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周雨辰拎著酒來到百草園,徑直走到張天澤的別院內。
“無趣,找你喝酒。”
周雨辰面無表情。
“喝酒就喝酒,姿態還這么高冷,你小子要是多笑笑,肯定能迷倒很多女人。”
張天澤沒好氣的說道,然后在別院內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他和周雨辰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但經過演武場上一戰之后,二人卻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彼此間聊天,根本沒有半點陌生感,完全像是認識許久的老朋友。
所謂不打不相識,像張天澤和周雨辰這種打到毫無陌生感的,可見那一戰對二人的影響有多大。
周雨辰也不答話,他將一個翡翠酒壺砰的一聲放在石桌上面,然后手掌一翻,猶如變戲法一樣,變出兩個晶瑩剔透的酒杯來。
“家伙式還挺全,不過有酒沒菜怎么行呢。”
張天澤聞到酒香之氣,也是忍不住心曠神怡,像這種接著黃昏之光在山頂飲酒的閑情雅致,張天澤還從來沒有過。
“胖子,去弄點下酒菜來。”
張天澤對著別院大門之外大聲喊道。
“是,天哥。”
胖子無處不在,接到張天澤的命令,立刻屁顛屁顛的去準備。
“你的血脈,極其霸道,像極了傳說中的霸體。”
周雨辰看向張天澤,開口說道。
“霸體。”
張天澤曾經從師父的口中聽說過這種世所罕見的體質,霸體一出,誰與爭鋒。
霸體舉世無雙,有著與天比高的霸氣,有天下第一體之稱。
張天澤霸血蘇醒之后,也懷疑過自己的體質是不是傳說中的霸體,但霸體畢竟太過于強悍,不是張天澤能夠想象的。
“沒錯,我的天目魔瞳,已經極其罕見,遠超普通的神體,而你不但可以抵擋我的天目神光,還在修為低我一個級別的情況下和我打成平手,除了無雙天下的霸體之外,普通的體質,根本做不到。”
周雨辰無比自信的說道。
“傳聞,霸體一出,誰與爭鋒,人族也算是昌盛了,竟然出現兩個霸體。”
周雨辰道。
“另一個是誰?”
張天澤瞬間來了興趣。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人族戰神的傳說嗎?”
周雨辰一愣,戰神的威名獨步天下,曾經天榜第一人,誰人不知,張天澤竟然沒有聽說過。
張天澤攤了攤手,他從深山而來,師傅倒是給他將了許許多多有關元天大陸的事情,人族,妖族,神族,分占九州,彼此間的糾紛也聽了不少,卻唯獨沒有聽說過霸體和戰神傳說。
“戰神前輩乃是我畢生之偶像,雖然他現在成為了人族的禁忌話題,但我周雨辰卻不怕,我毫不掩飾對戰神前輩的崇拜,據我所知,戰神前輩曾經也是蜀山弟子,三十多年前,蜀山出現無雙霸體,猶如驕陽一般快速崛起,年紀輕輕就達到了恐怖的半步圣人地步,位居人族天榜第一人,為大夏人族立下汗馬功勞,當年神族和妖族強勢,侵占我人族,戰神前輩的橫空出世,力抗兩大族,為人族收服了許多失地,成為人族最敬仰的戰神,也是神族和妖族迫切想要除掉的對象。”
周雨辰道,提到人族戰神,他的情緒波動很大,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崇拜。
張天澤眸子生輝,也是忍不住熱血激蕩,他能夠想象一人獨抗天下的壯志豪情,那是真正的男兒熱血,難怪周雨辰言語間對戰神如此的崇拜和追崇,就是換做自己,也會將其當成畢生偶像來看待。
“戰神如今何在?為何會成為人族禁忌話題?”
張天澤好奇問道,既然戰神為人族立下汗馬功勞,應該成為人族神靈一般的存在才對,又怎么會成為讓人畏之如虎的禁忌話題。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畢竟年紀小,沒有生在那個年代,世間有許多傳聞,最開始是從大夏皇朝內傳出來的,說戰神背叛了人族,被天榜高手聯合誅滅,大夏皇朝抹掉了戰神所有的功勛,并昭告天下,不得再論戰神之事,沒有人知道戰神是不是真的死了,但從那以后,戰神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徹底銷聲匿跡,而戰神的話題,也成為禁忌,無人敢論。”
周雨辰道,說到這里,眼底深處也是流露出一絲神傷。
“一代人的傳說,就這樣銷聲匿跡,著實悲涼,只是戰神為何要背叛人族?”
張天澤不解。
“不知道,傳聞太多,沒有幾個是可信的,反正都已經成為過去了,我今日跟你講了之后,以后也不會再提,你也休要在外人面前提及戰神,以免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周雨辰說道:“如今霸體再現,人族能否重現當年輝煌,說不定,就看你了。”
“縱馳天下的豪情壯志,乃是我男兒畢生所向往,此生若能如戰神那般笑傲天下,縱然只是曇花一現,也是值了。”
張天澤手握酒杯,眼神癡迷,不知道是不是同為霸體的緣故,他對周雨辰口中的戰神,有著極強的親切感,雖第一次聽聞,但崇拜之情,絕對不會比周雨辰少一分。
這一頓酒,二人一直喝到深夜,喝的情投意合,酩酊大醉。
皎潔的月光灑落別院,二人頭對著頭趴在石桌上,石桌早已經被酒水給打濕,二人一點也不嫌棄。
“我周雨辰,沒有朋友,我只是一個孤獨的行者,我爹嫌棄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們欺負我,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破地方,我不需要親人,我也不需要朋友……”
周雨辰喝多了,抓著張天澤的肩膀軟弱無力的搖晃,他的臉貼在冰冷的石桌上面,眼角有水珠劃過,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酒水。
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仿佛找到了一個情投意合的知己,變的喋喋不休。
殊不知,周雨辰今晚上說的話,比他過去一年說的話都要多。
他卸下防備,故意讓酒精麻醉自己,從一個冷傲寡言的魔瞳天才,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話癆。
“不,你有朋友,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朋友,我就是你哥,來,喊一聲天哥。”
張天澤迷迷糊糊的說道。
“天哥!”
周雨辰喊了一聲,二人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