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的時候,紀顏寧和容澈便到了白鶴堂賣胭脂水粉的鋪子里。
鋪子不算大,但是看起來卻讓人很舒服,里面的裝飾擺設倒是恰到好處,既沒有讓人覺得太過華貴而買不起,又不會覺得太過廉價讓人止步。
看得出來,這個鋪子的管理確實不錯。
這些日子里,因為鎮子上的姑娘不少都被莫名其妙的毀容了,所以鬧得人心惶惶的,街上自然沒有多少個姑娘家。
連走進這樣賣胭脂水粉的鋪子,竟然也見不到多少姑娘,就算是有,都是帶著面紗的。
如此一來,紀顏寧的出現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特別是她的這張白皙的臉,精致的五官,一眼便讓人有些挪不開。
站在他身邊的容澈同樣是奪人眼球,通身的氣質可非尋常人能匹敵,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看見有客人進來,白鶴堂的掌柜隨即笑吟吟地迎了上前:“姑娘要買些什么?我們這兒的胭脂水粉可是鎮上最好的。”
紀顏寧道:“我先看看。”
掌柜點頭,隨即便跟著紀顏寧,倒是不遺余力地向她介紹著鋪子里的東西,畢竟這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兒。
看見紀顏寧的這張臉,其他的姑娘們也都在低聲地討論起來,想知道紀顏寧到底是如何保養皮膚的,看得都讓人有些艷羨。
紀顏寧目光淡淡的,氣質有些疏離,對于那些姑娘們來說,像是一個出身極高的世家小姐,所以眾人也不敢貿然上前打擾。
她在鋪子里轉了一圈,將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放在了一盒胭脂上。
那盒胭脂就和張巧兒用的那一盒一模一樣。
“姑娘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店里最受歡迎的胭脂。”掌柜上前說道,“姑娘要買一些嗎?”
紀顏寧說道:“好。”
說完她用手指了一大片的東西,說道:“這些,每一樣都給我來一份。”
掌柜聽到紀顏寧的話,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個姑娘簡直就是財神爺,急忙應了下來。
只是他還沒開始動作,后面就過來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上前道:“姑娘這是第一次到我們白鶴堂買東西吧?”
紀顏寧和容澈目光雙雙朝著他看了過去。
掌柜解釋道:“這是我們的東家。”
紀顏寧記得之前得到的信息里,白鶴堂的東家名叫劉孝宗,原本她還以為劉孝宗會和樓家有什么牽扯,或者是自己所認識的人,可是現在看見了人,她確實半點印象都沒有。
劉孝宗上前,解釋道:“鄙人姓劉,兩位看起來倒是生客。”
紀顏寧倒是不避諱,說道:“是啊,我們這兩日才來鎮上的,出門在外,倒是沒帶什么東西,反正要在這兒住些日子,所以想來要置辦一些東西,看起來這個店倒是不錯。”
劉孝宗的目光在紀顏寧和容澈的臉上打量一番,隨即笑道:“便在心里下了結論,必然是世家大家里出來的公子和小姐,出手也是闊綽。
他說道:“看紀姑娘相貌這般出眾,想來平日里沒少下工夫,自然不是什么隨便東西都能往臉上用的。”
其實紀顏寧如今才十六歲,平日里根本用不著濃妝艷抹依舊讓人挪不開眼。
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語氣淡淡地說道:“自然,太廉價的東西我看不上。”
劉孝宗說道:“我們這兒姑娘用的胭脂水粉不少,但是有些東西用起來因人而異。”
紀顏寧微微挑眉,說道:“哦?還有這樣的說法?”
看見紀顏寧對自己所說的話有些興趣,劉孝宗心里更是高興,于是開始和紀顏寧侃侃而談起來。
容澈就站在紀顏寧的身邊,若不是因為紀顏寧提前交代過,他只怕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雖然劉孝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平常的生意人那般對著紀顏寧介紹著,但是從他的眼睛偷偷的打量就看的出來,這個男人還真是不安分。
容澈很是不喜歡他這樣打量紀顏寧。
紀顏寧卻是毫無知覺一般,是不是還附和上一句。
“呦,這位姑娘好眼生。”
從門口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紀顏寧聽著聲音有些熟悉,隨即轉頭朝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是看見眼前的人,紀顏寧卻是愣了一下。
橙月。
前世她的貼身丫鬟。
她竟然沒有死!
容澈看見紀顏寧的目光,就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身份不簡單,紀顏寧是認識這個人的,而且還極為熟悉,否則不可能如此驚訝。
不過紀顏寧不是那種容易將情緒外露的人,她雖然驚訝,但是轉瞬之間眸子里便恢復了清明,甚至帶著一絲的冷意。
橙月沒有死,在她出事前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經找不到橙月了。
說明橙月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應家可能會遭殃,所以才早早的逃難去了。
那么她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紀顏寧腦子里排除了她是容嶙或者蘇凝雪安排的人,因為如果是容嶙的人,得手之后要么為了逃命奪得遠遠的,要么就是得到容嶙的饋贈,不至于要打拼個十幾年才有這樣的鋪子。
所以橙月到底是怎么知道并且逃離的呢?
紀顏寧眼中的異樣,除了容澈,橙月自然也看到了,不過她發愣只是一瞬間,像是看錯了一般。
不過看見紀顏寧的這張臉,橙月的目光還是有些嫉妒的。
“月娘,你來了。”劉孝宗在看見橙月的時候,目光似乎有些心虛。
橙月說道:“是啊,今天早上我就去貨倉了,忙死忙活的,沒想到你倒是得了清閑。”
“我……”
還沒等劉孝宗開口,橙月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不過這次是看著紀顏寧說道:“這位姑娘,你是來買胭脂水粉的吧?我是這鋪子的老板娘,若是有需要的,都盡管告訴我。”
紀顏寧神色復雜,不過看到他們這夫妻兩人的模樣,她倒是有些懷疑,那些外人傳的什么夫妻恩愛是不是真的。
她眸子一轉,說道:“不用了,我看著這位劉老板剛才就解釋得頭頭是道,我很是喜歡。”
聽到紀顏寧的話,容澈的臉色漸漸有些黑沉了下來。
而橙月更是如此,她盯著紀顏寧的這張臉,隨即溫和的笑道:“若是姑娘真心喜歡我們家的東西,倒是要記得來時常光顧才是。”
“如果東西不差的,我自然會再來的。”紀顏寧淡淡地看著橙月。
橙月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迎上了她的目光,心里卻是莫名有些難安,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些奇怪。
那雙眼睛,像極了某個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將她的心給看透一般。
只是眨眼之間,她回過神來,卻發現眼前站著的,不過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罷了。
這個時候管家已經將紀顏寧買的東西已經全部包好了,她身后的錦鶴上前將東西都提著。
橙月很不喜歡紀顏寧,十分不喜,特別是她的那雙眼睛。
不過她仍是一副溫和不已的模樣,說道:“既然姑娘這般大方買下我們白鶴堂那么多東西,我看姑娘倒是合眼緣,多送兩盒我們白鶴堂新研制出來的面膏。”
她說著便朝著旁邊的一個小廝看了過去。
那小廝得到橙月的示意,隨即點頭,去二樓將兩個盒子拿了下來。
紀顏寧豈有不收之理,她笑著說道:“既然老板娘這般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日后定然會再來的。”
她說著目光瞥了一眼劉孝宗,隨即和容澈一起走出了白鶴堂。
劉孝宗自從橙月回來之后,就一直沒有開口過,只是看著紀顏寧離去的背影,目光對橙月有些不耐煩了。
隨即抬步便走上了二樓。
橙月的眸子有些陰騭,隨即跟了上前,走上了二樓的房間,便把門給關上了。
“劉孝宗你是什么意思?我這么辛苦得忙里忙外的,你居然還想著勾搭女人?”橙月有些氣憤。
劉孝宗不耐煩地說道:“你講點道理,我不過是在做生意罷了,你也看到了,那姑娘就是過來買東西的,我能有什么心思?”
“你有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橙月冷哼道,“當初你偷了我的藥,自己做了什么還用我再說嗎?”
劉孝宗說道:“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在胭脂水粉里下毒,若是被人查出來,我們的生意還要怎么做?”
“若非是你看上那些女人,我又怎么可能會下這樣的手。”橙月說道,“更何況又不是每一盒東西里面都有毒,鎮上的官差那么笨,有哪個會查的出來?”
她對于自己秘方還是十分自信的,那毒藥無色無味,尋常人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會將毒藏在胭脂盒子里。
劉孝宗道:“你到底要胡鬧到什么地步!”
橙月冷笑:“我胡鬧?你可別忘了,你能走到今天,都是因為有我在,若不是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資格來質問我,竟然還想著背著我偷人!”
劉孝宗聽到橙月這么說,是徹底的怒了:“即便是沒有你,我也能活得好好的!還有,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來,憑什么不許我在外面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