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熱風過后的一場大雨,杜恩和所羅門兩人的寶具引爆所造成的大火得到了抑制,在后邊趕來的消防員的努力下,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大火終于被撲滅。
現場亂糟糟的一片,昨晚發生的災難,可以說是繼十年前的火災以來,冬木市所遭受的最嚴重的一次災害。
據不完全統計,有超過一百人在這一次的災難中受傷,還有十幾人失蹤,數人重傷瀕死,被送去醫院搶救。
這還是杜恩他們各施所能的從火災中救援平民的緣故,不然死傷的人數沒準還會翻上一倍。
看著大火過后,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街道,衛宮士郎不由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和今天發生火災何其相似。
“圣杯戰爭……”
反復念叨著這四個字,如果說剛剛召喚出阿爾托莉雅的時候,他還沒有參與這一次戰爭的覺悟。
那么現在,看到僅僅是兩名從者交戰的余波所導致的慘狀,衛宮士郎明白了一件事。
哪怕他不參與這一次的圣杯戰爭,其他為了贏得圣杯戰爭的御主和從者,也會互相大打出手。
結果,就是今天所發生的災難在明天繼續上演。
想要阻止這一切,就必須終結圣杯戰爭,為此,他需要力量,光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
他必須得到身為saber的阿爾托莉雅的幫助才行。
雖然他相信愿意為了救援普通人而放棄繼續追殺他們的杜恩是一個好人,但是他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為了不讓十年前和昨天的災難再一次的上演,他必須得贏得這一次的圣杯戰爭。
另一邊,與衛宮士郎現在的,心情完全相反,看到因為大火一片狼藉的街道,遠坂凜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archer,我們真的能贏得這一次的圣杯戰爭嗎?”
和衛宮士郎不同,有著豐富的魔術知識,她很清楚昨晚朝她們射落的光束到底蘊含著什么樣的威力,哪怕是她花了好幾年才積攢下來的魔力寶石,和那道極光比起來,就是是水泊里的一滴水,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這個世界上,存在能夠抵擋那種攻擊的魔術師嗎?
遠坂凜不知道,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恐懼。
那不是“人類”能夠抗衡的力量,就像是神明將下的神罰,僅僅是余波就將新都五分之一的區域毀于一旦,能夠發出這樣攻擊的敵人,以及能夠抵擋這樣攻擊的敵人,她到底要怎么戰勝?
“凜,你這個樣子,可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你。”
遠坂凜的身邊,弓兵的身影浮現,他看著眼前的少女,認真的說道。
“任性、強硬、無所畏懼,我認識的遠坂凜絕對不會屈服于眼前的困難,只是因為‘敵人很強’這種事情就放棄,而不是去思考對策,那和不會動腦子的笨蛋有什么區別?”
“什么嘛,區區從者,說得你好像很懂我似的。”
“我也并非無故放矢,雖然敵人很強,但是我們并非沒有絲毫勝機。”
“嗯?”
“無論是beerker還是那名突襲我們的從者,他們在這一次圣杯戰爭中表現出來的實力都太過出眾,難免會被其他從者警惕。”
“archer,你的意思是?”
“沒錯,我們必須得和其他御主結盟才行。就連我們三騎從者聯手都很難擊敗beerker,但是同樣的,只要我們不大意,他未必能抓住像今天這樣的機會將我們擊潰。”
說著,紅a將目光望向柳洞寺的方向。
“更何況,真正能威脅到beerker的,其實并不是我們,而是那名偷襲我們的從者,那種級別的攻擊,我相信就算是他也不愿意承受第二次。”
“只要他不想讓那名躲在暗處的從者撿便宜,面對聯手抱團的我們就不敢輕易出手,在他擊敗那名躲在暗處的從者之前,我們只需要保證自己不被提前清理出場就可以了。”
聽完紅a的分析,腦子轉的很快的遠坂凜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這就是所謂的‘木秀于林’吧。”
“沒錯,圣杯戰爭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戰斗,將‘強者’排除出場,這才是我們這種‘弱者’所應該做的事情。”
“弱者嗎?聽起來真的好不甘心啊!”
“弱者總有一天也能成為強者,但是連現狀都看不清,就連變強的機會都沒有了。”
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就像要把之前的軟弱全部都給發泄出來一樣,遠坂凜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和往常一樣的笑容。
“我知道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只是我沒有想到,像archer你這樣臭屁的家伙也懂得安慰人嘛。”
“哼,你這是在報復我剛才對你的評價嗎?”
“嘻嘻,誰知道呢?居然說女孩子‘任性’,像你這樣的家伙,生前肯定沒有女孩子喜歡。”
一個人獨自走在前面,迎著剛剛升起的朝陽,遠坂凜突然扭過頭來,露出了絕美的笑容。
“但還是謝謝你了,archer!”
花了一個晚上的時候,本來能解決掉三騎從者的,卻因為所羅門的介入而被迫放棄。
雖然在那之后,杜恩也可以選擇毀約,直接對阿爾托莉雅等人出手,但是他看到那些被自己和所羅門的寶具波及進來的普通人后,最后還是沒有出手,而是請求他們協助救援。
一個晚上的持續作戰,這對于伊莉雅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可她還是堅持了下來,直到等他空出手后,才對他抱怨了兩句。
“beerker,下一次可不能那么亂來了。”
第一次看到杜恩那么狼狽的姿態,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就被重創,伊莉雅這個時候才意識到——beerker很強,但是再強的人也會受傷,也會流血。
“beerker,會痛嗎?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會痛吧。我以前移植魔術回路的時候也會痛呢,但是一想到拋棄了我的切嗣,一想到能夠得到切嗣寵愛的士郎,為了有一天能夠向他們報仇,我就咬著牙堅持下來了。可是,beerker你為什么能忍受這樣的痛苦呢?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愿望嗎?那么,又為什么要放過saber他們呢?下一次想要殺掉他們,就那么容易了。”
一連串的問了很多問題,伊莉雅相信著杜恩,所以沒有質疑杜恩平時的所作所為,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她不會因此而感到疑惑。
“會痛的,就算是靈子構成的身體,不會生病,恢復起來也很快,但是受傷了,流血了,也會覺得疼。如果因為感到疼就畏懼了、退縮了,那不就沒辦法保護伊莉雅你了嗎?要說我想要實現的愿望,也是有的哦。”
對伊莉雅溫柔的笑著,杜恩一一述說著自己的愿望。
“我啊,想要保護伊莉雅,想要伊莉雅不再受到傷害,不用遇上像這樣危險的事情,可以盡情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想要伊莉雅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去上學,去交朋友,周末的時候可以去游樂園玩耍,假期的時候可以去露營和野炊,想要伊莉雅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
愣愣的聽著杜恩述說著自己的愿望,明明知道這些是不可能實現的,哪怕是圣杯也不能實現的,但是,聽到杜恩的話,不知道為什么——
好開心!
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語音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自從知道自己被拋棄后,第一次,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
只要這樣就好了,只要就這樣就夠了,只要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那么,無論最后她將會迎來什么樣的結局,都無所謂了。
依偎在杜恩身上,感受著來自那虛構的身體上傳來的溫暖。
少女小聲的,輕微的,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述說著自己那不值一提的愿望。
“beerker,直到最后最后,都要陪在我身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