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人皆是沉默不語罷了,哪里有這么多的矯情呢?夏夏那雙可以溢出水的眸子一直在看著他,他卻也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倒是一臉的好笑呢。
“看來莫安生在你心里也不如何?不然你怎么會這般冷靜呢?”男子笑道,語氣里還頗有些不屑。
“愁眉苦臉是給外人看的,這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為何不開心些度日呢?在人前很累了,回來了就把面具摘下吧。”
“果然是個嬌氣的小貓咪呢,那如果是我死了呢?你又會怎么樣?是不是更開心了?”
男子的話讓夏夏愣了一下,她嘴角微微勾起,不然呢?還想讓她跟著陪葬不成?
“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會那我們來玩樂,玩膩了就不要了。”
“哦?你這么說,我還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咯?”
“那不是?”
夏夏白了他一眼,這瓷白的肌膚下也忍不住那血液的侵襲,她現在的臉指定是紅完了呢。
“說我沒良心?有沒有你昨晚感受不到呢?還是說太忘情了?”
男子那貌似能夠洞穿一切的眼睛讓人覺得他很是能夠看透人的內心,夏夏不禁被這個男子強大的氣場給震撼到了。
她總覺得……他要比莫安生還好。而且他對自己好像也很是不錯啊,他究竟對自己有什么圖謀呢?是不是自己能夠有可以被他拿來利用的地方呢?
夏夏突然又覺得他有些危險了,和自己一樣貌美如花的女子在這泉水鎮上比比皆是,可為何他偏偏看中了自己呢?而且自己還是一個有夫之婦!這就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了。
不過她還是沒有直接問出這內心的疑惑,她想著也許這背后的驚天陰謀也許還需要自己去發現呢,再說了,她也不忍心孤身一人度過這漫漫人生啊。
莫安生既然死了,那她就是寡婦了呀!若不是他是被狼咬死的,別人還以為自己是那克夫命呢。流言蜚語可是很多的刀子呢,她可忍受不了那些痛苦的東西。
男子沒有靠近她,這給她一種折磨感。不過她還是一臉鎮定的樣子,仿佛對著深夜“造訪”的男子很是不上心。
“我說,你們女子的花花腸子可是真不少啊。”男子又笑道。
“那又如何?”
“不如何,這繞來繞去最后還不是只有一個出口?”
夏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猝不及防的“嘔”了一下,這胃里有些酸,她幾乎能夠感受到那胃里翻江倒海的樣子。
男子并沒有過來扶她,他時而熱情時而冷淡的樣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要如何才能找到他的弱點呢?夏夏大概是永遠也想不明白的。
她自己拿手帕捂著嘴,那煞白的嘴唇讓人有些心疼,不過男子只覺得心里突然被扎了一下而已,其他的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了。
“你怎么這么惡心!”夏夏怒道。
男子哈哈大笑起來,這爽朗的笑聲夏夏真怕讓路過的人聽見了。
她又壓低了聲音說道:“笑什么!想讓人進來捉奸么?”
“好啊,那到時候我們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不是挺好的么?”
“好什么!你給我閉嘴!”夏夏又罵道。
“沒想到這莫家的二少奶奶啊,竟然在外邊有人了,這要是傳開了,莫家該會有多恨你啊。”
“你少來唬我,我可告訴你,你別來毀了我的清譽。”
男子不以為然,清譽?她還有清譽可言么?
從男子這笑容里,夏夏似乎又想起了一些過往,她疑惑的看著他,不過這張臉很生,她之前應該是沒有見過的。
夏夏掰開了自己的手,然后又倒了杯水來喝。這水是涼的,她咽下去的時候只覺得這冰冷一直順著喉嚨流到胃里,有點驚悚。
頭上的桃木簪子將她整個人都襯得十分的素靜,她就是這般,濃妝艷抹時可以驚艷四方,而略施粉黛時又可明媚動人。
男子似乎很欣賞這樣的美人,只見她被看得有些心切,這拿著茶杯的手一直在抖,至于抖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一無是處,這連一點尊嚴也沒有了樣子。她就是覺得很不舒服,這越想著,她的手便抖得越厲害了。
男子束起的長發隨風而動,這不經意間還飄了幾絲到素白的衣裳上來。
夏夏覺得這個男子其實挺英俊的,不過就是不明白為何他非要纏著自己而已。
“怎么,很緊張?”
夏夏害怕的手一抖,可是她偏偏還不敢說自己緊張呢。怎么會被這個男子纏上呢?夏夏一臉的無奈加懵逼。
她手里的水差不多已經被抖出一半了,可是卻不知道為何自己還是這般的慫,她不禁有些懊惱。平日里那種盛氣凌人的樣子怎么在他面前就要慫成這樣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區區一個男子罷了,她為何要怕他?只是,這顫抖的手真沒出息!
懊惱么?懊惱得很吶!可不可以再慫一點?干脆讓她一次性把臉給丟完就算了。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像是在探究她那慌亂的內心在想什么一樣。
“如何?我就這么可怕?”男子又笑道。
這張笑臉讓她恨不得永遠把他消滅掉,可是自己的手還是忍不住在抖,她不可以怯場的,一定不可以的。
不僅是手抖,這羸弱的身子也在抖呢!夏夏啊夏夏,你怎么這么可憐。在這個男子面前,她真是一點兒招架力也沒有。
想著把杯子放好不喝了,可是她怕干都抖著身子更加尷尬了,所以這手遲遲不敢放下來,她就是害怕他會再次笑話自己。
可是人家男子好像都不大在意她的想法,他就是來看她笑話的又如何?
“可別抖了,這杯子都要被你抖碎了。”
男子的話讓她惱羞成怒,她將杯子放下,又怒氣沖沖的看著眼前這個可惡的男子。
“誰抖了!”
夏夏忍不住內心的怒火,她生氣的模樣還真有些像只炸毛的小貓。男子卻不以為意,他笑盈盈的看著她,仿佛她的怒氣只是簡單的玩笑罷了。
莫家的家仆們打著燈籠在院子里走來走去,該準備的就準備,他們也不知道這個莫安生突然的離世會暗示著什么,他們只記得那被狼咬得只剩下骨頭的支架很是恐怖,就好像是屠夫故意將肉切下來喂狼這最后只剩下了這無用的骨頭般可怕。
夏夏不知道的是,自己這間房子里也有些血跡的,不過是因為天太黑了所以看不清罷了。她也不會知道,其實莫安生是死在了這間房子里。
她眼前的這個男子有種想要“趁虛而入”的感覺,這會不會是他殺的人?
知道了自己想法的可怕,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臉了。
半夜,清風吹過山谷,又從山巔上滑旋而下,輕輕的撫過這柔軟的嫩草,又只剩下了片刻的擺動。
在那山的最深處,這是黑夜與狼的狂歡,一聲聲的狼叫聲仿佛是在要叫破了天際。
風,輕輕的吹過這細密的狼毛,月,傲世著這美麗的大地。
天空微明,紅光滿地,一盞盞的燈照亮了游人的路,像是在指引,又像貪圖片刻的熱鬧。
這莫家看起來很渺小,但是它狹窄的回廊又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究竟是為什么呢?大抵是這莫家本來就不簡單吧,深宅子里是那不為人知的一切,它的秘密呀,比埋在土里的棺材布還有古老呢。
夏夏微微嘆息,眼前的男子終于離開了,他好像沒到下半夜便會離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反正人離開了,夏夏倒也覺得清閑多了呢。她頭上也放了一朵白花,這讓她看起來如同這花一樣素靜美麗。
只可惜了,今后她就是寡婦了。雖說寡婦可憐,可是夏夏卻覺得沒什么啊。這莫安生對她也就一般般,她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剛剛那個男子也不知道要比莫安生要好上多少倍呢,夏夏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她怎么腦海里都是他啊!
又望著這空空的房間,仿佛剛剛那個男子還在這里,不過看到這搖曳的燭火,她反應過來了,人已經走了。
“老爺……您怎么去得這么急啊,你讓奴家如何是好啊啊啊!”夏夏這略帶幽怨的哭聲急極具穿透力,這不,莫家大大小小院子都能聽到了一些了。
“唉……也難為二少奶奶了,這年紀輕輕就要開始守寡了呢。”
幾位家仆匆匆而過,又聽著夏夏這哭聲,他們不禁也沉浸在這悲傷之中了。
“太可憐了,這大戶人家的媳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呢。”
“可不是,你看二少奶奶這幽怨的模樣,現在肯定是哭得梨花帶雨咯。”
“快別說了,這還要繼續忙活呢,你那布匹洗了沒有,怎么一股騷臭味?”
“你懂什么,這是二爺生前的褥褲,不是布匹。”
“什么!這等晦氣的東西你也敢抱在手里?我可告訴,要是二爺回來索命了這纏身的第一個人指不定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