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初紀瑯說是將司徒靜心隨便扔了個地方,但是柳牧最后還是知道了司徒靜心的下場。
司徒烽這般找上門來,柳牧雖然氣憤,但是并不想讓紀顏寧和紀瑯摻和到這件事之中來。
紀顏寧聽著管家的話,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為什么要回避呢?既然司徒大人是來找我的,我更不能避而不見了。”
她能躲得了一時,可不能躲得了一世。
管家聽著紀顏寧的話,倒是有些驚訝,也有些緊張。
是柳牧讓人他在門口守著,讓他看見表小姐便不能讓她這么快回府中。
看見管家還要說話的樣子,紀顏寧淡淡一笑,說道:“你覺得我現在走得了嗎?”
管家備她這句話弄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可是轉頭看向了附近的司徒府護衛時,便知道她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原來司徒烽早就派人在暗中盯著柳家了。
若是這個時候紀顏寧回了柳府而又離開,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難道自己家還不能回了?”紀顏寧面無表情,倒也不像是懼怕司徒烽的樣子。
她抬步就帶著紫玉和護衛走進了府中。
知道司徒烽在正廳,紀顏寧直接就朝著正廳而去。
只是還未到正廳的時候,便聽說紀瑯也剛去了正廳去見司徒烽。
“柳大人,您這外甥可當真是不錯。”司徒烽目光灼灼地盯著紀瑯,眼前這個看起來才十歲左右的少年,居然能將服藥后的司徒靜心扔去流花巷,可見手段之歹毒。
紀瑯看著他這兇神惡煞的模樣,卻是絲毫的不懼。
“不知道司徒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紀瑯抬眸看向了司徒烽,開口問道。
司徒烽見著這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冷冷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紀瑯看向了司徒烽,思忖了一會兒,唇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說道:“難不成司徒大人是來賠禮道歉的?當初司徒靜心先設計我姐姐,后綁架了我,又打算威脅我姐姐,這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是得要好好道歉呢。”
聽到紀瑯這么說,司徒烽道:“你還當真是看得起自己,本總督給你道歉?”
紀瑯聽得司徒烽這么說,臉上有些失望:“原來不是啊,你女兒做了那么多壞事,我還以為司徒大人是過來道歉的呢,結果不是。”
“你也配?”司徒烽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越發覺得他可惡。
紀瑯皺眉,說道:“看到司徒大人這般模樣,我總算是知道為何司徒靜心會如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了,果然是因為司徒大人教導有方,所以才有這樣的女兒,做出這么多令人不齒的事情。”
司徒烽被紀瑯這般冷嘲熱諷,這會兒倒是惱怒了。
“你小子害了靜心,竟然還這般出口狂言!”司徒烽道,“我今日就要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紀瑯眸子微沉,說道:“司徒大人這般有精力,為何不好好管教你的女兒,你不管教,可就有其他人替你好好教她如何做人了。”
“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還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司徒烽看紀瑯不順眼,本來就是過來找茬的,如今紀瑯這般挑釁,他自然難以忍耐,一掌便朝著紀瑯的方向打了過去。
紀瑯靈活地側身過來。
原本還坐在主位上的柳牧看見司徒烽當面就上人,也急忙上前想要護住紀瑯。
一時之間柳牧和司徒烽直接在正廳上打了起來,雖然柳牧并非是司徒烽的對手,可是紀瑯有武功傍身,在柳牧的阻擋之下,司徒烽更是碰不到半分紀瑯的衣角。
司徒烽惱怒,喊道:“來人!”
司徒府的人抽出劍來,將整個正廳給圍住了。
而司徒府的人一動,柳府的護衛自然不甘示弱,紛紛抽劍警備著。
“司徒大人就打算在侍郎府動手嗎?”門外響起了紀顏寧的聲音。
眾人的目光朝著門外看了過去,只見紀顏寧緩緩地抬步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司徒烽的眸子沉了下來。
他雖然之前并未見過紀顏寧,不過關于這個女子,他倒是有幾分印象的。
自從得知是一個商籍女子和暄王定了親,他也就回憶起了當初在恒城的事情。
紀顏寧在恒城救下了許多女子,名聲甚佳,不過他記得的卻是當初她給容澈留下的三樣東西。
太醫院才有的膏藥,還有蘇繼文的隱秘,和一疊銀票。
當初容澈和他都不得其解,一個普通的商戶女子,甚至還沒有攀上柳家,怎么可能會有這些東西?
那個時候的寶昌記在江南一帶只是小有名氣罷了,還沒有今日這般壯大,若是朝中無人,又怎么可能會得到那樣的東西?
即便是柳家的人,也不可能得到御用的膏藥。
所以他知道紀顏寧并不是個善茬。
可是沒想到女兒非要和她過不去,還硬生生吃了幾個暗虧。
如今司徒烽看見了紀顏寧,這個女子和傳言之中相差不大,容貌上乘,氣質清冷,特別是她看過來的時候,眸子里的肅殺之氣倒不必他這個武將要差幾分。
紀顏寧走進了大廳,說道:“司徒大人這是來侍郎府鬧事?難不成您在合江待得久了,連長安城的規矩都忘得差不多了,沒有皇帝的調令,您這般在侍郎府動手,莫不是無視皇家律法?想要開始造反了?”
司徒烽看著紀顏寧,松開了手,后退了兩步,目光看向了紀顏寧,說道:“紀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也難怪靜心在你手下吃了不少的虧。”
紀顏寧眸子泛冷:“我從未想過要和司徒姑娘作對,只是她不依不饒,總是找我麻煩,手段毒辣,我弟弟不過是小小的回擊罷了,難不成總督大人以為自己一手遮天,可以為所欲為嗎?”
“小小的回擊?”司徒烽咬牙道,“就憑你弟弟做的事情,我就算是殺了他都不為過。”
紀瑯卻開口道:“是司徒靜心想要這么對我姐姐,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司徒大人若真是覺得做這樣的事情殺了也不為過,那我當初就不應該手下留情,直接一箭射死一了百了。”
司徒烽聽著紀瑯的話,更為惱怒,咬牙道:“你這個狂妄小兒!”
他說著奪過了一旁護衛的劍,就要沖著紀瑯的方向刺過去。
袁武一躍上前,伸手攔住了司徒烽,兩人交了起來。
司徒烽雖然是總督,可是袁武當了那么多年的暗衛,武功極高,司徒烽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很快司徒烽手上的長劍就被打落在地上。
紀顏寧走了上前,說道:“司徒大人若是愿意好好說,我們可以奉陪,但是這般想要我們姐弟的性命,我們可是留你不得的。”
司徒烽的目光看向了紀顏寧,咬牙道:“怎么,你還想要對我動手?”
紀顏寧看著他的模樣,笑道:“聽聞長河河壩決堤,合江應該也收到了影響才對,若是我的消息沒有錯,合江百姓受災,但是你這個合江總督卻為了女兒的事情在長安尋滋挑事,鬧事侍郎府,若是皇上和文武百官知道,或是百姓們知道,大人猜一猜,會有什么樣的影響呢?”
司徒烽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之前之所以趕著回合江,就是因為長河決堤的事情,現在合江也受災了。
可是聽聞女兒出事,他就吩咐了手下處理賑災事宜,就趕回來長安了。
這些事情,紀顏寧又如何能得知?
紀顏寧卻沒有告訴他自己是如何得知的,只是說道:“若是你這個總督之位不保了,不知道你的女兒還會不會如此囂張?”
“你以為這樣就能扳倒我嗎?”司徒烽覺得受災并不算太嚴重,到時候他只要在皇帝面前裝個傻,再保證好好處理后續事宜,皇帝大概也只是指責一番罷了。
畢竟他當合江總督那么久,不是說廢就能廢的。
這個小姑娘還真以為她能撼動司徒府嗎?
紀顏寧聽著司徒烽的話,眸子里卻是閃過絲絲的冷笑之意:“當然,總督大人哪里是能這般好欺負的人?所以我特別備下了不少的招呢,比如你的手下仗勢欺人,搶占土地,殺人枉法;你的家仆強搶民女,你的女兒更是不用說了,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還用得我一一細數?”
司徒烽的目光看向紀顏寧,咬牙切齒道:“你血口噴人!”
紀顏寧上前,走到了柳牧的身邊,其實司徒烽當個總督也還過得去,只是御下的本事太差,正如他將女兒養成這般性子一樣。
所以他手下的人犯了事情,他未必會知道。
但是他知道與否不重要,這些事情全都壓在他的身上,就算是那些人說與司徒烽沒有關系,誰又能信呢?
畢竟事情是司徒烽吩咐去做的,只是手下的人用的手段,出乎他的意料罷了。
紀顏寧說道:“我已經警告過你們司徒府,是你們不識抬舉。”
司徒烽氣得要吐血,他怎么也不會想到,“不識抬舉”這四個字,會由一個商籍女對自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