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樣的說法啊?”二師兄也覺得好奇。
買買買接著補充:“頂級的華人收藏家,都有讓十二生肖回歸中國的愿望。我姥爺就有這樣的想法,另外四個是找不到,如果找得到他一定會拍下來捐給國家。”
圓明園的十二青銅獸首,流失到海外之后,陸陸續續有八個都被找回來了。
牛首、虎首、猴首、豬首、馬首,在2000、2003和2007年,由愛國人士出資搶救回國,因為成交價格高昂,在全球收藏市場上,名聲鵲起。
也讓全世界收藏家,看到了愛國人士收回鴉片戰爭時期,被英法聯軍掠奪的國寶的決心。
2013年,法國皮諾家族在這些愛國人士的感召下,向中方無償捐贈了鼠首和兔首。
圓明園十二獸首,在收藏界,舉世聞名。
至今仍有四個獸首——蛇首、雞首、狗首、羊首下落不明。
由歐洲的品牌,定制十二獸首手表,再送回中國市場,從收藏意義上來說,有一種接獸首回家的感覺。
象征性地讓流落在外的國寶能夠回歸祖國
買買買一開始就想到了十二生肖,卻沒有想過這個表以后要怎么賣得更好,更具有收藏價值。
十二獸首只是十二生肖中國傳說和故事版本里面的一個,但顯然是最具收藏價值的那個版本。
晉強爺爺是一個匠人,晉達叔叔是一個商人,看起來遺世獨立的晉然,居然會是一個匠人和商人的結合體。
這一個,買買買不可謂不意外。
“差點忘了,我們小師妹以前是鐘表收藏家。”老三沒買買買想那么多,純粹就覺得這些微雕銅首的工藝栩栩如生。
“三師兄,揭開小師妹血淋淋的傷疤,對你有什么好處?”買買買對湯藝帆表示抗議。
“沒好處的話就不能說了?”只要晉然出現在工作室的一樓,湯藝帆的戰斗值就會有一點高。
“可以啊。不過呢,做不了收藏家還是有好處的,雖然現在我一個小匠人,鐵定買不起限量二十八只的十二獸首,卻能在它們被嵌入到表面上之前,就親手撫摸和感嘆一下,并且參與到它誕生的過程里面去,光這一點,我就贏了過去那個只能買到成品的自己。”買買買被微雕銅首的細節給吸引了。
“十二只。”晉然仿佛從另外一個時空傳過來的聲音又響了。
“什么十二?”買買買眼睛太過專注,以至于耳朵沒聽明白。
“限量十二只。”晉然重復了一遍。
“啊?只有十二只啊?那豈不是要比所有的圓桌騎士都貴?還好我現在窮,不然我的零花錢又要遭殃了。老板,你這個時候回來,是
因為十二獸首腕表已經做好了嗎?我可以搶先看一看完整的是什么樣子的嗎?絕對不拍照,也不發諜照,就看一眼,可以嗎?”只有三流的修理功力的買買買,卻有著超一流的鑒賞能力。
“你過十二分鐘上樓找我。”晉然給了一個精確到分的時間,就和以前一樣,到二樓的開放式工作區去了。
“小師妹,你不是最怕晉然召見你嗎,今天怎么自己送上門去了?”大師兄終于說了一句話。
“呃,如果每天都能欣賞羅杰杜彼限量版的制作技藝,我可以天天被召見。”買買買做學徒的時候,一直都在努力做隱形人,只是她始終都學不會,要如何才能像晉然一樣,隱去自己身上所有的氣息。
就像剛剛,如果晉然不開口說話,維修部開“學術會議”的人,壓根就沒有一個發現,老板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二師兄和三師兄都給了買買買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怎么了嘛?為什么你們看得我都有了自己馬上就要去赴死的感覺?”買買買不明所以。
“赴死是不會,不過也差不多,就是那種,我和我老婆道歉說,我錯了,她緊接著就問你,你錯在哪里了的感覺。”三師兄的比喻,足夠地生動和形象。
可買買買又不是去探討技術問題的,只是提前去看一下十二獸首腕表的制作過程,她又沒有想過要當制表師,總不能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問吧?
術業有專攻,晉然總不可能因為她不懂制表,就不讓她繼續在工作室待下去吧?
雖然已經不再是買老大,但能言善辯這一點,并不會因為家里有沒有錢,而發生太過巨大的改變。
“我有點意外,你會留下來。”晉然的開場白,和買買買想的不太一樣。
“我不應該留下來嗎?”買買買不記得,自己有除了讓買樂高接電話那件事情之外的“污點”。
“我一直都認為,你不是太有長性的人,應該不會選擇做鐘表維修的技師,而且大師兄也和我說,你做兼職講解的收入,比直接到工作室上班還要高。”晉然在呂一洋幾次強烈抗議之后,盡管沒有改變自己的初衷,沒有給買買買破例,但多多少少也被大師兄說的有那么一絲絲的歉意。
畢竟,他也是了解買買買現在處境的。
可了解歸了解,工作室又不是慈善機構。
晉然并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問題。
如果買買買覺得不合理,可以不來工作,他又不是沒有給買買買選擇的機會。
“我以前補償性,是有很多愛干嘛干嘛的資本。現在的話,就只能干一行愛一行了。你一回來,就不需要大師兄到處去上課了,這樣的話,我的講解收入就是零。我現在比較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工資忽高忽低的臨時講解,自然是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買買買說話很實在。
只是權衡利弊之后的一個選擇,并沒有什么為了工作室,不計較個人收入的“高尚情操”。