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問過了才知道,容祁登基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了,也就是說,自己所看的那本小說早就已經走完了劇情。
也就是說自己知道的劇情完全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她大概就是一個和主角團毫無交集的小透明?
不過想想覺得這樣也不是不好。
在的時候,她就覺得女主紀顏寧太聰明了,手段了得,要是和這樣的人相處,只怕分分鐘被秒成灰。
紀瑯不知道眼前的岑歡在想什么,看她一臉糾結的樣子,確實很想是把腦子給摔壞的了。
他以前沒怎么見過岑青山的小女兒岑歡,來這里之前他就聽說岑尚書的女兒似乎是逃婚了,一直找不到人,不知道現在自己面前這個岑歡,是不是逃婚的那個姑娘。
岑青山和紀家的關系一向不錯,當初是姐姐一手將他退到尚書的位置上的,這些年來對紀家頗為照顧,幫他把女兒帶回去也是應該的。
“王良,那些人為什么要追殺你啊?”岑歡問出了一直都好奇的問題。
紀瑯抬眸看著岑歡,見她一副什么都很好奇的樣子,眸子微動,說道:“你都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被追殺就不怕惹上麻煩?”
岑歡聳了聳肩,說道:“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不是嗎?”
紀瑯只覺得好笑,說道:“我要是個殺人犯,所以被人追殺的怎么辦?”
岑歡顯然沒想想到有這個可能,她歪著頭想了想,又看了看紀瑯,皺眉說道:“看起來不像。”
紀瑯啞然失笑:“哪里不像?”
“你長得這么好看。”岑歡是個顏控。
紀瑯道:“就是因為長得好看,所以做壞事才方便。”
岑歡:“……”
不是很懂你們古人的想法。
因為不能在村子里逗留太久,這里又沒有大夫,紀瑯只能帶著她前往附近的小鎮上。
村子里有的村民要去鎮上,都是坐牛車的,他們兩個人也不列外,雖然穿著村民的粗布衣裳,不過兩個人在他們之間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模樣。
岑歡一路上對所有的東西都十分的好奇。
在現代的時候雖然去過農村,可是和現在是不一樣的,如今的風景還有空氣,是現代很多地方都比不上的,讓人覺得莫名的心情舒暢,將穿越的未知和不安壓下了那么些許。
到鎮上的時候已經不早了,街上很是熱鬧,全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岑歡覺得就像是在電視劇里的場景,不免有些驚嘆。
紀瑯余光瞥到她這副模樣,已經完全肯定她是真的失憶了。
到個鎮上都能露出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岑歡因為不會弄發髻,而是將頭發用帶子直接高高束起,不施粉黛,看起來就像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樣,好奇地看著鎮上正在賣的東西。
“小丫頭,要買胭脂嗎?”
“發簪需要嗎?”
“買包子咯!”
岑歡一路看著過來,卻是什么都沒有買,因為她沒有錢。
走了一會兒,這才回頭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紀瑯,說道:“王良,你有錢嗎?我餓了。”
看她這般不客氣的模樣,紀瑯失笑,不過仍是點點頭,帶著她走入了一家客棧之中,跟小二點了幾個菜。
岑歡坐在凳子上,目光在打量著這個客棧的格局和周圍的人。
客棧向來都是消息傳遞最多的地方,幾個人聚在一起聊起來,周圍的人時不時也湊上去說幾句。
“聽說雞頭山那邊出現了兩頭老虎,還咬死了人,可不能再往那邊去了。”
“真的假的,一直沒聽說過那里有老虎啊?”
“前兩天有人親眼看見的,聽說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而且死的都很慘,被咬得不成樣子。”
紀瑯和岑歡坐在離他們不遠的桌子上,自然也是聽到了這些話的。
岑歡心中忍不住發寒,這年頭確實是有野生老虎在外面吃人的事情。
古代很危險。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店中的小廝就將飯菜給端了上來。
岑歡拿起旁邊的茶壺給紀瑯斟了一杯茶,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要是在雞頭山附近真的遇見了老虎怎么辦啊?”
“還是養條狗比較妥當,關鍵時刻能救命。”
“你可不要開玩笑,狗哪里會是老虎的對手。”
“誒,你這就是不知道了吧,有句話不是叫虎落平陽被犬欺嗎?狗肯定是能壓制老虎的……”
“咳咳——”
聽到那句“虎落平陽被犬欺”,正打算喝茶的岑歡突然就被嗆到了,猛地咳嗽了幾聲,然后拍著胸口順氣。
紀瑯素來注重餐桌禮節,倒是沒有見過岑歡這般不顧形象禮節的。
“哈哈哈……”岑歡一邊咳一邊笑,說道,“虎落平陽被犬欺是這么用的嗎?”
周圍的人不是很理解她的笑點,都轉頭看向了她。
岑歡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小丫頭,你這是什么意思?在笑的是我?”
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開口了,看起來有些不悅。
岑歡訕笑一聲,立馬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我覺得這位大哥說得很有道理。”
不過看見了岑歡的臉,又見她只和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白臉坐在一起,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問道:“我看你剛才一直笑,是覺得我說得的話很可笑啊?難道你有什么其他的辦法不成。”
岑歡自然聽出來這個人言語之中的挑事意味,慢慢的惡意,她眸子微動,說道:“如何你怕被老虎吃了,以后如果碰上老虎,就跪下來喊父親,它肯定就不吃你了,畢竟有句話叫做虎毒不食子。”
說完這句話,岑歡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說道:“不過這可能對你來說也沒什么用,畢竟虎父無犬子。”
聽到岑歡這么說,原本還在看戲的紀瑯勾唇一笑。
小爪子還挺鋒利。
整個客棧的人安靜了好一會兒,這才有人反應過來岑歡說的是什么意思,突然都笑了起來。
“這是在罵你是狗兒子呢哈哈哈!”男人的同伴笑著說道。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怒了起來,正要站起來走向岑歡。
岑歡道:“怎么,你還想這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啊?”
她這樣先發制人,倒是讓男人不好再真的直接找她麻煩,只是暗罵了幾句,也不覺得解氣。
岑歡撇了撇嘴,不想再理會這樣的人,低頭自己吃起了飯菜。
紀瑯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說道:“你這樣惹惱了他,若是他要找你麻煩怎么辦?”
岑歡剛想開口說道可以報警,突然想到這里是古代,根本沒有那么方便,更何況她看了小說,也知道這個背景里的人,有些喜歡仗勢欺人,一點點小事不可能鬧到衙門去。
聽到紀瑯這么問,她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沖動了,只能說道:“這不是有你在嗎?那么多人追殺你,你都安然無恙,肯定是個大佬,不在乎仇人多一個兩個的。”
紀瑯:“……”
正吃著飯菜,岑歡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對了,你家在哪里?”
紀瑯倒是沒有隱瞞:“江州。”
岑歡聽到這個地名還是十分熟悉的,畢竟小說里女主重生后就是在江州的紀家,不過現在女主已經嫁給了男主,應該是不在江州的。
她思量著看向了紀瑯,小心翼翼地問道:“好歹我們也算是共患難了,我如今記不得自己的親人,不如跟你一同去江州如何?給你當個丫鬟什么的,不過賣身契就不要簽了吧?”
紀瑯聽了她的話,眸子微閃,問道:“我家丫鬟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不就是端茶倒水的事情嗎?”岑歡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個念過大學的,這樣難度低的工作對她而已應該不算是什么事兒。
自己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不夠,又沒有原身的記憶,簡直寸步難行,只能跟著紀瑯。
她在現代學的是網絡工程的,穿越之后難不成要去掃蜘蛛網?
相比較起來,當個丫鬟還能吃飽穿暖。
哎,她覺得自己能力不夠,也不是一個有野心的穿越者。
紀瑯點頭,說道:“也不是不行。”
賣身契自然是不能要的,否則岑青山能跟他拼命。
岑歡說道:“那我們吃了飯,要趕路去江州嗎?”
在書里,江州是個很富饒的州郡,而且女主紀顏寧掌管的寶昌記也是在江州,應該不會太差。
紀瑯搖頭,說道:“在這個鎮上等著。”
岑歡不解,不過她看著紀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莫名覺得這個人還是很靠譜的,她只能聽他的。
既然要住下,紀瑯便在客棧里開了兩個房間。
歡歡喜喜的讓小二抬水進水進房間洗了個澡,岑歡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再次將頭發束成一個利落的馬尾,走到了鏡子前。
說實話,因為之前一直沒有鏡子,這是她穿越過來第一次看見自己的這張臉,連她都被嚇了一跳。
這是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眉如細柳,雙眸如辰,櫻桃大小的唇,看起來小家碧玉,也難怪當初那兩個人販子會說她“能賣個好價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