貶低我們沈家!”
“身份就能代表一切嗎?”紀顏寧道,“古往今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多的是,披著士族的皮,做著齷蹉的事情。都說滄州沈家尚禮,如今看來,還不如鄉野村婦。”
沈燕蘭被紀顏寧的話氣得青一陣白一陣的,沒想到紀顏寧這般能說。
紀顏寧說道:“既然你們早就說過我們紀家和你們沈家已經毫無瓜葛,就不要總是出現在我的面前找不痛快,一邊說著不屑于我,一面又死皮賴臉地湊過來,怎么?沒有我這個小人的襯托,就顯不出你們沈家的高尚不是?”
沈燕蘭道:“你巧舌如簧,我辯不過你!”
“理虧而已,自然辯不過。”紀顏寧說道,“既然說過既然都是仇人,以后見面就不要再像有交情似得湊過來讓大家都不痛快,平白攪了我的好心情。”
她不想再和沈燕蘭再多說,隨即饒過了她的身旁,直接就走了。
在她身后的紫玉瞥了一眼沈燕蘭,心里對她頗為不喜。
幸好小姐沒有繼續和沈家的婚約,否則日后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的。
小姐的眼光可真是好得很。
沈燕蘭看著紀顏寧離開,狠狠地跺了跺腳,氣惱道:“明明都是她的錯,為何她卻能如此這般理直氣壯地將過錯都退到我們沈家的頭上來。”
她隨即帶著丫鬟也離開了。
而在這個長廊的轉角處,容澈正沉著臉看著司徒靜心。
他淡漠地開口道:“這就是你讓我來看的好戲?”
司徒靜心像是被容澈看穿了心思,但是她只是借口過來跟容澈道歉,再“無意”撞到她們說話而已。
她咬唇說道:“剛才澈哥哥也聽到了,紀顏寧和沈家的這些淵源,澈哥哥當真都不介意嗎?若她真是個好人,那沈家為何無緣無故地退了兩次親事?”
容澈看向了司徒靜心,說道:“我既然能讓皇兄賜婚,說明我認準的人只有她一個,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可是……”
司徒靜心還要繼續說什么,卻被容澈給打斷了。
只聽容澈說道:“你若是不喜她,日后便少接觸便是,反正你的年紀不小了,該是時候考慮親事了,這件事我會同你的父親提的,畢竟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照顧。”
聽到容澈要給自己找親事,司徒靜心的臉色一下子刷白。
“我不想嫁給別人。”司徒靜心可憐兮兮地看著容澈,說道,“澈哥哥,我一直都喜歡你的啊,我想嫁的人只有你。如果澈哥哥非要娶紀顏寧也沒有關系,我當個側妃什么的也可以的。”
她的語氣里帶著些許的懇求。
容澈仍是面無表情,說道:“出了顏寧,我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你是司徒叔叔的女兒,自然是要選一門好的親事,當正妻才是。”
司徒靜心搖頭:“我不,我只想嫁給澈哥哥!”
在她的眼里,這長安城里所有的男子都不如澈哥哥好。
容澈淡漠地說道:“可是我不會娶你。”
司徒靜心愣住:“為什么?你為什么寧愿娶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低賤商女,也不愿意娶我?”
“這件事與她無關。”容澈說道,“即便是沒有她,我也不會娶你。”
司徒靜心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容澈。
以前那個總是對自己笑吟吟,而且十分縱容的澈哥哥,現在卻冷漠地像是個陌生人一般。
司徒靜心只覺得自己的心酸澀的厲害,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她那么喜歡容澈,可是得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容澈說道:“司徒叔叔對我照顧有加,所以我對你也會多加照顧,把你當妹妹,并沒有其他的想法,如此而已。”
“我知道了。”司徒靜心苦笑道,“不過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容澈眸子微動,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就回去和她們會合吧。”
他的語氣溫和下來,就像是以前他對自己的態度一樣。
只是現在司徒靜心很清楚,在容澈的心里,自己不過是“友人”家的姑娘罷了。
“不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司徒靜心說著便朝著山莊外的方向小跑了出去。
容澈看著司徒靜心的背影,只是讓護衛看著她,護送她安全回到城內。
沒有司徒靜心在,一行人玩得倒是頗為盡興。
這避暑山莊本就是為了招攬達官貴人前來游玩的,倒是設下了不少好玩的東西,而且地方清涼無比,休沐日里來一趟,倒是不錯。
這里有專門采摘的果園,紀顏寧挑了些許回去,傍晚的時候去了一趟紀宅。
原本是想給應文煦送些過去的,但是她到紀宅的時候,發現冒聰也在。
紀顏寧倒是有些驚訝,看著在院子里等著自己的冒聰。
“不是說這兩日不用過來了嗎?等你做了決定,替我辦好了事情,我才會繼續給你治療。”紀顏寧說道。
冒聰聽到紀顏寧的話,倒是沒有意外。
他說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在我父親的觀星上動了些手腳,還按把你寫出來的分析用父親的名義交給欽天監的文史了。”
紀顏寧看著他不似說謊的模樣,說道:“今天出來的匆忙,沒給你帶藥。沒想到你小子辦事速度還挺快的,明日若是有見效,我便給你把之后的藥都帶過來,日后你也不必日日來紀宅了。”
冒聰聽到紀顏寧的話,心中想說來這里也不錯,畢竟還可以吃到不少的好吃的。
他只是點了點頭,應了聲是,正想離開,紀顏寧給了他兩個大大的果子,他也沒拒絕,抱著就小跑出了紀宅。
冒聰離開之后,紀顏寧眼角里閃過了一絲的笑意。
不知道這回蘇凝雪要怎么逃才是。
聽聞五公主的體臭已經除去,還在凈水庵里養好了那潑辣的性子。
在二皇子的求情之下,五公主很快就搬回了皇宮,正好五公主也已經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紀,皇帝想著養幾日再嫁出去也無妨。
正好蘇貴妃也需要知道五公主的病好是不是靠解藥還是靠其他的東西,便讓她住在了自己的附近。
只是沒想到五公主回來知道自己的母妃也染上了體臭,更是驚恐不已,并不想和蘇貴妃親近,生怕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她又被她的母妃給傳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